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策，毒後歸來 不求鴛鴦白頭，只求位高權(quán)重
實上，你的婚事早已經(jīng)註定，你註定要娶姚將軍的女兒，你此時拒絕也是沒用的，他們會給你最好的規(guī)劃，讓你按照那條路來走。”
鳳青鸞有些頭痛地?fù)犷~，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段櫻離卻又道：“我父親雖然最後肯定也會成爲(wèi)你的人，不過……只怕有些事，不是他能夠完全的控制的……”
“住口！我說，請你住口！”
鳳青鸞的聲音不大，卻絕決，段櫻離只好住了嘴，不再說下去。
二人沉默了好半晌，只覺得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間就佈滿灰色的烏雲(yún)。遠處傳來隆隆的雷聲，應(yīng)該是快要下雨了。
鳳青鸞的心情極度不好，甚至是絕望……
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對一件事那樣的無力，命運多變，他無法把握，他雖是自由的，卻早已經(jīng)各種束縛纏身，這些東西織成一個無形的籠子，將他緊緊地困在裡面。這世上，只有段櫻離讓他生出勇氣去掙脫這個籠子，然而她卻……
大雨傾刻間如注，二人雖然是在樹下，雨水卻依然透過茂密的枝葉滴滴嗒嗒地落下來，又一陣風(fēng)過，枝葉上聚集的雨點甚至比別處更快更疾地落下來，二人的頭髮和衣裳都已經(jīng)溼了，鳳青鸞拿出手帕，輕輕地替段櫻離拭去臉上的雨水。
“櫻離，其實在我的心裡，娶不娶姚春輝的女兒根本不重要，能不能勝利也不重要。我從小長在深宮，看多了風(fēng)雲(yún)詭變，心裡對此只有厭惡。我心裡想的，只是能夠與你成親後，求皇上賜我一塊封地，賜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能夠遠離奉京，你沒事時養(yǎng)養(yǎng)花，我沒事時騎騎馬……
氣候合適時，我們便一起坐上大馬車，去我們想去的地方雲(yún)遊，去最高的山上看雲(yún)海，如果我們有了兒女，便叫他們讀書寫字，長大後便讓他們?nèi)ギ?dāng)教書先生，或者是自己做點小買賣，總之，再也不讓他們進宮了。
我只求，無論如何，都能緊緊地握住你的手，都能在想看見你的時候，你便在我的身邊，我們看著彼此漸漸老去，若你先死了，我就給你造一座簡單的墳，墳的周圍種滿我喜歡的花，如果我先死了，你便也如此做，不過要在墳的內(nèi)裡，多置一口棺材，生要同寢，死要同穴，深愛一生，堅定不移……”
他看著她的眼睛，沒有躲閃，沒有羞澀，只是很坦然地說出這些事。段櫻離知道，這時候他所說的，都是他的真心話。
然而，明明聽起來如此誘人，爲(wèi)什麼她卻一點都不動心？
她暗暗地想著，或許自己，真的已經(jīng)沒有心了。她能感覺到他手中的熱度，卻沒有辦法迴應(yīng)他的真誠。
她知道，他在等待著她的答案。
二人對視良久，鳳青鸞終於發(fā)現(xiàn)，她眼冰的漠然，沒有絲毫的消減。他的心漸漸地沉了下去，果然，她那小手很固執(zhí)地從他的手中抽走，澄明的雙眸直看到他的眼底深處，朱脣微啓時，那淡然冰冷的聲音似乎撞破了他內(nèi)心裡某種最寶的東西。
“二殿下，櫻離不求鴛鴦白頭，只求位高權(quán)重。今日我所說之話乃是肺腑之言，您娶了姚將軍的女兒大大有利於您，只求您記得我今日力勸你的良苦用心，將來若是能夠保我位高權(quán)重，不受人欺辱，便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幸福。”
“保你位高權(quán)重——”鳳青鸞聽到這話時，忽然哈哈哈大笑起來，雖是笑著，臉上卻殊無笑意，他往前走了幾步，將自己淋在如傾的大雨中。
