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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年,局勢算是基本穩(wěn)定了下來。
統(tǒng)一後的兩國,也很少出現(xiàn)矛盾。小皇帝的才能越來越突出,基本上,已經(jīng)能夠獨立處理各項政事。
虞莫盈總算是放下了所有的疲憊,全心全意地去照顧自己的孩子。
冷冰心生的是個女兒,她和宋楚天經(jīng)常來看虞莫盈,有時候,他們的女兒會摸摸小娃娃的頭。
冷冰心和宋楚天見她過得很好,也就不再擔(dān)心了。不過,爲(wèi)了讓她不再孤單,冷冰心來竄門的次數(shù)也很多。
不過,有一天,她來到後,發(fā)現(xiàn)攝政王府,除了一個在掃地的僕人之外,其它人都不見了。
虞莫盈帶著孩子走了,只留下了一封書信,由僕人轉(zhuǎn)交給冷冰心。
信上只有兩個字:“勿念?!?
冷冰心在心中嘆了口氣,雖然捨不得,但那時虞莫盈自己的想法。
她相信,有虞莫盈跟赫連煜的兒子,她定是會好好地活下去,而且是不懷恨意地活下去。
今日的陽光真是明媚……冷冰心擡頭望了一眼湛藍(lán)的天空,伸手遮住刺目的光線,而她的眼中,在述說著祝福。
……
一年多以後,西夜國的一家香鋪。
“客官,來瞧一瞧,看一看。這種香料是鋪子裡最新的。”小二在賣力地吆喝著,“不僅如此,它還是我們家掌櫃用從南域帶回來的秘方調(diào)製的?!?
要知道,他們家掌櫃一年前盤下了這家鋪子後,就沒有出現(xiàn)過,他甚至都沒有見過自家掌櫃的影子。調(diào)香制香管賬她都安排了專門的人負(fù)責(zé),她自己則是帶著她的孩子,四處遊玩了。
到了最近幾天,她總算是來了鋪子中一趟。同時,她也將從四處蒐羅來的新型香料擱放在了鋪子中,香鋪的生意一下子好了幾倍。
“哇,孃親新調(diào)製的香啊,我先來聞聞?!币粋€奶聲奶氣的小娃娃登著青緞粉底小朝靴跑進(jìn)了櫃檯。
還是牙牙學(xué)語的年齡,他的話說的並不流利,但聽在衆(zhòng)多人的耳中,卻是極爲(wèi)悅耳。
小娃娃的小臉蛋胖嘟嘟的,身上罩著一件石青起花八團(tuán)倭鍛排穗褂,脖子間掛著一個項圈,襯得他煞是可愛。
只是進(jìn)了櫃檯裡面,小娃娃的個頭就全部隱沒,像是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這時,一位青衣落落的公子從香鋪外走了進(jìn)來,他的面容被一個帶有面紗的斗笠遮擋著,別人看得並不真切。
不過,他身上那種與世無雙的風(fēng)華卻是讓人永生難忘。
男子的雙手負(fù)在身後,他站在門口站定,沒有再往前多走一步。
而他的眼神,卻在香鋪中掃視,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香鋪中的各路客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都想看看斗笠下的會是何種風(fēng)華。
讓他們失望的是,等了許久,都沒見他有拿下斗笠的意思,看來是見不到他的真容了。
而在剎那間,男子的眸光驟然一亮,視線定格在掀了青布簾子,出現(xiàn)在櫃檯邊的女子身上。
那女子正是這家香鋪的掌櫃,她垂下眸
子,把幾個裝有香露的瓷瓶擺放在了櫃檯上,似乎沒有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
虞莫盈拍了拍小娃娃的腦袋,便打算離開。
她要回去換身頭面,前往西夜王宮。她是爲(wèi)了易非臺和慕容琦的婚禮,纔在這個時間來西夜的。
可是,她怎麼總覺得有道炙熱的眸光在看著自己。
她在西夜的事情,按理來說,沒有多少人知曉。
擡頭望去,虞莫盈不由得愣了一瞬。
這怎麼可能……
眼前的這個男子,跟赫連煜太像。即使他是帶著斗笠,可赫連煜的氣息,她是絕不會忘記。
“姑娘,麻煩給我一盒香膏?!蹦凶又t和有禮,語聲清冷。
在別人聽來,他話語中的冰是化了的,只是,他的話對著虞莫盈說的,難道是因她而化?
“公子想要哪種香膏?”虞莫盈不禁低下了頭,喊著一絲期待和一份緊張。
“隨意,是你親手調(diào)製的就好?!蹦凶釉跈櫃吳耙贿呎f,一邊解開繫著斗笠的帶子。
拿下斗笠的那一刻,衆(zhòng)人的眼神即是呆滯。
他拿斗笠的動作,高韜出塵。斗笠下的俊容,似是蘊含了世間最爲(wèi)璀璨的風(fēng)華。
而在櫃檯後,與他面對面的虞莫盈,是清麗無雙的容顏。
看上去,兩個人就像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虞莫盈垂下的眼眸中,幾乎要調(diào)出眼淚來。
既然他沒有死,爲(wèi)什麼這麼久都不來找她?他可知道,沒有他在的日子,她得有多大的努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公子想要什麼樣的香膏,找他就行?!庇菽噶酥干点吨男《?她吩咐道:“交給你了。”
“是,掌櫃的?!毙《暼艉殓姟L澦谙沅佈e幹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自家掌櫃是這麼位美人。
虞莫盈剛剛轉(zhuǎn)過身,想盡快走掉,卻發(fā)現(xiàn)自己很快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你連親夫都不認(rèn)了?”赫連煜不顧小二的阻攔,已然步至櫃後,一手?jǐn)堊×怂?
