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繞眨了眨眼睛,揮了揮手,小廝們會意立即往將坐在地面上呆滯了的嘉禾揪了起來,帶往官府。
夢繞拍了拍手,瞥了一眼韓和澤,說道:“下一次對付這種耍無賴之人,便不要客氣。”
韓和澤反應(yīng)過來,扯了扯嘴角應(yīng)是。
夢繞朝韓和澤點點頭,正要往馬車的方向走,卻見李皓聆身邊的隨從到了“藥膳爲(wèi)天”。
隨從行色匆匆,臉上著急萬分,“尹小姐,二爺又要事相告,還請尹小姐連忙回宅子一趟。”
李皓聆一直以來,對於急事都是親自找她,此時卻是由身邊的隨從代勞,難道李皓聆出什麼事?
“事關(guān)陳大將軍?”夢繞問道。
只見隨從搖搖頭,“陳大將軍之事二爺已經(jīng)處理好了,此事還事關(guān)昌國聖上。”
夢繞聞言不由得蹙眉,昌國聖上?
夢繞也不多想,只是坐上了馬車便往宅子裡趕。
宅子里正門的白色燈籠已經(jīng)換成了紅色的燈籠,丫環(huán)婆子等都換下了素色的衣裳。
大概是李皓聆已經(jīng)擺平了陳大將軍,而陳大將軍也將陳頤香的屍體運回昌國了。
夢繞並沒有直接回到院子裡,而是跟著隨從到了盛清王的院子。
隨從將夢繞帶到了正院,便退了下去。
夢繞踏步而行,側(cè)耳靜聽,卻是聽不見一絲聲響。
這麼安靜?夢繞心裡隱隱覺得不尋常。
夢繞踏進正院之時,目光停留在跪在中央的李皓聆。
這是怎麼了?夢繞狐疑地看了李皓聆的背影一眼,這纔將目光轉(zhuǎn)移到盛清王的身上。
盛清王那一雙銳利的眼睛閃爍著,臉上緊繃起來,像似塗了滿臉地漿糊一般,表情一直在定格。
他身上的戾氣使得夢繞也打從心底裡恐懼。
盛清王聽到了聲響,擡眸盯著夢繞好一會兒,表情放柔和了些。
“夢繞來了?”盛清王的聲音顯然還是那般僵硬。
夢繞連忙行禮應(yīng)是,便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旁。
三人並沒有一人開口打破沉靜,直到一刻鐘之後,盛清王這纔開了口。
“昌國聖上讓人將聖旨帶到,命我?guī)е銈儍扇嘶氐讲龂昊椤!笔⑶逋醯曊f道。
夢繞聞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轉(zhuǎn)向了李皓聆。難道是因爲(wèi)陳頤香?
盛清王早已經(jīng)將夢繞的動作看在眼裡,他的大手轉(zhuǎn)動著套在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不必多想,此時與陳頤香無關(guān),而陳頤香之事便……”盛清王瞥過跪在地上的李皓聆一眼。
“陳頤香之事便就此掀過,日後也不得再提。”
夢繞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
今早見著陳大將軍那一股架勢她便知道陳大將軍不會就此作罷,而李皓聆一個人處理這一件事,想必是難上加難。
而此時盛清王如此說,便是李皓聆將事情處理好了。
夢繞與李皓聆點頭應(yīng)是,卻又聽見了盛清王的話。
“昌國聖上稱重病,朝中恐怕有變。此番我們回到昌國本想著將你們的婚事推延,卻不想昌國聖上竟然要提前。”
夢繞聞言猛地擡眸看向盛清王,“王爺說,聖上讓我們的提早完婚……”夢繞說道:“便是不用等著及笄禮便要成親?”
盛清王點頭,給夢繞一個答案。
“從明國京城到昌國的京城路程要大半個月,而聖上的聖旨卻是要十天之內(nèi)回到昌國。成親的好日子便也算出來了,就在回到昌國之後的第十天。”
夢繞聞言身子一怔,十天!
那便是日夜不停歇地趕路?且早已經(jīng)將成親當(dāng)天的日子選出來了?爲(wèi)何這般突然……
“今晚便收拾好了,明個兒午時出發(fā)。”盛清王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離開。
卻在正院門前停住了腳步,盛清王回頭看向李皓聆,“今晚你也不用睡了,便一直跪到天亮吧。”
話畢,盛清王便往院子外走去。
屋子裡只剩下夢繞與李皓聆,夢繞向前幾步走到了李皓聆跟前,歪著頭便坐到了地上。
“快起來,地上涼。”李皓聆伸出手想要扶了扶夢繞起身。
夢繞雲(yún)淡風(fēng)輕地笑了笑,杏眼眨了眨,俏皮非常。
“夫君爲(wèi)了我們以後的幸福被罰跪了,作爲(wèi)娘子的總不能因爲(wèi)地上涼而不陪著夫君吧?加以,夫君的膝蓋不是一樣受著涼?”
