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論道，別看林曉現在的道行比起連山和金母差得老遠，但是架不住林曉看得書多，而且還是真真切切得到了太上老子講道的機緣，這兩點可是天一金母和連山大師倆人拍馬難及的！
再有一點，林曉修行的是《黃庭經》乃是道祖真傳，不是連山修行的《九天元經》，也不是天一金母的上清一脈的功法，從跟腳上就已經是先人一等了，對於宇宙洪荒的認識，更是遠超同濟。再加上林曉是從一個無魔世界穿越過來的人物，現代社會那種光怪陸離，可是現今這種足能稱得上樸素的時代，無法比擬的。
蜀山世界修行中人最害怕的各種心魔、天魔，在林曉看來無不是由七情六慾引起的，而林曉雖然一直到穿越都是銅蛋子一個，但是架不住互聯網時代什麼小電影沒有見過？各種狗血電視劇，虐來虐去的，更是見多識廣，對於人心的把握，更不是這個樸素的時代的人能想象的。
所以，總的來說，要是較量法力道行，林曉只能舉手投降，但是辯論……哼哼，林曉可是從來沒有怕過誰！想到這裡，林曉也不客氣，當即開口：”連山師兄，既然師兄和師姐要考較小弟，那小弟就獻醜了。“
拱手一禮之後，林曉說道：”小弟知道連山師兄曾發下願天下左道旁門都能歸入正途的宏願，但是在小弟看來師兄要想達成宏願，幾乎就是不可能的，如果師兄執意而行，最後恐怕有道淺魔高之劫，不僅無法道成飛昇，還有元胎毀壞，遷延日久之災。“
”哦，林師弟何出此言？“這就是真正開始考較林曉了。
”連山師兄，非是小弟大言不慚，而是師兄功德不足啊。“不等連山說話，林曉看向天一金母，說道：”不知師姐可知何所謂功德？“
”哦，林師弟問道師姐，師姐就說說自家的看法。“天一金母知道既然論道，就要表明自家的看法，這樣纔能有辯論的餘地，要是隻聽一家之言，那就不是論道，而是講道了。
”以師姐的想法，這功德就是斬妖除魔，扶危濟困，舒緩天災。“
”以貧道看來，這功德就是導邪歸正，懲惡揚善。“
”謬已！“林曉說道：”何爲功德？若以師兄、師姐所言之功德，均爲人道功德！太上有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何意？此是直指天地對待其內萬物均是一視同仁，並無半點不同，無論是善是惡，對於天地來說均無區別。但是對於人道來說，既有善惡之別，即所謂以己之善爲善，以己之惡爲惡，故而師兄、師姐以人道出發所說善惡，所得也是人道功德，而非天道功德！“
”那麼以師弟所見，何爲天道功德？“很明顯，林曉將功德分類了，這對連山和金母來說都是一件從來沒有思考過的觀點！
”呵呵，何爲天道，就是這天地固有的規則、法則，遵從這天地自然的規則、法則，就是所謂順天而行，若是不遵守，就是逆天而行。故而前輩大能有云：順天者逸，逆天者勞。小弟也曾飽讀經書，因此想問師兄、師姐一個問題，那就是今日與太古時代、上古時代有何不同？“
天一金母與連山大師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問道：”何解？“
”太古之時距今太過久遠，姑且不論，但上古之時，即使師姐沒有經歷，但從師門長輩那裡也應有所瞭解，那個時代的修行人可有今日之複雜？法寶種類可有今日之繁多？古時修行有煉體之功法，修行有成可以用肉身硬抗法寶，但今日還可否見到煉體之修行者？今日無數修行者飛昇，有幾個是肉身飛昇的？“
林曉一連串問題問出，無論連山還是金母都陷入了沉思。的確，林曉說的沒錯，現今蜀山世界基本沒有煉體修行者，甚至連煉體功法都消失不見了。而且天一金母更是知道一點，她的師祖金靈聖母拿手的法寶也就是兩三件，四象塔是師祖手裡第一法寶，此外還有一件龍虎玉如意，以及一件代步的法寶七香車，但是手裡寶劍卻不是一口。另外就以天一金母所知，當年封神時代，一衆大能具都是手持寶劍、長槍之類的法寶比鬥，很少能見到仙家之間隔著數十百里，將法寶祭起殺敵的！
