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少如將從洞口採來的藥草嚼碎了之後敷在了西陵澈受傷的肩頭之上,看見西陵澈肩頭那深深的刀口時,樑少如的心裡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著,那傷口實在是太深了,竟然都可以看見那白森森的骨頭了。
樑少如又一次的後悔和懊惱了起來,只怪自己太過沖動,沒有聽西陵澈的話,執(zhí)意要跟著那個假使者走,這才中了西陵婉瞳的計,被那個假使者帶到了這裡。
如果不是爲(wèi)了救自己,西陵澈又怎麼會受傷呢?說到底,也都是自己的錯。
樑少如強(qiáng)忍著自己想要落淚的衝動,替西陵澈包紮好了傷口,他心裡清楚得很,西陵澈的傷口實在是太深了,雖然現(xiàn)在止住了血,可是西陵澈也因爲(wèi)失血過多,而變得十分的虛弱,如果不找大夫醫(yī)治的話,在這個荒涼的地方,也只不過是等死罷了。
他怎麼可能願意看著西陵澈就這麼死去呢?西陵澈可以爲(wèi)了救他而不顧自己的安危,他怎麼可以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躺在這裡昏迷不醒呢?
安頓好了西陵澈,樑少如便決定鋌而走險一番,方纔他也數(shù)了數(shù)被西陵澈殺死的那些殺手們,和當(dāng)初在船上的人數(shù)量是相等的,也就是說當(dāng)初在船上的人全部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方了,那船上便是空無一人。
他想要到那個河岸去看看,如果沒有人的話,他便可以想辦法帶著西陵澈乘船回到西水。
“澈兒,你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樑少如說著,便情不自禁的在西陵澈的脣上印下了一個吻,那眸子裡滿是深情和盈盈的水光。
樑少如戀戀不捨的看了幾眼西陵澈,這才站起身來,鼓起勇氣走出了山洞,出了山洞,他又將山洞外那些垂下的藤蔓仔細(xì)的覆蓋了一番,又將之前自己進(jìn)來的腳印偷偷的清理了一下,確定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以後,這纔開始往河岸走去。
只有樑少如一人,所以腳程也快了不少,一個半時辰的樣子,樑少如便找到了之前下船的那個河岸,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河岸邊並沒有船隻的身影,空闊的河面上倒映著天空那豔豔的驕陽。
樑少如看著,不由得納悶了起來,人都已經(jīng)死了啊,這船又是誰開走了呢?
但是因爲(wèi)樑少如和那個使者是先下船的,所以,下船後,這船怎樣了,樑少如也不清楚,不知道是他們一下船這船便開走了,還是剛纔那些殺手裡有人沒有死透,醒過來將這船給開走的。
樑少如呆呆的站了片刻,此處地勢開闊,沒有什麼藏身之處,樑少如知道,這個地方,並不能夠久待,便也不再去多想,轉(zhuǎn)身,又開始往回走去。
此刻,他的心裡滿滿的都是擔(dān)心,因爲(wèi)不在西陵澈的身邊,樑少如便生怕這西陵澈會有什麼意外。
因爲(wèi)知道了路線,回去便更加的快了,不到一個時辰,樑少如便又走回了之前的那個山洞。
在路上,樑少如也摘了些野果子,在這個荒涼的地方,看來,也只能靠野果充飢了。
帶著野果回到了山洞,西陵澈還是樑少如走之前的樣
子,樑少如走進(jìn)山洞,見西陵澈還是昏迷不醒的樣子,便走到了西陵澈的身邊,伸出手摸了摸西陵澈的額頭,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燙得不行,似乎是發(fā)燒了。
樑少如摸著西陵澈的額頭,心裡便是一陣的擔(dān)心,難道是因爲(wèi)感染了?要知道,這麼重的傷,要是感染了的話,西陵澈可是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將野果放在了一邊的地上,樑少如又在山洞口摘了些草藥,嚼碎了將西陵澈肩上的草藥給換了,便又將自己在路上採的其他能夠消炎的藥草也嚼碎了一同敷在了西陵澈的肩頭上。
西陵澈脣因爲(wèi)發(fā)燒的關(guān)係開始皸裂,雙頰也是緋紅一片,樑少如心裡擔(dān)心得很,便出了山洞,到之前自己見過的一個小山泉處,將自己的衣物撕下,浸溼了水,又回到山洞,細(xì)細(xì)的給西陵澈搽起了身子。
樑少如知道,現(xiàn)在的西陵澈身體裡很缺水,便用大片的葉子做成了一個小斗的形狀,打了一些水來喂西陵澈,可是西陵澈現(xiàn)在昏迷不醒,根本就沒有意識,這水喂到他的脣邊,便又順著他的嘴角淌了出來,一滴都沒有喝下去。
樑少如急得很,便直接自己將水含在了口中,低下頭,用自己脣來爲(wèi)西陵澈喂水,舌頭撬開西陵澈的牙齒,這水才緩緩的流了進(jìn)去。
“少如……少如……少如……”
西陵澈此刻發(fā)著高燒,喃喃的喚著樑少如的名字,像是囈語一般,聲音很輕,卻是讓樑少如的心不由得一顫。 щшш?тTk an?℃ O
他滿目深情的看著昏迷之中的西陵澈,心頭感動也激動,這段時日以來,西陵澈對自己一直就是那種冷冷淡淡的,而自己也依著他的意思決定要忘記他,忘記這段感情,和娜香瑤成親,開始沒有他的生活。
他以爲(wèi)自己可以做的到,也以爲(wèi)這真的就是西陵澈心中所想的,他心裡也知道西陵澈對自己是有情的,可是每次看到西陵澈那樣冷漠的對待自己,他又是會忍不住的去懷疑,懷疑西陵澈的心裡是不是真的有自己,他是有他的苦衷,有他的無奈,還是說他僅僅是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罷了。
現(xiàn)在,聽著昏迷之中的西陵澈這樣喃喃的輕喚,樑少如便覺得自己的心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五味雜陳,有心酸,有感動,但更多的是那份被他自己給埋葬起來的深情。
如果說沒有今天的這些事情,那麼自己真的可能就會順著西陵澈的安排,和娜香瑤成親,成爲(wèi)娜鷹族的駙馬,從此不再見西陵澈,可是偏偏,今天讓他知道了西陵澈的心,他怎麼會再願意和娜香瑤成親了呢?
