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本以爲(wèi)這樣的說法會讓外部落的族人聽從她的話,可沒想到,這人原本對她和顏悅色,但當(dāng)聽到了她這句話,就很生氣的站起來,溫怒的說:“你這個女人真是胡說,阿麼喀首領(lǐng)何等英明的人,怎麼可能被迷惑。他認(rèn)定莫憶兒是神靈的人,便不可能是妖怪。”
這個山洞中的人都是阿麼喀最爲(wèi)信任的人,也都是他最忠誠的追隨者,可不是她說幾句話就能改變他們心中想法的。
那個人離開嫣嫣的身邊,並且和幾個人說了嫣嫣所說的話,於是所有的人都不再理睬她了。這就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嫣嫣至今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可她不甘心,她歷盡千辛萬苦才從神域部落的小黑屋逃出來,又歷經(jīng)磨難才遇到了外部落人。以爲(wèi)好日子就這樣來了,誰知道莫憶兒竟然又毀了她的一切,她不甘心,不甘心。
就在一個和她有露水情緣的男人來給她堵住嘴巴的時候,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他:“梵糯,我說什麼惹你們生氣了嗎。我知道錯了,你們不要不理我。我也是太害怕了,莫憶兒一定會殺掉我的。”嫣嫣楚楚可憐,讓天生有保護(hù)欲的男人都於心不忍。於是被喚成梵糯的男人問她:“嫣嫣,你到底做了什麼。讓莫憶兒首領(lǐng)非要?dú)⒛悴豢赡亍!?
不管再怎麼不忍心,這個男人也不是傻瓜,他不會認(rèn)爲(wèi)莫憶兒要?dú)⒌翩替逃惺颤N不對。反而覺得是嫣嫣做錯了事情,他想,如果不是罪無可恕,他可以幫忙求求情也說不定。
嫣嫣心底大罵梵糯,表面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因此臉上憋得漲紅,神情無比的委屈。但憨厚的梵糯沒有多想,只等待著她的答案。
嫣嫣略一做想,就答道:“我在神域部落的時候不小心把部落的一個女孩子害死了,可我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我寧願代替她去死。嗚嗚嗚……”
“什麼?你害死了自己的族人。”梵糯蹙眉,顯然沒想到外表柔弱的嫣嫣做出過這樣的事情。
“不,我不是故意的。木頭屋子裡面很黑,我不知道是她,她懷著孩子,只是輕輕一撞就……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梵糯,你不相信我嗎。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嫣嫣漆黑的雙眼看向梵糯,讓這個早就對她心聲憐憫的男人更加不忍。
“如果不是故意的,就不用死。接受懲罰就好了。”梵糯這麼說是在安慰嫣嫣,可把嫣嫣氣得想要掐死她,她之前就是被關(guān)著,並沒有處死。可她不想要那種孤獨(dú)的日子,她都快要憋瘋了,否則也不會拼死逃出來。這也很表現(xiàn)出來,她並不是一個安分的女人。
“梵糯,你幫幫我,你去求阿麼喀首領(lǐng)。”
“這恐怕不行,阿麼喀首領(lǐng)希望莫憶兒首領(lǐng)做他的女人,怎麼會爲(wèi)了你而讓莫憶兒首領(lǐng)不高興呢。”梵糯忙搖頭,在他心底,就算是再覺得嫣嫣可憐,也沒有自己信仰的首領(lǐng)重要。
嫣嫣卻因爲(wèi)這句話若有所思,因爲(wèi)沒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所以梵糯並沒有馬上把她的嘴巴給堵起來,讓她有那麼一點(diǎn)點(diǎn)時間來思考問題。過了一會兒,嫣嫣壓低了聲音說:“梵糯,你去幫我告訴阿麼喀首領(lǐng),我有辦法讓莫憶兒首領(lǐng)成爲(wèi)他的女人。”
“什麼。你是說真的。”梵糯驚喜的問。
“當(dāng)然是真的,我認(rèn)識莫憶兒首領(lǐng)這麼長時間,很瞭解她呢。”嫣嫣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生怕梵糯不相信,從而失去這個機(jī)會。
而此時的莫憶兒,因爲(wèi)看著阿麼喀忙前忙後,她也暫時沒有注意到嫣嫣和男人們低聲說著什麼,等一切妥當(dāng)之後,她躺在了溫暖的獸皮墊子上面,因爲(wèi)是獨(dú)立的空間,她覺得很舒服。身邊都是阿麼喀的氣息,這裡面所有的東西都是他的,讓她有種異樣的感覺。不知是否之前趕路太累,沒多久竟然睡了過去。
只是,這一睡不要緊,再睜眼竟有一種過了許久的感覺。她整個人都在搖搖晃晃,頭部朝下,肚子頂著一個堅(jiān)硬的部位,這感覺……似乎是被人扛到了肩上。她的心猛地一陣收縮,她什麼時候到了這種沒有任何防備的狀態(tài)了。竟然被人扛起來走都不知道。
她剛一動,扛著她的人就有所察覺。輕聲詢問:“醒來了。”
