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我一會。”玄元神神秘秘地說著,瞬間變化爲空氣無影無蹤。
大概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又出現在程月身邊。
“你幹嘛去了?”程月問。
玄元的脣角時而揚起,眼中含笑,翻手之間,掌心便多了一樣東西。
準確來說,這是一把劍。這劍身長三尺多,通體金黃,劍身似乎由古時玄鐵所打造,劍刃泛著寒光。劍身最外層由金光所包裹,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真是看呆了程月。
“這是······”程月伸出手放在離劍身半尺的地方,隱隱感到一股巨大的能量蘊藏其間。從劍的外觀來看這應該是上古名劍。
從顏色來看,程月推測是軒轅劍。黃金色之千年古劍,傳說是天界諸神賜予軒轅黃帝擊敗蚩尤之曠世神劍,內蘊無窮之力,爲斬妖除魔的神劍。《名劍記》中記載,軒轅採首山之銅,鑄劍,以天之古字題名。
程月遲疑道,“這是軒轅劍嗎?”
“你竟然識得軒轅劍。”玄元眼中透著一抹得意,揮手將它置於一邊。
軒轅劍屬於上古神器,本身具有靈性,與人一樣能站會走。此時軒轅劍懸空立與牀邊,看起來十分奇異。
“叫一聲師父,這劍就歸你了。”這聲音富有磁性,說不出的誘惑力。
程月終究是沒有抵住神器的誘惑,叫了一聲,“師父。”
“嗯,好徒兒。”說著,還不忘伸手摸了摸程月的髮髻,似笑非笑地看著程月躲開他的觸碰又說,“去吧,把它拿起來。這劍有靈性,如果它接受你這個主人便會追隨你一生。”
程月滿懷憧憬地走到劍前,仔細地注視著劍身。
劍體發出的金光越發熾烈,突然,在劍壁化爲鏡面,竟然可以照見自己的臉。
程月被這一幕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玄元,發現鏡中並無他的身影。
“師父,你看。”
看程月的樣子,明顯是發現了軒轅劍的異常。
“看來時你與此劍有緣。”玄元挑眉,意味深遠地看了看這個看起來和尋常凡人無差別的女子,“爲師教你幾句心法口訣,可以將此劍收進自己的意念之中。”
程月不解,“意念?”
玄元俯視她,“這劍攜帶不方便,不需要的時候可以念口訣將它“隱藏”起來。”
程月一臉的懵懂和崇拜,在玄元似笑非笑的眼中仰著一顆小腦袋,刨根問底道,““隱藏”起來時候劍去哪了?”
玄元輕輕摸了摸她額前的軟發,“月月,你要知道,這把劍並不非凡物,它有自己的喜好,也有自己的生活。就算是寵物也有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會時時黏在主人身邊。”
“月月?”聽他這般喚她,程月擡眸,與他四目相對。面前的玄元五官精緻,眸中含笑,程月恍然覺得自己有些睜不開眼睛。
夜裡程月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玄元喚她月月,教她打坐還有心法口訣。
夢裡他著一襲白衣,不時與她打趣,全然沒有一個師傅或是蜀山祖師的樣子。
當晨光照到枕邊時,程月一臉舒適的從夢中醒來,睜開雙眼時,脣角還掛著微笑。看天色,尚未到卯時。
程月環視四周,並沒有看到玄元的身影,恍然覺得昨夜經歷的一切是夢,試探性地念了一遍昨夜玄元教的口訣。一陣清風忽然將南牆窗子的藕簾吹拂起來,不知從何而來的一把赤金色長劍突然帶著風朝她飛來!
“軒轅劍!”程月驚呼出聲,原來她昨天做的不是夢。
程月暗暗地在心裡驚喜了一番。看這天色應該未過卯時,程月換好弟子送來的蜀山特有的青衣,提著劍就要去赴與雲澤的約。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匆匆回到屋子裡找了一件舊衣,將劍包好抱在懷裡,這纔出門去。 不出程月所料,一身淡青長衫的雲澤早已在此處等候多時了。
一眼望去,雲澤在遠處的蒼竹綠樹的映襯下顯得越發挺拔。衣袂隨風而擺,好一副仙風道骨。
“掌門。”見程月走過來,雲澤稽首行禮。
“早啊雲師兄。”
雲澤點了點頭,目光在程月懷中所抱的布衫上停留。
“今天雲師兄要教我御劍術嗎?”
“恩。”雲澤點了點頭,清秀俊逸的雙眼仿若無波的古井,“你的劍···”
布衫被程月拉下來的一瞬間,劍身所帶的耀眼金光立刻涌現出來。
就連素來一臉淡然的雲澤此時眼中竟也爲之驚歎了一番。
“軒轅劍?”
