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氣氛就這麼停滯了。武元懿也不催傅金寶,她知道他的心裡一定在快速的計算著什麼。她只需要靜靜的等待就好了。
“五五!”傅金寶好像下了最後的決心!
武元懿愣住了,想不到傅金寶居然把自己的壓成了五五。好像按照討價還價的原理,自己應該壓六。四。她的腦子都沒有經(jīng)過大腦,就喊出:“*!”
一喊出口,她就後悔了!她的藥是獨一無二的,傅金寶怕是已經(jīng)想到她討價還價的心裡,故意把分成壓低!然後自己必然要還上一還!果然奸商就是奸商!
“成交!不過,小五姑娘,以後你的其他什麼關(guān)於女子美顏的,都走我們家藥行!”傅金寶還提出了一個附加的條件。
武元懿想了想,這也沒什麼,反正自己的搗鼓看心情的,而且鳳朝最大的藥商就是傅家了。她點點頭,沒有異議。
“不過,我怎麼查你每月賣了多少呢?”武元懿有些煩惱了,雖然這樣提是好的,可是自己不可能跟著傅金寶看他家的賬本吧,而且賬本都能作假的。
“小五姑娘!傅家的招牌就是誠信二字!如果小五姑娘信不過傅家藥行,那其他的,你更加信不了了!”傅金寶傲氣地說道。
武元懿想了想,也是,反正自己不過是做來玩耍的,隨便賣多少錢都行,沒必要去糾結(jié)這個。
傅金寶生怕她後悔一般,趕緊拿出紙筆,把兩人的協(xié)議當場就擬定好。武元懿看看好像沒什麼問題,又讓徐半仙看看,也沒有什麼問題,她就安然的按了手指印。
而武元懿也當場把配方寫出來,並許諾絕對不會私自做這個美顏膏。古人重諾言,這點武元懿還是比較放心的。反正她不做美顏膏,還可以做其他的啊!
雖然說不要錢,可是傅金寶還是意思給了一百兩銀票,說是讓小五姑娘去買東西玩。
武元懿也不好推辭,就收下了。
她一蹦一跳的回去了,還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姜姨娘她們,讓大家都一起高興高興!
傅金寶拿到了配方,卻沒走,還在醫(yī)館旁邊的一個客棧住了下來。每天都要來醫(yī)館,說他幫忙嘛,他像個大少爺一般坐著。說他不幫忙嘛,凡是有人來抓藥,他都笑吟吟的幫武元懿揀這藥揀那藥。
武元懿有些皺眉了,說道:“傅公子,難道你不用回去做配方的嗎?”
“小五姑娘不用擔心,這藥膏的事情,自然有專人跟進。我只是個談生意的。”傅金寶一臉的得意。
“哦。”武元懿一臉的茫然,繼續(xù)問道:“那你還留在這兒幹嘛呢?其他的藥方,我都要試過,有效果才能給你啊!”
傅公子瀟灑的搖搖摺扇,笑著說道:“我在這兒看著就好,小五姑娘,你忙你忙!”
武元懿疑惑的看著傅金寶,這個人到底搞什麼鬼啊!笑得跟狐貍一樣,要不是徐半仙介紹的,她還真的不願意跟這種人扯上半點關(guān)係,總覺得會在不知道的情況下賣去!
徐半仙從裡面出來,瞟了一眼傅金寶,就當沒看見一般,對著武元懿就說:“小五,跟我出診!順子,你看著醫(yī)館!別讓人把東西都順帶走了!”說完,他還別有深意的看來一眼傅金寶!
這下,傅金寶就站不住了!這不是明顯的說怕自己會順帶東西嘛!他剛想開口說,也要去的時候,徐半仙就好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一般,說道:“這次出診的是女客,如果傅公子方便的話,那就一起去吧?”
一聽說女客,傅金寶就算真的想去也不能說去了啊!他訕訕地坐下,笑道說:“你們?nèi)グ桑液晚樧訋湍銈兛粗t(yī)館,不讓別人捎帶。”
武元懿一聽能去出診,巴不得快點走!天知道,這個傅金寶天天出現(xiàn),很粘人的!這讓她的心情不自覺就惡劣,這個傅金寶到底要幹嘛?是不是監(jiān)視著她?不讓她再私自弄美顏膏?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還不希望賣了!
武元懿跟著徐半仙屁顛屁顛的就走了,看見傅金寶想跟又不能跟的模樣,她真的很想笑,不過得憋著。
徐半仙看她樂成那樣,說道:“傅金寶家財萬貫,人長得也是風。流倜儻,爲人也還算正直。至少在大是大非上,沒有出過瑕疵,如果小五覺得還行,就嫁了吧!”
一說道嫁人,武元懿的寒毛就豎起來了!怎麼這些人最近老是要她嫁人!她才十三歲!要放現(xiàn)代,初中都沒畢業(yè)!而且,現(xiàn)在席老頭是一門心思要她嫁人!她都沒有想好怎麼辦!
