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也不等徐瑩瑩回話，站起身來就想要進到裡屋裡，徐瑩瑩自然是想要攔住她。

“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讓你對這件事情上上心……”

雖說徐瑩瑩平時嘴巴毒得很，但是心裡其實也還是想著顧久檸的，畢竟她也不想要自己這個朋友不開心。

事實上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顧久檸也的確停了下來，只是她的神色卻有些奇怪，但並沒有生氣就是了。

“雖說我知道你不在意老太妃的看法，但是老太妃畢竟還是有些說話的地方的，如果你還是想要在世子府好好待下去的話，總不想能想著以後都和老太妃鬧不合吧？”

徐瑩瑩一直覺得自己簡直是秉著一個朋友的身份，操的是親媽的心，怎麼自己面前這個女人就這麼不知道想事兒呢？

她是真心的爲了顧久檸好，顧久檸自然能夠感受的出來，只不過雖然能夠感受的出來，她也知道這樣的關心是沒有必要的。

“你覺得我必須要得到她的喜愛嗎？”顧久檸只淡淡的問道。

她沒有必要刻意的去得到任何人的喜愛，喜愛就是喜愛，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如果你妄圖去改變一個人的想法的話，那會浪費很多不必要的時間和精力。

相對於此，徐瑩瑩是能夠理解的，所以她當下就是搖頭：“當然不是了，老太妃本身對你有意見，你沒有必要刻意去迎合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嘛……”

“她喜不喜歡又與我何干？”

左右一個人的喜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而且顧久檸也不打算這麼幹。

也就是這麼一句話需應變知道了，顧久檸肯定是誤會了她的想法了，隨即解釋道：“可是你不是還有你家男人嗎？你不是還有歡兒嗎？”

世子妃這個身份實在是太多人看在眼裡了，也有太多人眼紅了，更何況是顧久檸，現在這樣一個沒有背景的人，就連自己的孃家都已經發罪了。

他們對於身份過於的看重，因此哪怕顧久檸得到再多的讚賞，再聰明再有能力，他們打心眼裡還是看不起顧久檸的。

畢竟這樣一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女人，又何德何能可以坐在世子妃的位置上？

閒言碎語或許可以一時不在意，但是言語也可以變成傷人的利器，也可以變成燎原的星星之火，這些東西又是怎麼可以被忽略的呢？

哪怕現在似乎對顧久檸並沒有什麼影響，但是日久天長，誰能夠保證這些言論對程歡沒有什麼影響，對容墨又沒有什麼影響呢？

“你知道的，這一年程歡已經承受了太多，她的變化連你自己都應該感受出來了，難不成你還想要逃避嗎？”

或許別的顧久檸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徐瑩瑩最後這句話她不得不放在心上，也不得不考慮在心裡。

是的，她可以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做，但是程歡的變化她都是已經清晰地看在眼裡的，忽略不得。

還記得走的時候程歡是如此天真，雖說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想要她離開，但是一想到她出去的目的，也還是堅強地放開了拉著她衣襟的手。

程歡不是從小錦衣玉食長大的，她也是見過世態炎涼人情冷暖的，所以相對來說她要比一般的小孩子更加成熟一些。

不過一開始的時候，顧久檸是喜歡這樣的成熟的，畢竟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活在一個虛幻的童話世界。

但是他當初的成熟和現在的成熟已經完全不同，現在的程歡雖說還是對他們有著同樣的情感，但是她的表現卻已經大不相同了。

見她表情鬆動，徐瑩瑩知道自己一定講到了點子上，當下又再次開口：“我早就跟你說過，程歡已經有著她自己的想法，但是這樣的想法對一個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可怕了。”

“難道你一點都注意不到這個問題，一點都不把這個問題放在心上嗎？”

或許是能力給了程歡侷限性，所以上一次她就算是產生了那樣暴力的想法，但是也沒有能力付諸行動。

那些想法就好像是潛藏在她心底的惡魔一樣，自私，貪婪，暴力還有充斥著滿滿的欲 望。

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孩子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的，也想象不到她的東西，但是程歡不同，她是見識過這個世界有多冷漠的。

有一些畫面早就已經藏在了她的腦海裡，只是一開始的時候被顧久檸給暖化，慢慢的不再想起。

但是自從顧久檸離開之後，她的所有教導都已經交給了老太妃。

“你知道的，你也聽到了，那個想法是太妃娘娘教給她的……”徐瑩瑩神色嚴肅，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正經的說過一件事情。

程歡這個孩子，有著自己小小的堅持，也有著他自己小小的善良，但是這樣的善良好像僅次於在容墨和顧久檸的面前。

這也是她見識過的，就算是在她的面前，程歡也時不時都會暴露出這樣的想法，而她之所以在她面前也隱藏著，只是因爲不想要引起顧久檸的注意。

這也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一個事實，徐瑩瑩舒了一口氣，還是說出了自己顧慮：“她連我都防著，有時候那樣的想法，或許連我都是她的目標……”

“不會的。”顧久檸突然轉身，滿眼寫著的都是堅毅，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拳頭已經悄然攥緊。

她相信這只是還沒有給這個孩子灌輸正確的價值觀而已，只要在她身邊待久了，慢慢的她會變成原來那個樣子的。

“瑩瑩，你不能對一個孩子有過多的要求，她現在還沒有辨認是非的能力，所以咱們纔要教導她……”

“她十歲了！”徐瑩瑩皺眉，知道對方只是暫時的，不想相信而已，“你說得對，她現在還沒有變人是非的能力，但是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不正常。”

她一針見血，戳破了顧久檸心中最後的一絲幻想，也是最後一次僥倖。

的確，正是因爲她還是個孩子，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所以她現在應該有的正常舉動是疑惑，是質疑，是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