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慕容諾苦笑地搖了搖頭。
“我幫金越的大皇叔將天色變暗下來，這人，就不再需要我了！”
原來都是慕容諾搞得，怪不得，那日妖山天黑的那麼快。
倒也能解釋爲什麼慕容諾會在妖山之中了。
楚月南還是沒有說話，坐在一旁，看著慕容諾。
“天色漸漸黑下來，我就被丟棄在妖山之中了。在妖山，如果沒有妖族的人陪伴，會死的！”
楚月南突然明白爲什麼龍墨邪陪著問天進妖山了。
既然如此危險，龍墨邪又爲何要帶著問天去妖山？
楚月南突然心中覺得有些詫異了。
慕容諾擡頭，就看到楚月南好似走神了。
慕容諾笑著搖了搖頭，楚月南即便是坐在這裡，心思也永遠不會在自己身上。
就好比，自己不管如何努力，也不可能讓楚月南看到自己的。
慕容諾笑著搖了搖頭。
人生啊！
走了一圈，才發現什麼也沒有。
慕容諾擡頭看著楚月南，好似，也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了。
慕容諾的心頭一股悲傷涌了出來。
慕容諾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香包，香包上，繡著一躲鳶尾花。
楚月南正巧看了過去。
楚月南愣了一下：“你怎麼會有這個香包？”
慕容諾看著楚月南，搖了搖頭：“你還想不起來嗎？”
楚月南看著慕容諾，完全有些傻了。
怎麼可能？
這個香包，是時琳小時候做的。
因爲師父喜歡鳶尾花，所以香包上帶著鳶尾花的圖案。
一共只有三個，師父，她和時琳，一人一個。
只不過，期間自己偷下山出去的時候，丟掉過一次，時琳幫著自己重新做過。
突然，楚月南愣了一下。
她看向了慕容諾。
慕容諾的年紀到是和那個少年有些相仿，若是說到性格。
楚月南搖了搖頭，好似努力回憶什麼。
慕容諾見楚月南這樣的神情，他知道，楚月南恐怕是想起來什麼了。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是一個傀儡！是一個叫做玉面的傀儡！”
慕容諾靠在牀頭，心頭帶著悲傷。
“有一次，我被玉面打的渾身是傷，踩在腳下，叫我白癡。我躺在血泊中，無法起來。”
楚月南想起來了。
是的，曾經，她偷偷下山，遠遠地，看著一個少年被另外一個少年毆打。
她被就是以爲兩個少年互相打鬥罷了，沒有多心。
“在我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時候，有一個小女娃出現在我的面前。”
慕容諾擡頭盯著楚月南。
“那個女生遞給我了一個絲絹，她很冷漠，到現在我還記得她看我的眼神。”
楚月南和慕容諾兩個人互相看著。
“就是如今這樣冷漠的眼神，不帶任何心思，只說了一句話，只有懦夫才被打在地上。”
“說完，她就走了。”
“卻不知道，在掏那個絲絹的時候，丟下了這個香包。”
沒說一句，慕容諾就聽一下，好似在回憶。
那是他童年時代，最美好的回憶了。
在那樣一個陽光午後，被人揍殘了以後，碰到了楚月南。
慕容諾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了這個事情。
原來，那麼早，她就和玉面見過了。
不過恐怕，那時候的玉面也沒有認出自己吧！
楚月南冷冷笑了笑。
慕容諾看著楚月南：“我一直希望自己變強，我一直希望不要成爲懦夫！我一直想要成爲值得慕家人驕傲的慕容諾，可以保護你的慕容諾！”
說到這裡，慕容諾有些激動了。
他雙手攢著拳頭，渾身發抖。
“但是，卻沒有想到，你卻在另外一端，長成如此這樣，我越來越無法靠近，越來越無法企及！”
慕容諾整個人彷彿都陷入了奔潰之中。
靠在牀頭，有氣無力。
他努力過，爭取過，渴望過，追求過。
但，都失敗了！