實在不行……逃跑?可是帶著姜姨娘她們,自己能跑到哪兒去?找個人假意嫁給他?然後等席老頭放鬆警惕再離開?這個好像還比較靠譜!
但是轉(zhuǎn)念她還是否決了,能不嫁人就不嫁人!
在她陷入沉思的這段時間裡,她和徐半仙已經(jīng)走到將軍府的門前。她擡頭看著宏大的門,不敢置信的問道:“將軍府?”
“對!”徐半仙提了提自己的醫(yī)藥箱,擡腳就要進去。
武元懿趕緊把徐半仙給拉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是將軍府的女眷生病了?”
“什麼女眷啊!我那完全是不想傅金寶跟上才說的!你這麼那麼傻!”徐半仙一臉看著傻子的表情,讓武元懿很是受傷。
“我不去!你不是不知道他最近都在逼婚,我是傻了纔跟你去!”武元懿說著就要往回走,反正自己家也在附近,乾脆回家,醫(yī)館也不去了!
“你還真傻!”徐半仙不留情的拉著武元懿就往將軍府裡走。想不到這個老酒鬼力氣這麼大,武元懿掙脫好幾次都沒有掙脫開,只能任由別人拉著走。
等見到了席老頭,武元懿忽然就不害怕了,這個時候席老頭,完全就是一副無牙的老虎狀態(tài),整個人都病怏怏的躺在牀榻上。雖然是病了,可是臉上的深情依然這麼嚴肅,看見武元懿來的時候,還使勁瞪上幾眼。
“將軍這是舊疾又犯了吧?”徐半仙問道。
武元懿就豎起耳朵聽,說不定能抓住席將軍的什麼把柄。
“有勞先生了。”席老頭不再說話,閉著眼睛,一副深情淡然的樣子。
“小五,幫我上針。”徐半仙吩咐道。
他所謂的上針,就是把鍼灸的針拿出來,用明火燒灼數(shù)秒。武元懿知道,這是給針消毒。她做起來也特別的拿手。
只見徐半仙把席老頭的上身衣服脫掉,正準備下針時,席將軍的鷹眼驟然睜開,冷聲道:“出去!”
武元懿翻翻白眼,糟老頭一個,還真當自己有什麼好看啊!她撇撇嘴,就走出房門,還特意把房門關(guān)上,以“保護”席大將軍的隱私!
屋內(nèi),徐半仙說話了:“爲什麼一定要小五嫁人?”
“老先生,你還是不要問的好!”席將軍根本就沒打算回答。今日他在戰(zhàn)場上的舊傷復發(fā),從來都只有徐半仙才能控制,所以他經(jīng)常找徐半仙來扎針。
徐半仙根本就怕席將軍,又道:“怎麼能不問,你當初既然把她放進醫(yī)館,那就是我的人了!不問個清楚怎麼行?”
席將軍沉默了,他要怎麼說才行?難道說自己的女兒喜歡上的世子喜歡的是武元懿嗎?那他不是成了仗勢欺人了嗎?雖然這麼做了,可是他是不會說的!
“你也有女兒,應當知道做父母的心情。如果是薇薇,這麼莫名其妙的被人逼迫著嫁人,你會怎樣?”徐半仙知道席將軍疼女兒,特意這麼說。
“我倒要看看誰敢!”席將軍眼睛迸裂出濃濃的寒意,聲音特別兇惡,就好像看見殺父仇人一般!只要一說到席薇薇,就好像動了他的逆鱗一般就,馬上就炸毛!
徐半仙擡頭看了眼他的反應,說道:“一說到薇薇你就這麼緊張?將心比心!那小五呢!她就應該被你這麼逼迫嗎?”、
席將軍又沉默了下去,周身的寒氣全數(shù)散盡。
“我雖然不明白你和小五是怎麼回事,不過人家姑娘都躲到這兒來了,還接受你的監(jiān)視,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徐半仙的話讓席將軍進入了深深的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
兩人都沉默,直到扎針結(jié)束。
徐半仙又說道:“她人都在這兒,你害怕她跑嗎?也讓她喘口氣吧,她也很不容易啊!”他雖然成日喝酒,可是那顆心卻比明鏡還亮!狄富經(jīng)常在他醫(yī)館旁邊巡視,就連攤上都有幾個人經(jīng)常往醫(yī)館張望,這個小五,完全是生活在別人的監(jiān)視中。
“我讓她嫁人,就是爲了薇薇。”席將軍解釋道。他就是這麼個愛女如命的人,爲了他女兒,讓他下地獄都行!
“你也是爲人父的,這事就隨了她吧。”徐半仙勸道。
席將軍睜開眼睛,又用力的閉上,深深的嘆了一大口氣,疲憊的說道:“也罷,你就告訴她,我不會在逼迫她嫁人了!但是讓她好自爲之!如果真的到了被發(fā)現(xiàn)的那一步,我一定會讓她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