李皓聆樂呵呵地笑了,笑著突然又沉下的臉來。
“昌國聖上這一次急召我們回到昌國,想必是與太子相關(guān),只是爲(wèi)何讓我們儘快地完婚卻是個迷。”
夢繞點頭,認(rèn)同李皓聆的話。
“只是回到昌國之時便只有十天的時間,這……”夢繞看向李皓聆,只見李皓聆臉上盡是愧疚,夢繞的話卻是一轉(zhuǎn),“這,到時成了你的心願。”
李皓聆聞言配合一笑,他何嘗不知夢繞這般說只是想要安慰他。
李皓聆將夢繞擁進懷,死死地按著夢繞的頭,從而固定著夢繞的身子。
果然,夢繞在李皓聆的懷裡掙扎著,“聆!這是盛清王的院子,放開。”
夢繞的頭被李皓聆的手死死按著,一時間也不能掙脫李皓聆的懷抱,也只能由得李皓聆緊抱著她。
“委屈你了。”李皓聆情緒有些低落。
懷裡的夢繞只是搖了搖頭,“委屈不委屈只是日後你如何待我,而成親不過就是一個儀式。自然,若是你覺得這般倉促是委屈了我,便在日後好好補償。”
夢繞說的都是大實話,儀式再怎麼隆重也不過是儀式罷了,日子還是要過,最重要的不過就是儀式之後的待遇。
若是在成親之後,日子過得無比苦痛,那這一輩子不都是這般毀了麼?
做人要緊盯著日後,也不能一味地看著眼前。
可李皓聆卻是這個時空的男子,對於儀式卻是極爲(wèi)注重的。畢竟這個時空,要是儀式隆重了,夢繞日後在王府的位置也是不一般的。
李皓聆並沒有回答夢繞的話,只是一直抱著夢繞,在心中默默發(fā)誓……
夜深,夢繞不得不回到自己的院子中去了,曹穗穎早已經(jīng)在夢繞的院子中等著夢繞。
此時見到丫環(huán)往外間走去,曹穗穎便也起身,往外間去了。
“繞兒。”曹穗穎急急喊了一聲。
“誒?”夢繞應(yīng)著,便往院子裡頭走。
丫環(huán)送上一盞熱茶水,又送上幾個糕點,這才退了下去。
曹穗穎眼看丫環(huán)退下,立即攜著夢繞的手。
“繞兒,你明個兒便要往昌國去了。你可是知道?”曹穗穎說道。
夢繞點點頭,“方纔盛清王已經(jīng)與繞兒說了。”夢繞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娘,如何得知?”
曹穗穎指了指裡間的箱籠,“這些個都是盛清王讓人來收拾的,這娘由如何會不知?”
“不行!”曹穗穎崩著臉,“若是我這般急衝衝地走,聖上肯定不答應(yīng)。”
夢繞輕笑著,末了加上一句,“那娘要如何?”
曹穗穎嘆了一口氣,“能如何?寫一封信送到了聖上跟前,便隨著你們一同走。”
夢繞可不願曹穗穎這般奔波,要知道明國到昌國路程甚遠(yuǎn),這十天的時間必定是奔波的。
“娘,雖昌國聖上已經(jīng)下旨讓我與李皓聆在二十天後完婚,可娘卻是不用這般著急的,畢竟娘身子不好,這慢慢到了昌國可也使得。”
曹穗穎聞言依舊是擔(dān)憂著夢繞,“你的傷勢可纔好了些,這般勞累可還使得?”
夢繞笑著應(yīng)了,“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母女兩人聊上了許久,曹穗穎這才往自己的院子中去。
第二天大早,夢繞便起身,沖沖用了早飯,交代了丫環(huán)婆子收拾好行李,這才上了宅子的馬車往“藥膳爲(wèi)天”去。
韓和澤早早地便在“藥膳爲(wèi)天”等著夢繞了。
夢繞見著韓和澤,不由得笑了,“韓商人倒是動作快。”
夢繞的話使得韓和澤臉上一紅,“尹小姐真真是誇張了,作爲(wèi)商人這收消息也是必須的呢。”
“只是猜不著尹小姐這般快便要往昌國去,這生意……”
“也是無法,畢竟聖上已經(jīng)下旨。生意我瞧著你平日打理得十分好,‘藥膳爲(wèi)天’有著韓商人幫我照看著,我確實十分的放心。”
韓和澤這一聽夢繞的話,便知道夢繞是認(rèn)同了他,心中一喜,卻又謙虛道:“尹小姐言重了,某這是盡本分。”
夢繞點點頭,也不多說些什麼便韓和澤一同到了“藥膳爲(wèi)天”。
廂房中的兩人商議著“藥膳爲(wèi)天”的生意,又將賬本對了一邊後,便到了午時。
夢繞瞧著沙漏,只能作罷。她看向青竹,青竹會意,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冊本,遞給了韓和澤。
韓和澤接過小冊本瞧向夢繞,夢繞只想韓和澤點點頭,韓和澤這才翻開了小冊本。
小冊本里面記載著十餘個菜式,具體的做法與火候都已經(jīng)細(xì)細(xì)地備註著。哪怕是不會做菜式之人也能做個五六分出來。
“尹小姐真真是心細(xì)如塵,這個小冊子某會放置好,每一個月讓廚房之人做了幾個新菜式出來。”
夢繞對韓和澤的反應(yīng)很滿意,她站了起來對韓和澤說道:“我也要離開了。”
韓和澤自是應(yīng)是,親自將夢繞送到正門處。
(文文的節(jié)奏會加快,這幾天內(nèi)男女主就要成親了,至於洞房戲~微甜盡力,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