他終於明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楚月南都不會正眼看自己。
今天在妖山，慕容諾看著楚月南帶著少女一樣的眼神，看著龍墨邪朝著自己走過來。
那是怎樣的滋味？
他多麼希望，楚月南也能看自己一眼！
“從在北冥天策的武林大會上，第一眼，我就認出了你。只是，你早就忘了我！”
慕容諾的眼神依然落寞。
“你只是找錯了該愛的人。”
楚月南拒絕地說道。
慕容諾的故事聽上去去感人，若是一般女子，心中也許有慼慼然。
但是，楚月南從來不是一般的女子。
她不需要這樣的感動。
也不需要這樣的故事。
對她來說，一切除了龍墨邪的感情都是多餘。
“如果再回到小時候，我一定會抓住你！”慕容諾激動地說道。
如果那個時候，他就抓住楚月南的手不放。
會不會今天的結局，就不同了？
楚月南冷冷笑了笑：“也許再回到小時候，我根本就不會救你！我本就一個冷血的人，恐怕不過是看你被揍的太慘了！”
撕啦，好似能聽到慕容諾心碎的聲音。
慕容諾知道楚月南絕情，卻不知道這般絕情。
“好好養傷吧，活了，就離開！找個安靜的地方，過你的日子！”
楚月南站起身來。
聽了這麼長時間的故事，她覺得自己也算仁至義盡了。
再聽下去，恐怕自己會覺得自己心腸太好了吧！
她不喜歡心腸好三個字。
這三個字，也絕不是形容她楚月南的！
慕容諾看著楚月南離開，閉上了眼，躺在了牀上，整個人都覺得心都涼了。
“出來吧！”慕容諾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
慕雨林才從一旁走了出來。
“你動手吧！”慕容諾此刻心中沒有任何意思留戀了。
“你真的做好這個決定了？”
慕雨林看著慕容諾，皺起了眉頭。
“你可知道，多少人爲了活下去而拼命掙扎？”
“我不需要！”慕容諾怒吼了起來。
突然將被子掀開，一條斷腿血淋淋地出現了。
“我如今就是一個廢物了！我慕容諾決不能茍活！我寧願死！”
慕容諾如今，已經生無可戀了。
慕雨林帶著淡淡地悲傷看著慕容諾，不管怎麼說，這人都是自己的哥哥。
“雨林。”這時，慕容諾也平靜了下來。
慕雨林站在慕容諾面前，兄妹二人互相看著。
“你我，雖爲兄妹，可是這麼多年來，都是彼此獨立成長！作爲兄長，我知道，我一直在利用你！你恨我，我也不怨你。”
終於慕容諾算是說人話了。
“但是，如今，這是我作爲哥哥求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後一件事情，殺了我！”
慕容諾的眼神中充滿了卑微。
“求你！”
慕雨林的心沉了沉。
楚月南從屋子裡出來，沒走多遠，就看到幺婆樂呵呵數著自己手上的晶石，從遠處走來。
幺婆看到楚月南就笑著說道：“丫頭，慕容諾那小子醒了？”
楚月南點點頭。
幺婆更高興了：“嘖嘖，這晶石果然有用，慕容諾這樣的殘廢也能這麼快就醒來了！”
幺婆剛做出來的藥還不成熟，所以她拿慕容諾做實驗。
“殘廢？”
楚月南不解的問道。
“怎麼？你沒看到？慕容諾中了毒，只能截肢，否則，人都保不住。”
楚月南臉色一變：“不好！”
立刻調轉，就走回了慕容諾的屋子。
幺婆跟在了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兩個人剛剛走進院子，就看到慕雨林抱著慕容諾的屍體走了出來。
楚月南站住，和慕雨林對視。
慕雨林不用解釋，楚月南都明白。
慕容諾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擇當一個殘廢呢？
“我去把他埋葬了，不管怎麼說，也是我的哥哥。”
楚月南點點頭，沒有攔住慕雨林，任慕雨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