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璇領著頤華軒裡所有的人往鳳鸞宮大搖大擺地走過去,而跟在後頭的茹兒卻被不斷推搡著往前走。
走在茹兒身側的玉蓉卻是氣極,本來虧她還覺得茹兒可憐,想幫她在主子面前美言幾句,免了她粗重的活兒,卻沒想到她是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一想到她本來還打算爲茹兒美言,她就心裡起疙瘩。
茹兒卻是一臉絕望,本來她第一次下藥心裡頭忐忑得很。後來看見都沒被發(fā)現(xiàn),還以爲永遠都不會被發(fā)現(xiàn)。沒想到居然在最後一次被人察覺了,一想起楚貴人的脾氣,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楚貴人有事找本宮?”皇后納悶道,“她不在頤華軒好好靜養(yǎng),又鬧什麼幺蛾子?”
“據(jù)說,楚貴人還讓人捆著一個人過來的。”珠玉一臉古怪。
“捆著人過來?是誰?”皇后聞言皺了眉頭,這楚璇平常安分就比誰都安分,鬧騰起來也比誰都麻煩。
“據(jù)說是頤華軒裡頭的一個宮女。”珠玉回道,“似乎是叫茹兒。”
皇后卻是沒什麼印象,畢竟她管理六宮本就忙的很,哪有心思去記住一個宮女的名字。
“請楚貴人進來。”皇后也還是讓人去請進來,畢竟面上功夫還是要做好。
“是。”珠玉躬身退出鳳儀殿。
得了皇后的允,楚璇自然是往鳳儀殿走去。
楚璇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本就病了一段時日,臉色蒼白得很。但是這種病態(tài)把楚璇原本的嫵媚弱化了,反而顯得有股西子捧心的韻味。
不過,爲人處事還是半點都沒變。
“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楚璇倒是沒忘了禮數(shù)。
皇后也裝得關懷備至,可又有誰知道她們心裡各自盤算著什麼。皇后關切地道:“楚貴人免禮吧,身子可還好?”
若是當真免禮,又何必等著楚璇行了禮之後再說,只不過想博得一個體恤后妃的名聲罷了。當然,楚璇也不會不識擡舉去拆皇后的臺。
楚璇緩緩站起來,眼眶卻是紅了:“謝皇后娘娘。妾的身子……若不是有人心懷不軌,又怎會變成這般。”
楚璇這般柔弱的樣子倒真不多見,不過到底是不是柔弱,這就各自心照不宣了。
一聽楚璇意味明瞭的話,皇后就知道她是爲了什麼來的:“竟有人敢這般大膽!?”
楚璇側了身示意人將茹兒押上前來,復而跪了下來對皇后說:“但請皇后娘娘爲妾做主!”
以楚璇現(xiàn)在身子的狀況和皇后維持的好名聲,皇后怎麼可能讓她這麼跪著:“楚貴人快起來,本宮定還你一個公道!”
楚璇這才安心地站了起來。
皇后也自然不可能讓楚璇就這麼站著,對著珠翠吩咐道:“珠翠,備茶。”
皇后又轉過頭地讓楚璇坐下,楚璇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畢竟她這段時間是真的病著,體力也不如以前那般好了,雖然以前她的體力也不咋地。
皇后對著楚璇一臉和善,可不代表對茹兒也是這般。皇后疾言厲色道:“你這罪奴!還不如實招來!”
茹兒縮了縮脖子,原本她以爲楚貴人會先審問她。她好狡辯一番,沒想到楚貴人直接把自己押到鳳鸞宮來,她都還沒反應過來。
茹兒咬了咬嘴脣:“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皇后娘娘!”
“嘭——”
皇后猛的拍了一下木案:“你冤枉!難不成還能是你家主子錯怪你了不成!?”
正在一旁聽審的楚璇聞言,果然聽個審也不能放鬆片刻。皇后一審問,就把話往她這兒帶。也是,皇后自然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這麼大度。
“呵,你個背主的奴才!鄒太醫(yī)都查出來那藥有問題了,你還打算狡辯什麼!”楚璇自然不會讓皇后得逞。
正躲在角落的鄒太醫(yī)被提及,自然是收穫了一大堆的注視。他真的只是想安安分分地呆到退休,沒想摻和這麼多來著。
此時,鄒太醫(yī)也不能當做與他無關。更何況,在頤華軒時楚貴人還特意警告了他一番。若是一般的貴人就算了,這主兒之前可是受寵得緊。就算是靜養(yǎng),要是折騰出什麼事,自己也是吃不了兜著走。
鄒太醫(yī)慢慢吞吞地走上前來,恭敬道:“回皇后娘娘,下官確實在藥裡查出多了幾味藥。”
本來楚璇也沒多大期望鄒太醫(yī)能說出什麼,不過他這短短一句就說明了藥的確是有問題的。
聽了鄒太醫(yī)的話,皇后自然是自己心裡有座天平衡量:“事到如今!你這罪奴還不肯承認嗎!”
“珠玉,去將後宮嬪妃們都請來!”
其實這事也不必去請所有人都來,但是皇后也有著自己的算盤。好借這件事來殺雞儆猴,告訴她們誰纔是後宮之主。這一段時間何妃協(xié)理宮權,宮裡的人恐怕對她這個皇后都不怎麼敬畏了。
皇后派人去請人的人嘴嚴得很,半天都套不出一句話。大多數(sh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當然還有小部分人。
楚璇去鳳鸞宮去得那麼大搖大擺,自然是有一些人收到了消息,例如何妃、宜貴嬪,和同居明光宮的幾個人,林妃、宋婕妤和張采女。要說不知道的人也有,就是王歡意這類人。
所以當王歡意到了鳳鸞宮看見楚璇和跪在地下的茹兒,頓時心中警鈴大作。
皇后體恤楚璇,在衆(zhòng)妃嬪來了之後,依舊多安了一個作爲安排她坐下。著實替她拉了一把好仇恨,但是人家一想到楚璇還在靜養(yǎng)著連侍寢都不可行,就從嫉妒轉化爲同情。
“本宮這次叫你們來,是爲了提醒你們,在後宮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的下場!”皇后正色道。
許多人都對此嗤之以鼻,見不得人的事兒誰沒做過。不就是做的多和做的少的區(qū)別嗎,再說了,皇后也沒少做見不得光的事兒。
不過,許多人也是認真聽著皇后的話。倒不是爲了聽她的教訓,而是看皇后這個架勢就是在審問人。她們都生怕被人潑了髒水,畢竟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