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奕沒有戴易容的人皮面具，那張臉，看上去分明就是和冷焱長的一模一樣。
可是……不對啊！
封奕的面具是很少摘下來的，這可是在帝都！他的身份，和封奕的那張臉纔是匹配的，怎麼會……就突然不易容了呢？
方暖的心裡滿是狐疑，封奕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擡眸望向方暖：“我和我哥分明是長的一樣的，你……從哪兒分辨出來我不是他的？”
“冷焱右手的手掌上有一道疤，你沒有。”關於那道疤的事情她還問過冷焱。
她清楚的記得摸到那道疤的手感。
剛纔握住封奕的手的時候，沒有摸到那道疤，那時候她就已經可以完全肯定的判斷出他的身份了。
“原來是這樣。”封奕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恍然頷首。
方暖看了看封奕，又轉頭看向顧汐和夜希，總覺得氣氛莫名的有點兒不對勁兒，忍不住就想要開口問。
夜希卻先開口打斷了她的話：“把手伸出來，我先給你診診脈。”
方暖心裡越發的狐疑，卻還是伸出手，先讓夜希給她把了脈。
“已經沒事了，醒了基本就沒什麼大問題，再好好休養幾天就是了，最近多吃點兒有營養的東西。”
夜希說著已經站起了身。
方暖的目光跟著落在顧汐的身上，還沒等她開口，顧汐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喊了一聲：“對！我差點兒就忘了，你都那麼久沒吃東西了，一定很餓了，我這就給你做飯去。”
她說著轉身就要出門，方暖的臉色微沉，喊住了她：“你到底在躲我躲什麼？”
“沒有啊。”顧汐笑著說，“我這不是緊張你的身體嗎？”
只是緊張她的身體那麼簡單？雖說顧汐已經很好的用自己的演技在掩飾了，但她還是能看出來的，顧汐一定是心虛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而且，今天屋裡這詭異的氣氛……
夜希就不說了，封奕竟然沒有易容就出現在她面前。
她越想，越覺得事兒蹊蹺，心裡也越來越慌了。
那種不安又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強壓下自己那緊張的情緒開口問：“冷焱呢？”
一室沉默。
封奕低頭看著地面，手暗暗緊握成拳。
夜希沉默的整理著自己的行醫箱。
顧汐捂住嘴飛快別過頭去，方暖卻還是清楚的看到了她微紅的眼眶。
這算是……什麼回答？
方暖的心裡一陣悶疼，心臟跳的越來越快，緊張的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她的手緊緊的拽住自己的胸口，張了張嘴，半晌之後才啞聲問出聲：“冷焱他……是不是出事了？！”
她不想問出這話的，可他們的反應，卻都只指向這一個答案。
如果冷焱沒出事，顧汐不可能不把她醒了的事情告訴冷焱。
如果冷焱知道她醒了，一定會抽出時間來看她的，連封奕都來了，他怎麼能不來呢！
顧汐異常的反應，她問話時這些人的態度……這讓她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上去想。
“你們倒是說話啊！”一直這麼詭異的沉默著，方暖再也受不住，大聲喊出聲來。
她眼眶微有些發紅，聲音都帶著顫音：“給我說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冷焱他究竟是怎麼了！”
“他沒回來。”封奕先開了口。
他還是低著頭，目光盯著地面，沒有和她對視，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也嘶啞的厲害：“那天……他沒能回來。”
方暖的腦子裡那一瞬間一片空白，她分明是聽清楚封奕的話了，可腦子卻似乎是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根本沒能理解他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眨著眼睛，臉上的表情一片茫然，手卻下意識的揪緊了被子，把被面兒都給攥的皺了起來。
“沒……回來？”她喃喃地啞聲說道，“沒……從哪兒回來？”
“我們不是都已經回帝都了嗎？紐約的事情，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king不是都已經被冷焱給搗毀了嗎？就連秦明不是也都已經解決了嗎？！”
方暖的聲音本來很低的，說著說著，卻不禁越來越拔高：“他也回帝都了是不是？你說他沒回來，是不是蕭言又給了他什麼任務？”
“我就知道他就跟蕭言的召喚獸一樣，只要是蕭言讓他做的事情，他就一定會去做的！沒事兒！你們就和我說實話怕什麼。”方暖脣角強擠出一抹笑意，語速也越來越快，“那是他的工作，我理解的，又不會生他什麼氣。和蕭言爭風吃醋，我那不是傻嗎？”
“你們就和我說實話唄，冷焱他是去哪兒了？”
顧汐僵硬的站在原地，背對著方暖一直都沒敢去面對她，聽到她這些話，只能死死的咬著脣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不是她故意想要瞞著方暖，而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好。
蕭言本來在門外站著，根本就沒往屋裡面兒進。
房門敞開著，他靠在門邊兒的牆上，把方暖說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全部聽進了耳朵裡。
他揚起頭，捂住自己的眼睛，脣角溢出一絲苦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轉身進了門。
他先走到顧汐身邊兒去，伸手把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輕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的情緒，目光跟著落在方暖的身上。
“方暖。”他低聲喊了一聲方暖的名字，在方暖擡眸朝他這邊兒看的時候，他閉了閉眼睛，艱難地出聲，“那場爆炸之後……就沒有人再見過冷焱。”
方暖驀然挺直了背脊，睜大了眼睛，身子僵硬全身都在剋制不住的顫抖著。
良久之後，她突然喃喃地說了一句：“不……不可能。”
她用力的搖著頭。
“我那會兒親眼看到他已經制服了秦明！是冷焱他贏了！”方暖的臉色蒼白，梗著脖子，語速也格外的急，似乎迫切的想要蕭言他們認同她的說法，“我都已經被救出來了，冷焱他怎麼可能會有事呢！絕對不可能的！”
“他體力那麼好！身手也好！再不濟……再不濟那時候秦明還在他手裡，他還有個人肉護盾不是嗎！他應該是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