“嗯。”程月笑著點點頭,想了想還是沒有將自己拜玄元爲師的事說出來。
雲澤並未多問,短暫的驚歎過後又恢復一臉淡然,認真爲她講授起御劍的口訣以及口訣。
“劍本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非念而死。御劍之術,在於調息,抱元守一,令人劍五靈合一,往復循環,生生不息。”將軒轅劍置於地上,程月注視著劍身同時在心中默唸口訣。
地上劍顫動了幾下便沒有了再動的趨勢。
雲澤在她面前掩飾了一遍,口訣一念,長劍便輕飄飄地浮了起來,雲澤縱身一躍跳到劍上,眨眼之間,雲澤便消失雲端。
程月驚歎不已,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程月這輩子都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有御劍術。
誰料雲澤這一去便許久都沒有回來,程月無奈只得自己一人練起御劍術。正午時分雲澤也沒有回來,程月在陰涼處歇腳,見一個身穿淺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從後山小徑中走來,冷冷地打量她一眼,也沒有與她說什麼,往華池殿走去了。
程月覺得有些奇怪也沒往心裡去,看樣子那人應該是蜀山的一位長老。
下午時程月覺得有些昏沉。不料竟然在陰涼處睡著了,聽見有人喚她才醒來。
“掌門。”那聲音響了幾次才把她叫醒,一睜眼便看到雲澤在叫她。
“我是睡著了嗎。”
雲澤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程月揉著眼睛看了看四周,發現旁邊還有兩個人,清玄老掌門和一個身穿淺灰道袍的男子。
程月覺得那男子她是見過的,正是午路過這裡的那位長老。
此時他正不屑地看著程月,目光冷的讓程月覺得有些不自在。
“······”程月訕笑,尷尬地看了看他倆,“長老也在啊。”
“小小的黃毛丫頭也能當蜀山掌門,師兄好生糊塗!”說話的正是那個長老,看樣子程月接任掌門一職時他並不在場,應該是最近纔回來結果發現蜀山已經換了主人。
清玄看起來並不理會他師弟的觀點,淡淡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師弟不要憑一己之見和表象來看人。”
聽清玄這樣說,他也未在多言。
程月默默讚賞清玄的說法,想著找些別的話題來打圓場,“不知長老是···”
“貧道法號宗玄。”那長老冷冷開口。
“原來是宗玄長老,怎麼前幾日不見長老?”
宗玄猶豫了一會,半晌纔開口道,“前幾日在龍潭除妖,掌門養尊處優,怎麼會見到我呢。”
聽著宗玄的語氣有幾分不對,程月沒再與他多說什麼,轉身示意雲澤先退下。然後以有事爲由告辭了兩位長老。
在蜀山待了一段時間,程月每天白天與宗玄修煉劍術,晚上與宗玄修煉道法,近來倒是精進了不少。
每月初一十五的上午蜀山都要開會,就是掌門召集幾個長老和弟子在一起交流交流道法,討論討論蜀山內務瑣事。
隨著在蜀山待得時間一長,程月與幾個師兄長老也漸漸熟識起來。雖說蜀山有百餘人,但能參與掌門大會的算上掌門只有區區六人。有兩位長老:清玄長老,宗玄長老;三位出類拔萃的弟子,雲澤,雲翮,雲瀾。
程月初來乍到每月又要有那麼兩天是一上午都要對著兩個糟老頭和三個小夥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別提多鬱悶了。
這日辰時,程月正於華池殿與師兄長老們開會。
程月坐在朝南的高位上,兩邊是長老和弟子。長老們輩分高,坐右手邊,弟子們是小一輩,坐程月左手邊。
“各位長老以及弟子們對蜀山的建設大業還有什麼建議嗎?”
就在程月見無人開口,決定散會的時候,突然有一青衣弟子慌慌張張地跑到大殿,稽首行禮,高聲道,“報告掌門,山下西桃村發生屍變,西桃村村民在外面求見。”
程月一聽,起初覺得十分新鮮。但見幾位弟子的表情有些嚴肅,很快她又改變了主意。
“讓他們進來吧。”
青衣弟子對著程月稽首一拜,轉身出了大殿,不過片刻功夫那弟子便又回來,身邊還帶了一個身著棕灰色布袍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見了座中的程月,當即跪了下來,“求道長髮發慈悲,救救西桃村的村民。”
程月正思索著派誰去合適,只見宗玄長老捋著不長不短的鬍子,眸光之中折射一抹狡詐之色,不急不緩地開口,“掌門不過雙十便上任掌門一職,此次西桃村屍變若是掌門不親自出山,只怕蜀山上下百餘人會以爲掌門還是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似乎不適合做這一派之主。”
聽他這麼一說,程月倒是覺得這次西桃村屍變,她是不去也不行了。
“宗長老多慮了。西桃村一事,我會親自去調查清楚。”程月實在不願看人臉色,想也沒想就一口應了下來。
聽程月這般說,在座的幾人都是一愣,似乎沒有想到程月會答應的如此痛快。
“掌門,雲翮願隨你一同前去。”
說話的是清玄的門下二弟子云翮,那日幫程月打掃過屋子。
程月點點頭,“可以,你準備一下,一會隨我下山。”
“若是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各位長老師兄可以散去了”
程月從華池殿出來以後回了一趟清玄居,帶了師父贈的佩劍。與雲翮約好在華池殿外的空地處集合。
臨行前,清玄長老親自在她耳邊囑託了一句,“此次下山,切記萬不可在人前使出法術,也不可泄露天機。”
程月應了下來,當天上午便和雲翮、以及那位村民一同下了山。
時值盛夏,山中草樹蔥鬱蒼翠,林中的闊葉掩住火熱的太陽,層層掩映下使得山間小路被綠蔭所籠罩,倒也不是那般燥熱。
路上,程月開始與村民閒聊起來了解情況。漸漸的,雲翮也參與其中,幾個人說的很投入。
隨著天色漸漸暗下來,程月從村民口中也漸漸瞭解了西桃村的情況。
村裡第一個死去的人叫樑守俊。是一個已經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他的死是屬於老到一定程度無疾而終的自然死亡。
可是他的死與接下來的四樁橫死,又有什麼聯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