親夫……衆(zhòng)人皆是愕然,這兩人果然關(guān)係不一般。看,他們的直覺就是如此敏銳。
虞莫盈慌忙道:“喂,你怎麼還沒死?”
明明她心中不是這麼想的,可唸到這個傢伙竟然這麼狠心,那她也就狠心一點好了。
赫連煜的臉上佈滿了黑線,久別重逢,她一句話好話都不跟他說。
這兩年來,他也是日日夜夜都在想她。
當(dāng)初,他心知蕭燁不是單純地約他出來一戰(zhàn),他還是去了。因爲(wèi)大局已定,華熙國再怎麼樣也掀不起風(fēng)浪。
但是,等統(tǒng)一了兩國後,他這個攝政王就更是難以擺脫各種事務(wù)。衆(zhòng)多大臣也不會輕易同意他遠(yuǎn)離朝堂。
到了戰(zhàn)爭後期的時候,他就想過了,他也要讓虞莫盈的心願得以實現(xiàn)。他要好好地陪著自己的媳婦,不能叫她再爲(wèi)自己犧牲什麼了。
而小皇帝的才能,他是檢驗過的,他相信小皇帝會將國家治理得很好。
於是,一個死
遁的計劃在他心中成形。他讓自己中了宮如玥放出的箭,掉入溪谷。這個時間也不能太短,要讓曾經(jīng)的赫連煜徹徹底底地消失,因此,他熬了兩年纔出現(xiàn)。
好吧,雖是這麼打算的,可他畢竟是委屈了自己的媳婦。
“媳婦兒,我錯了。”赫連煜的眼眸中滿是寵溺,“以後,爲(wèi)夫定會好好補(bǔ)償你。過段日子,江南的蟹就是最活躍的時候。我們即刻出發(fā),我?guī)闳コ孕伏S面好不好?”
虞莫盈將頭撇到一邊,“易非臺要成親了,我還等著參加他的婚禮,沒空?!?
“那就參加完婚禮再去,成個親而已,他又不能把擠掉你幾個月的時間。”赫連煜的脣角輕揚,隨即,他即是堵住了虞莫盈的朱脣。
他知道,虞莫盈還在生氣,來之前,他就想過了,不管她發(fā)多大的火,他都會幫她慢慢消掉。
虞莫盈本來還想反駁他幾句,可被他這麼吻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一個勁地捶打著他的肩。
這一會功夫就吻上了,衆(zhòng)人紛紛驚訝,不過,人家是夫妻,正常的。西夜國民風(fēng)開放,男女表達(dá)情感再怎麼直接都可以。
狂熱的吻,終於是將虞莫盈征服,她不得不將所有話都吞回肚子裡。
赫連煜在心裡表示很滿意,想讓虞莫盈好說話,就得直接一點。
“孃親,他是誰呀?”小娃娃仰著小腦袋,好奇地問道,一雙圓眼骨碌骨碌地轉(zhuǎn)悠著。他已經(jīng)觀望很久了。
想起有孩子在,這樣子影響不太好,虞莫盈連忙將赫連煜推開。
“這個孩子喊你孃親?”赫連煜有點頭疼,他都不知道虞莫盈有個孩子。
但是,他仔細(xì)地看了看小娃娃,眉眼跟他有幾分相似。小娃娃對他也不排斥,難道在軍中的時候,虞莫盈就懷孕了?
看他這個丈夫當(dāng)?shù)?連妻子懷孕了都不知道。
“有什麼問題嗎?反正不是你的?!庇菽o他潑了一盆冷水,隨後,她就招手讓小娃娃到她那邊來,蹲下身,親暱地給他擦掉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膏粉。
沒一會兒時間,貪玩的小娃娃就把膏粉弄得滿臉都是。
“孃親,他是誰呀?”小娃娃將一根手指放到嘴裡,慢慢吮吸。見到赫連煜的第一面,他便心生好感。說不準(zhǔn),這個陌生的叔叔會帶給他驚喜。
“你說呢?”赫連煜從未當(dāng)過人父,不知道如何跟兒子相處??伤麡O力地展示著自己的親切和友好。
他勾勾手指頭,小娃娃竟真的朝他跑了過來。
“你……你是……”小娃娃“咯咯”地笑著,剛想開口,卻聽得虞莫盈擰了眉,對他冷冷地說道:“回來。”
小娃娃有些猶豫,而赫連煜把他的小臉轉(zhuǎn)了過來,和顏悅色地哄著,“不要怕,儘管說,你孃親不會拿你怎麼樣的。”
小娃娃一聽,充滿了信心。
他的視線在赫連煜的臉上轉(zhuǎn)了一圈又一圈。
這麼帥,一定是……
“爹爹!”小娃娃神思一轉(zhuǎn),眼睛一眨,就往赫連煜張開的懷抱中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