“怎麼了,棟子發生什麼事情了?”我的心思並沒有過多留在電話上面,一邊說著一邊尋找可能殘存的線索,“夏姑娘她,她出事了,”就在韓棟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全身猶如被一道驚雷給擊中,身體失去了動作,出事了?什麼事?有生命危險嗎?我的腦海就在這一秒鐘的時間裡面編織出了無數個意外情景,而這些情景卻全都不是我所樂意見到的,甚至是拒絕見到的,但很奇怪腦子偏偏往那裡想去。
“你說清楚一點,出事了?出什麼事了蕊兒?”我的語氣中已經明顯失了方寸,拿著電話的手也抖了起來差點將電話掉在地上,我睜大了雙眼豎起耳朵等待韓棟的回答,那猶如呆滯的眼神早已不是平時的那個李國遠,這回我真的慌了亂了崩潰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如此重大的打擊。
“夏姑娘在三姑家中暈倒了,可能會有生命危險,”韓棟有些難以啓齒,不過最終還是將結果告知了我,“馬上來,”電話一頭的韓棟似乎還有話想說,但我已不容許再遲一步,立馬將電話掛完之後便飛奔趕往三姑家中。一路上我曾不止一次問自己爲何當時路過三姑家不進去看一眼?爲何不等看完蕊兒再去陳伯家中?
人生不就是在無數次後悔與失望中才明白原來那樣纔是最好的辦法與結局,一場由蝴蝶揚起的沙塵暴不斷昇華,一次次的輪迴也未達到人最美好的願景,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下一秒是天堂還是地獄,或許天堂和地獄本就沒有區別,又或者天堂與地獄只存在人心最深處的一個角落。
當我慌忙趕到三姑家的時候,只看見韓棟在門口等我,我急忙衝了進去,卻發現夏蕊早已不在這裡,就連三姑也沒有看見,韓棟按緊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下來,“你聽我說國遠,你先不要激動,夏蕊是早上被人發現的,她暈倒之後呼吸很微弱,大
爺也找不到病因,現在大爺已經帶著夏蕊趕往市醫院進行救治,我也是剛剛得知消息,便趕過來告訴你,”韓棟一口氣將話全部說完,生怕我未及聽完便又跑了。
此時的我聽到這樣的惡耗簡直猶如晴天霹靂,六神無主的我呆呆地站在了原地,腦子裡想起了無數與她相遇的場景,想起那個夜空下我們一起聊天的時候,想起一路上被她欺負卻依然感到開心的時候,想起那個難忘的吻和難忘的接觸,想起這些畫面的時候我猛然發現,原來她在我的心中是如此的重要如此的不可或缺。
情緒稍帶緩和下來的我開始漸漸理清頭緒,看著諾大的房子似乎還少了一個人,“那三姑呢,怎麼沒有看到她,”發現不對勁的我這時纔想起三姑的存在,“她已經失蹤了,具體的原因我們還在追查當中,”韓棟對於三姑的突然消失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搖了搖頭說道。
“夏蕊在哪個醫院,我想去看看結果,”心裡始終放心不下的我決定前往醫院陪著她,“延江市第五人民醫院,你放心去吧,局長那邊我會幫你請假,”韓棟立馬便答應了下來,“那三姑的事?”雖然三姑不是我的親人,但從小對我也算不錯,如果此次去陪夏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愧疚感。
“沒事的,三姑的事情我會盡快處理,你就不要擔心了,”韓棟十分了解此時我的心情,他將所有事情承擔下來,好讓我有機會得以去照看夏蕊,韓棟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我,毅然堅持將我送上前往延江市的班車才肯離開,臨行之前突然想起了陳伯家裡的情況。
“棟子,你快找人去陳伯家裡看看,那裡我發現了偷盜的文物,或許就是案子的關鍵所在,”我叮囑著棟子務必將陳伯的事情留意一下,才肯安心地離開村莊,“嗯,走吧,我會處理好一切,”韓棟就這樣站在外面注視著漸漸離去的班車,他看著越來越遠的班車嘆了嘆氣,便轉身離開了車站。
車子發動之後,我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下來,不停地反覆回想當時的情形,如果不是我一心放在調查上面,而是多去看看夏蕊,也許事情就不會發生了,內心曾不止一遍的後悔,也曾問過自己破案真的有她重要嗎?我茫然的看著窗外的風景,眼裡卻滿是依人的模樣。
一樣的日子,一樣的天空陰雲密佈,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得悶溼,陰沉的空氣催逼,大爺此時正坐在走廊之中等待急救室中的姑娘醒來,當夏蕊暈倒被人發現之後第一個送往的地方就是他的診所,可是他卻束手無策,很明顯這是中毒的跡象,而這
類的毒他卻從未見過,也毫無辦法,無奈之下只得趕緊叫了一輛麪包車急忙送往市裡的大醫院。
一路之上只感覺她的身體非常脆弱,呼吸也變得越見細微,這樣的情況使得他更加焦急,作爲一名醫者的他眼看著病人可能隨時死亡,卻又無能爲力的心情無以言表,他甚至沒有辦法緩解病人身體上的痛苦,他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天,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姑娘發病卻救不了她,他無奈地嘆了嘆氣靜靜等待著。
當我趕到延江市第五醫院的時候,那沉悶的天氣使得我心裡有種無形的壓力,那是重重的膽跳聲在我心裡迴旋,諾大的醫院使得我不知從何找起,我想起了大爺有一起過來,便拔通了他的手機,“大爺,蕊兒她在哪裡,有沒有危險,”電話撥通之後我便趕緊詢問著夏蕊的狀況,“阿遠啊,你先到三樓來吧,”看著電話一頭激動地我,大爺想先穩住我的情緒。
“她已經進了急救室,阿遠你就不要太擔心了,”當大爺告知他們在三樓的時候我便立馬飛奔了過來,看著氣喘吁吁的我大爺心裡也十分慚愧,“大爺謝謝您送她過來,但願她能平安無事,”話說到一半我的喉嚨便哽咽了起來,心裡的傷痛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發出沉重的聲調。
坐在外面的這幾個小時是我度過最漫長的時光,我時不時低頭看著手機上的時間,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時,時間像是一隻受了傷的蝸牛堅難地移動它每一個步伐,每一次指針的跳動都像是在敲擊我的心靈一般,痛苦難受以至於全身的細胞都極度不安。
“醫生她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醫生,”看到從急救室中走出的醫生我急忙上前想要尋得答案,“病人目前已經脫離危險期,但什麼時候能醒來尚不清楚,請問你們是患者的家屬嗎?”醫生拿著手上的文件一邊寫著那讓人無法捉摸的火星文
我一邊向我尋問,“沒有,我們只是患者的朋友,剛纔已用她的手機聯繫了她的父親,想必應該很快就會趕來吧,”大爺連忙將我拉了回來,湊上前去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