讓自己的淚混合在雨水中，在這個女子的面前，他已經(jīng)沒有任何尊嚴(yán)可言了，他不能再讓她看到自己的軟弱和淚水。
“你走吧，你走吧！”他低吼著，卻掩不住語氣裡的悲傷絕望。
“二殿下保重，櫻離告辭。”
段櫻離默默地往菊齋外行去，重重的雨幕使她的身影很快就變得模糊，片刻之後，便拐過路口不見了。直到這時，鳳青鸞忽然扭過頭來，搜索段櫻離的身影，可是她已經(jīng)離開了。他向著她離去的方向大喊，“——段櫻離，你這傻瓜！那若是我如你所願，擁有了天下，那我可不可以擁有你！？”
段櫻離當(dāng)然沒有回答他，她沒有聽到他的這句問話。
他也沒有當(dāng)著面問她，他害怕她再次拒絕。
好半晌，鳳青鸞的脣角，浮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好，好，我聽到你的回答了，你說你願意是吧？好，我明白了，我會如你所願，到時候，你可不許反悔……”
……
另一邊，段芙蓉還在千壽園裡亂逛。
她實在不甘心就此離去，總覺得還有什麼是可以做的，總覺得一定還會有轉(zhuǎn)機，一定不會就這麼慘淡收場的。
俊，慕風(fēng)的容貌竟然與他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父子，怎麼會長得如此相似？可是，這事也太巧了，慕府的公子竟然與四皇子鳳沐長得一模一樣？這簡直是……
後面跟著的貼身侍從道：“主子，看起來他們真的是父子。”
“繼續(xù)調(diào)查，給我把這慕府的上下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不許遺漏一人。”
“屬下遵命！”
……慕府的大門關(guān)了起來，慕風(fēng)頓住了腳步，神色也變得嘲諷冰冷，“有人跟著我一直到了這裡，不知道他現(xiàn)在得出了什麼樣的結(jié)論。”
方魚這時從另一邊的牆頭上下來，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得滿身都是泥。
跑過來說：“你被跟蹤了知道嗎？還是個看起來不好惹的人，不過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了。”
慕風(fēng)也不瞞他，道：“那便是三皇子鳳羽。”
方魚哦了聲，似乎並不關(guān)心這個問題，只問：“你見到我櫻離姐姐沒？”
慕風(fēng)今日鬱悶的正是此事，宴場散後他一直尋找段櫻離，好不容易看到她在荷塘對岸，尚沒有機會與她說話，她卻又被鳳青鸞的人叫了去。等他從另一邊追上來，卻又失去了她的影蹤，因爲(wèi)他是以商人的身份出席宴會，如今宴場已散，便有人請他出宮。
他出宮後便在宮門口等，好不容易等到她出來了，她卻望都沒有望向他這邊，坐上馬車就回府了。
這時候他也發(fā)現(xiàn)了三皇子鳳羽的蹤跡，有人跟蹤，他是什麼事也不好辦了，只能無奈地打道回府。
這方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慕風(fēng)一肚子火沒處發(fā)，驀然擰起方魚的耳朵，“你這小鬼頭又沒有好好讀書吧！立刻給我去讀書！今天讀不完《論語》，就不許睡覺！”
……
當(dāng)晚，還發(fā)生了一件事。
這件事讓段府內(nèi)亂成一團。
段櫻離剛剛進入府內(nèi)，便有丫頭來稟報，說五姨娘夏夕顏要生了！一個已經(jīng)沒有意識的人會順利生下孩子嗎？段櫻離也趕緊往五姨娘那裡去，待她到時，老夫人和梅氏都已經(jīng)坐在外屋了，便連段擎蒼也在，不過他站在院子裡的長廊下，神情漠然。
別人家生孩子，都會傳出女人的尖叫聲，而這裡，則是靜悄悄的，五姨娘沒一絲聲息，過了片刻，有個接生婆從裡面出來稟告老夫人，“五姨娘羊水已破，孩子的頭露出來了，可是肩膀卻卡住了，想來五姨娘活動的太少，這時候骨盆不能夠完全打開，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保一個。”