天一金母說了她得自自家師門所傳上古秘史，然後問道：“師弟，以前師姐從來沒有注意過這等事情，不知可有說法？”
“招哇，師弟，你可要講明白了，師兄在這方面可是孤陋寡聞吶。”
“莫急，莫急，且聽小弟慢慢講來。”林曉一樂，終於掌握住話語權了。
話到這裡，林曉反而是不著急了，拿起手邊玉盤裡的紫雲宮特產的一枚仙果，放到嘴裡大嚼一番，這才繼續說道：“上古時代爲什麼都是手持法寶交戰鬥法，是因爲上古時代修行的路子都是精氣神三者同時進行，所以肉身強悍，若是遠程以心神操控飛劍法寶，很容易被對手打落！氣血之力可是會干擾元氣精神的，那麼自家的法寶一旦被人打落，法寶易主就是平常事。沒了法寶，還怎麼打得過對手？”
看了一眼神情專注的天一金母和連山大師，林曉說道：“但自上古以降，天地靈氣可是有所不同。就如剛剛小弟煉製的玉符而言，非是別的，就是那玉符之內含有一絲上古時代留存的先天靈氣，故而威能遠超同類玉符！也就是說，時移世易，太古、上古時代的先天靈氣，除了一些上古時代以前的古仙洞府還有留存之外，其他地方的靈氣已經是後天靈氣了！”
“哦，原來這靈氣也有先後天之別。是師兄見識少了。”連山大師有些幽怨。
“哈，師兄，所謂先天，並不是就有多麼的多麼的高超。師弟給師兄舉個例子，師兄見過人間凡人生活嗎？”
“自是見識過。”
“那好。師兄可知凡人吃飯要用柴草點火將飯食煮熟，對吧？”
“對。”
“那凡人煮飯所用之火，姑且喻爲後天之火，那麼火山噴發之火，就可說是先天之火，都是火，可是威力大不相同。”
“師弟是何意？”連山還是有點沒聽明白。
“若是煮飯，後天柴草之火，足矣，但是用來煉丹煉器，這柴草之火，就弱了；但是用火山之火煉丹、煉器，足矣。與其分先天后天，不如說是同樣時間裡那種火的功效高，師兄明白了嗎？”
“唔，按師弟說法，那就是先天之火的威能、功效更高，而後天之火就是弱了一些。”
“沒錯，要是後天之火，足夠多，燒起來也不是不能煉丹、煉器！”
“這樣一說，爲兄就明白了。換句話說，就是吾等若是以先天之氣修煉，那麼就可以精氣神同修並進，但是如今只有後天之氣，那麼就只能選一種修行了。”連山想明白了林曉的意思，越說越興奮，“那麼時移世易之下，要想修道有成，修行氣與神則是最好的選擇——飛昇天界也不過就是補全缺失，而後能夠更進一步嘍？”
林曉尷尬了：“飛昇之後如何，這小弟可是真的不知。但有一樣小弟知道，那就是現在師兄修行的《九天元經》還是以童身修行，最易飛昇。”
“是啊，上古之時，人人肉身都能修行有成，但今日修行者卻是肉身脆弱，怪不得要給自己準備各種法寶來保護肉身，也怪不得師弟說現今世代功法、法寶、秘術越來越多，而心魔、天魔更是越來越盛。”天一金母與連山不同，連山大師除了各種仙緣得到的無數修行道法之外，並沒有一個實在的師父在旁邊耳提面命，但金母不同，人家是有連綿不斷的師徒傳承的，各種修行關竅具有告知，也正是如此，林曉一番話，給她的震動更大。
“再說功德。這功德與小弟剛纔所說先後天靈氣有關。這世上生靈越多，所需靈氣越多，先天靈氣也就慢慢演化爲後天靈氣，並且終有一天，就連後天靈氣都會消耗殆盡，這世間也就進入無靈時代，也就是修行者所說末劫！要想得到天地認可之天道功德，就是幫助天地獲取靈氣，或者完善天地秩序。如此，纔有天道功德。天道功德在身，那就是所謂真正的天之驕子，無災無劫，逍遙自在。”
“那麼師弟，這人道功德有何用處？”
“這人道功德麼……”林曉沉吟許久，最後還是說道：“師兄、師姐，小弟所知不多，但有一點，那就是會得仙界垂青，遇三劫當可輕易渡過，隨處可有仙緣遇合。但有一點，若是將這人道功德輕易付出，那麼功德耗盡之日，就是各種災劫臨身之時。所謂盛極而衰，即是如此。“
”唉，這人道功德好取，天道功德難得啊。估計這一世，吾等要想得到天道功德幾乎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