這聲音是阿麼喀的,很是熟悉。莫憶兒看著周圍的一片漆黑,顯然他們是在夜裡趕路。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阿麼喀到底對她做了什麼。她不開口說話,顯然是很生氣,阿麼喀明明答應(yīng)她要讓她離開,回到祭臺那邊去的,可現(xiàn)在都做了什麼。
“怎麼不說話。你睡了很久,是之前累到了吧。”阿麼喀有些心虛的問。
“哼,是很累呢。不過,也不至於睡到在你肩膀上顛簸都不知道。幡戈呢。”莫憶兒掙扎著自己下地,想要尋找幡戈,豈料腳一接觸地面,就覺得身體一陣痠軟,險些跌掉。
阿麼喀忙扶住莫憶兒,但莫憶兒的目光太過犀利,讓他渾身都不舒服起來。他不喜歡莫憶兒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巫醫(yī)幡戈在隊(duì)伍的前面,因爲(wèi)怕吵到你睡覺,所以我走的很慢。”
莫憶兒腦中有了一絲清明,心底憤恨。“是不是幡戈給你的草藥讓你迷昏我。”
“……”阿麼喀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哼。那種草藥就只有他纔會有,你以爲(wèi)我是傻子嗎。”
“呵……不,莫憶兒你怎麼可能是傻子呢。”阿麼喀有些慌了,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你要帶我們?nèi)ツ难e。”
“你不是想去淌崖部落的山洞附近嗎。我?guī)氵^去而已。”這一出,阿麼喀給出了一個讓莫憶兒不是那麼抓狂的理由。但周圍一片漆黑,山樹的影子在夜裡很想象,即便是能夜視,也很難分清楚這些陌生的地方是哪裡。莫憶兒已經(jīng)上當(dāng)過一次,不再相信阿麼喀這個混蛋了。
“我就不麻煩你了,我自己過去就好。既然幡戈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請你們和他一起吧。讓他以後別跟著我。”莫憶兒說的很決絕,彷彿阿麼喀不答應(yīng)她,她就會雖是拼命一樣。
“莫憶兒,你聽我說。你跟著我們,也許會有金獅的消息也說不定。”阿麼喀不愧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讓莫憶兒剛剛堅(jiān)定的決心給動搖了。
“哼。”莫憶兒冷哼,腳底下漸漸開始恢復(fù)力氣,跟上了前面人的腳步。阿麼喀自然也跟在她的身邊,同時鬆了一口氣。
“其實(shí),我們也是爲(wèi)了你好。”
“哈哈,我不是聽錯了吧。這樣把我迷昏,竟然還說是爲(wèi)了我好。”
“莫憶兒,你只是個女人,能不能不這麼逞強(qiáng)呢。”阿麼喀很無奈,不知不覺中,又說出了讓莫憶兒特別討厭的額話,可是他自己還不自知呢。
“阿麼喀。別再說這些廢話了,否則我現(xiàn)在就離開。”
“好好好,我不說。”阿麼喀心裡嘀咕,幡戈說他給的草藥量能讓莫憶兒睡個三天三夜,可現(xiàn)在只有一天多一點(diǎn)兒莫憶兒就醒來了,讓他一點(diǎn)兒心裡準(zhǔn)備都沒有。剛剛扛著莫憶兒,兩人算得上是親密接觸,讓他十分愜意呢。誰知道那中愜意就如同以前一樣的美夢,沒多久就都破滅了。
兩人沉默起來,都是安靜的往前走著。莫憶兒腦子快速的轉(zhuǎn)動,這個阿麼喀越來越信不過了,真不知道這次來見他是對是錯。可話說回來,如果莫憶兒不同意,八嶺那羣人也沒那麼容易放族人們離開。而若不是遇見八嶺他們,自己和巫師慕容應(yīng)該又是一陣惡戰(zhàn)。
那個傢伙看起來又厲害了,真是難題一波又一波的來啊。
正想著,隊(duì)伍前面的喊聲打斷了莫憶兒的沉思。前面的行軍腳步也停了下來,阿麼喀察覺到有事情,讓莫憶兒先在後面,自己就往前面快速走去。
莫憶兒並不聽她的,也跟著往前走。無論發(fā)生什麼,她也許不會攙和其中,但並不像被矇在鼓裡。
可走到近前,莫憶兒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和她有關(guān),大大的有關(guān)。
前方一地的猩紅,若不是剛剛在生氣,她如何能不注意到這血腥之氣呢。殷紅的血印染了大片溼潤的泥濘土地。屍體橫七豎八的到處散落著,每個人身上都有許多的傷痕,有的是竹刺所致,有的則是利爪所致。
利爪……該死的,這不正是巫師慕容那頭畜生的利爪嗎。而那些屍體,都是部落聯(lián)盟的族人。
她被這一地的屍體激得心緒翻滾,體內(nèi)有一股子無法散出的沸騰氣血不停翻滾著,像是下一刻就要爆體而出。她閉上眼睛,不忍看面前族人的慘狀。那一雙雙不甘心的眸子時刻戳著她的心窩子,讓她喘不上氣來。
巫師慕容,你很好。真的是很好。沒想到他只是暫時的離開,後來竟找機(jī)會再次偷襲。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狡猾之輩,是自己大意了,才讓面前這四五十個族人喪失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