老夫人想都沒想，就回答：“保孩子。”
“是，老奴領(lǐng)命。”
梅氏道：“娘，夕顏妹妹會死嗎？”
老夫人嗯了聲，卻沒有別的話了。
過了片刻，裡面忽然傳出一聲孩子的哭聲，同時穩(wěn)婆已經(jīng)喜滋滋事地跑出來，“回老夫人，孩子生出來了！”
話音剛落，裡頭另一個隱婆道：“出紅了！”
本來就是棄大人，保孩子的，所以那隱婆只說了聲出紅了，也並沒有就此衝出來，反正五姨娘是絕計活不成了。
又過一會，裡頭的人忽然說：“五姨娘醒了！”
“什，什麼？”老夫人的手一抖，顯然沒想到，昏迷了半年的五姨娘，居然會在此時醒來，又想，只怕是迴光返照，連忙吩咐丫頭道：“去，去把老爺喊進來，就說五姨娘醒了！”
段擎蒼畢竟是個男子，雖然明白女子生孩子時的兇險，畢竟還是心存僥倖，竟然以爲(wèi)五姨娘這次是兇險爲(wèi)夷，活過來了。匆匆地衝進去，便見五姨娘果真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整個人顯得憔悴極了，想要張口說說話，卻彷彿不會發(fā)聲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段擎蒼聞到空氣裡的血腥味兒，心裡沉了沉，這才意識到什麼，叫人把孩子抱進來，又問穩(wěn)婆，“是兒子還是女兒？”
穩(wěn)婆道：“恭喜老爺，是個千金！”
段擎蒼眸光中閃過一抹失望，卻依舊把孩子託到五姨娘的面前，“夕顏，你看，這是我和你的孩子，是個女兒……”
夏夕顏的眼眸亮了亮，目光便落在孩子小小的身上，再也挪不開。
隔了好大一會兒，段擎蒼才發(fā)現(xiàn)，夏夕顏已然斷了氣，便伸手將她的眼皮合上，“夕顏，謝謝你爲(wèi)我生了個女兒，你也撐得夠久了，辛苦你了，這便走吧，安息吧。”
夏悅這時才匆匆地跑過來，自從兩個月前，她便病了。
到消息，可惜夏夕顏已經(jīng)去世了。她看了眼躺在牀上的屍體，一把從段擎蒼的懷裡抱過孩子，“老爺，這孩子是我的，一直是我照顧夕顏的，她早已經(jīng)把孩子拖付給我了，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夏悅沒有了兒子，現(xiàn)在有這個女兒，總算是個寄託。
而且除了她，也的確沒有更合適的人來撫養(yǎng)她。想到這裡，段擎蒼點點頭，“好，就將這孩子過繼到你這裡好了，你幫她起個名字吧。”
夏悅驚喜不已，緊緊地抱著孩子，心疼的像什麼似的，聽聞讓她給起名，便仔細(xì)地思索了片刻才道：“這孩子命苦……好不容易纔降生，希望她以後能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小名便叫平安吧，大名不如叫康平。”
段擎蒼喃喃念道：“段康平，平安……好，老二啊，平安已經(jīng)就交給你了。”
“是，老爺。”
至於夏夕顏，到底還是平安的孃親，人在牀上躺了近半年，已然都瘦得脫了相，這時候便只在她住的房間裡設(shè)了靈堂，由夏悅抱著小平安在靈前守了兩天，第三天便一口棺材擡出府去，葬在段府祖墳裡。
家裡新添了人，卻沒有什麼喜色，而段擎蒼又在準(zhǔn)備出征的事。
十一月，三姨娘李蓉蓉與一個男子私奔，值錢的細(xì)軟都帶走，桌子上只留了封信，寫著段擎蒼親啓。信裡的內(nèi)容寫了什麼，段櫻離不知道，只知道段擎蒼看了信後，竟然就這樣放過了李蓉蓉，說了句，“把老三也打發(fā)了吧，我段擎蒼無能，留著這些女子有何用？”
從這句話裡，段櫻離推測李蓉蓉的信裡，怕是寫了很惡毒的話，反而是這樣，爲(wèi)自己和那男人求得了一縷生機。因爲(wèi)這樣的打擊，對每個男子來說都是致命的，而且也的確沒有理由再將這個女人追回來了。