想起了在船上的時候,西陵澈還只是那個古怪的船伕時,問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娜香瑤時那樣的冷峻和複雜的目光,樑少如心裡便覺得一陣心酸,他只道自己難過,自己悲傷,卻是忘了,要對著自己最愛的人,說著違心的話,將自己想要綁在身邊的人,硬生生推開的那個人,纔是最難過,最悲傷的??!
“澈兒,我在這裡,在這裡?!睒派偃缂t著眼眶,將自己的手伸到了西陵澈的身前,抓住了西陵澈的手。
而昏迷之中的西陵澈一抓住樑少如的手,便不再喃喃呼喊,而是像個孩子一樣,脣邊竟然浮現(xiàn)出了一絲淺笑來。
樑少如看在眼裡,那眼淚便怎麼也忍不住落了下來,這時候的西陵澈是沒有僞裝,沒有防備的時候,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遵從著自己的內(nèi)心的,樑少如看得清楚,西陵澈對自己的喜歡是有多麼的深,根本就不會比自己淺。
“澈兒,我不會離開你的,永遠(yuǎn)不會?!睒派偃绱故祝瑴厝岬目粗杳圆恍训奈髁瓿海茄壑械娜崆樗坪醵蓟髁艘煌羟逅话悖凰g。
此時,樑少如的心裡已經(jīng)暗暗下定決心,不管西陵澈醒來之後對自己如何,不管回到西水,西陵澈還是不是會像之前那樣避著自己,樑少如都決定不會在離開他了,不會再讓兩人嚐盡相思之苦了。
樑少如就這樣一直守在西陵澈的身邊,夜?jié)u漸的沉了下來,嵐嵐的山風(fēng)吹過,山洞裡的溫度也降了下來,此刻,西陵澈的燒已經(jīng)退下了,不再是那樣滾燙了。這讓樑少如的心也放下了不少。
夜裡風(fēng)大,這山洞雖有藤蔓遮蓋,卻還是擋不住那涼涼的夜風(fēng),樑少如怕西陵澈冷著,便脫掉了自己與西陵澈的衣服,肌膚相觸,這溫度也會高出不少,樑少如這一日照顧西陵澈也著實有些疲倦了,將兩人的衣物裹著,蓋在了相擁而眠的兩人身上,樑少如也在聽著西陵澈均勻的呼吸聲中睡了過去。
1.
山風(fēng)嵐嵐,陽光晴好,啁啾的鳥鳴聲如同一首首清麗的婉歌,驚醒了美夢之中酣睡的人兒。
樑少如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了,一線淺薄的陽光透過藤蔓的縫隙照射進(jìn)山洞,樑少如只覺得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樑少如這纔回憶起昨天的事情來,這一回憶,他不由得心頭一緊,身上未著一物,站起身來,慌張極了。
他左顧右盼著,可這山洞就這麼大,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確定了西陵澈確實不在山洞裡後,樑少如便心急如焚,慌慌張張的穿上衣物,便要出去尋找。
正在樑少如準(zhǔn)備走出山洞的時候,卻看見山洞外有個黑影晃一晃的,樑少如一愣,便停住了腳步。
只見西陵澈伸手撩開了藤蔓,走進(jìn)了山洞,他的懷裡還抱著一些剛剛摘下來的野果,紅彤彤的,顏色很是誘人。
西陵澈見樑少如呆呆的站在這山洞的入口處,擡眼瞄了一下,卻是並沒有說話,直接走到那塊大石頭邊坐下,將懷裡的果子放在了地上。
見西陵澈回來,樑少如的心便也安下了,走到了西陵澈的身邊坐下,看著西西陵澈那受傷的左肩,擔(dān)憂的說道:“澈兒,你的傷還沒有好,不宜多動。”
西陵澈卻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將地上果子拿起來,在身上蹭了蹭,便開始吃了起來。
樑少如看著西陵澈沒有理自己,卻也不惱,也從地上拿起了一個野果,學(xué)著西陵澈在身上蹭了蹭,放進(jìn)口中,吃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