然而再遣走蘇紫的時候，她嘴裡雖然沒說什麼，但是傳消息的人前腳剛走，她後腳就一條白綾搭在樑上，準(zhǔn)備自殺。
好在蕭百戀及時闖了進來，纔將她救下來。
也不知道蕭百戀如何勸慰她的，總之她沒有再去尋死，而段擎蒼聽到消息後，竟然也沒有再趕她，當(dāng)晚，反而夜宿竹院。
這是幾年來，他第一次再踏入竹院。
府內(nèi)人走的走，死的死，一時間，備感冷清，老夫人病體便愈發(fā)地沉重起來，梅氏沒日沒夜地侍奉在身邊，家裡的事都交給了顧采芹和管家施全，而段櫻離則完全被孤立起來，連梅氏都覺得這個女兒不可親，別人也更覺得她不可親了，段櫻離也並不在乎，依舊每日晨昏定醒，按照給老夫人和梅氏請安，沒事時便烹茶煮酒，自斟自飲。
那日，卻又到了九九重陽節(jié)。
段擎蒼居竹院半個多月，這日清晨，忽然宣佈自己出要徵車師國，而且是即刻出發(fā)，著家人不必相送。
之後去了老夫人處，探望了老夫人和小女兒平安，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府。
府中更加冷清了，梅氏嘆了一聲又一聲，段櫻離則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出了府，集市之上很是熱鬧，店子門口遍插茱萸，時時有三五成羣結(jié)成隊的青年男子從身旁經(jīng)過，應(yīng)該都是去山上飲酒聊天的。
段櫻離在人~流中緩步而行，腦海裡卻閃過前些天，二皇子鳳青鸞所說的話，“櫻離，我的外公已經(jīng)做主，讓我娶姚春輝將軍的女兒，我拒絕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段櫻離不知道今日爲(wèi)何會忽然想到二皇子，到了鬧市口，發(fā)現(xiàn)有人在發(fā)“利市”，一般情況下只有到了新年的時候纔會有利市，今兒倒是挺特別的。段櫻離剛剛靠近，就有個管家模樣的人摸出一封紅包遞給她，“我家二小姐就要嫁給當(dāng)朝皇子了，今日廣佈利市，小姐至此經(jīng)過，便也得個彩頭兒。”
段櫻離微微笑了下，道了聲謝謝，又道：“請問，你家小姐是——”
“我家二小姐是大將軍姚春輝的女兒姚君怡，嫁的是二皇子殿下。”
段櫻離微微地怔了下，這些日子她亦是覺得事情有點兒超出預(yù)料，很多事都與上世不同了，所以她當(dāng)了一段時間的縮頭烏龜，打算讓時間去解決一些事。果然，這就解決了，二殿下快要成親了。
“恭喜姚小姐了，請問，姚小姐什麼時候成親？”
“便是明天！”
這麼大的事兒，段櫻離居然不知。
看來鳳青鸞是真的生了氣，不來向她通知。
這時又有一批人衝過來，紛紛向管家伸出手，“二小姐福澤深厚，祝二小姐與夫君白頭偕老！”
“祝二小姐早生貴子！”
“祝二小姐永受恩寵！”
的話語，段櫻離被擠出來，手中還捏著被紅紙包裹著的利市，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道還要去哪裡？還能做些什麼。玉銘見衆(zhòng)人都去拿利市，也沒向段櫻離稟告，就也混入人羣中想拿封利市，結(jié)果段櫻離順著人羣走出一段路，才發(fā)現(xiàn)玉銘不見了。
她喚了一聲，沒見答應(yīng)，便也不喚了。
站在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好半晌都沒說話。
這時候前面的人忽然***~動起來，原來是段擎蒼率領(lǐng)大軍出征，正在清潔道路。官兵橫衝直撞過來，段櫻離卻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躲避，眼見著就要被官兵所傷，一個人影飄然而至，將她帶到路邊。
“三小姐，你還好嗎？”
段櫻離眨眨眼，才發(fā)現(xiàn)眼前男子一身戎裝，英武不凡，一雙眸子卻是深沉冰涼的，不是三皇子鳳羽又是誰呢？
感覺到他的手依舊搭在她的腰上，她趕緊退開一步，這才道：“三殿下怎會在此處？”
“段將軍沒有告訴你嗎？我作爲(wèi)這次出征車師國的副將，在段將軍身邊歷練。”
“哦——可您是皇子，怎可輕易出征？”
“國家有難，身爲(wèi)我父皇的兒子，更應(yīng)該衝在前面纔對。再說，我有些厭倦京內(nèi)這樣的生活，又有言，亂世造英雄，戰(zhàn)場可是好男兒建功立業(yè)的好地方。”
“祝三殿下，一路順風(fēng)。”
“三小姐，你也要保重，剛纔若不是我，你有可能已經(jīng)受傷了。是有什麼心事嗎？”他神情擔(dān)憂，目光卻像要探入她的心底似的。
“我沒事，只是在等，在等玉銘。”
鳳羽也並不揭穿她的謊言，只道：“我二哥要娶姚將軍的女兒了，想必你也是很難過的。”
“這是好事，我有什麼好難過的。三皇子還是莫要多做無謂的猜測。”她又露出了那種，彷彿是對待仇人般的緊惕。
鳳羽微微一笑，忽然伸手向她的額前……
她本能地往後退，鳳羽卻固執(zhí)地?fù)嵘纤念~頭，溫柔將一縷亂髮縷到她的耳後，“三小姐，這次出征時間會很久，車師國那羣女子可不好對付，到時候不知道我能不能活著回來。”
“願三殿下凱旋歸來。”段櫻離淡漠地道。
“好，我就當(dāng)你是真心這麼說的吧，有你這句話，我當(dāng)好好保重自己，一定能夠凱旋歸來！”
這時候，段擎蒼的大隊人馬也已經(jīng)到了，他簡潔地道：“我走了。”
“再見。”
……鳳羽上了馬，不知道爲(wèi)什麼，目光還是緊盯著段櫻離不放，段櫻離也看著他，目光裡沒有絲毫的溫度。他苦笑一下，他冷，冷在心裡，但是段櫻離的冷，似乎是冷在骨子裡的，雖然她笑起來很美，也時常以笑對人。
段擎蒼這時候也看見了段櫻離，經(jīng)過她的時候勒住了馬，“櫻離，這次你有話跟我說嗎？”
段櫻離道：“請父親保重自己。”
段擎蒼點點頭，忽然有點兒臉紅。
他剛纔停下來，可不是要爲(wèi)了聽她說一句保重的話，而是要聽——他記得上次他出徵，段櫻離對他說的話，最後成了制勝關(guān)鍵。
堂堂大將軍，居然想從小女子這裡得到不敗的辦法，實在是丟臉。他暗暗地責(zé)備自己，再不多看段櫻離一眼，昂首挺胸地騎於馬上，緩緩而去。
因爲(wèi)正好是重陽節(jié)，不知道誰領(lǐng)頭唱起了詩：
青山橫北郭，白水繞東城。
此地一爲(wèi)別，孤蓬萬里徵。
浮雲(yún)遊子意，落日故人情。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
這是李白的《送友人》，多數(shù)百姓其實並不知道其意，但有人領(lǐng)唱，自然也跟著唱，竟硬生生地將原本熱熱鬧鬧的重陽節(jié)，唱出幾分悲壯。段擎蒼的眼睛有點微微發(fā)紅，不知道爲(wèi)什麼，年齡越大，越怕離別，這也是他今日匆匆離府的原因，不想再面對那樣的離別場面，老夫人正在生病，不知道是否能捱到他再次回來？
鳳羽也回首相望，只見段櫻離雖是站在人羣裡，卻遺世**，身上有種清絕高潔，拒人千里的感覺。
這丫頭，真的長大了，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如此迷人。
……想著想著，他的脣角便浮出一抹笑意。
“夫人，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否則小雀一定會被打死的。”
，居然管起我的事來了！”
這聲音起得突兀，就在段櫻離不遠處，她回首便見段芙蓉與小雀正走過，段芙蓉打扮得花枝招展，看起來不但沒有沮喪之色，反而意氣風(fēng)發(fā)，得意洋洋，而她身後的小雀則滿面愁容，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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