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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樊如月

如煙抿嘴一笑,衝著古寧頷首。卻並不退下,而是再次盈盈的坐在了蘇長安身邊。

蘇沫見侍女退下,剛剛涌上心頭的妒火也漸漸消弭,紅著臉坐在了古寧身邊,也不說話,倒是安靜乖巧了不少。

但是夏侯夙玉卻高興不起來,她瞪著再次坐在蘇長安身邊的如煙,忍不住說道:“爲(wèi)什麼你還不走。”

“我爲(wèi)什麼要走?”如煙風(fēng)情萬種的看了夏侯夙玉一眼,又欠著身子給自己與蘇長安斟滿酒,然後慢悠悠的說道。

“她們都走了!”

“那我就要走嗎?”如煙又輕輕抿了一口杯中的酒。說道:“你看看這周圍,哪桌沒有一位侍女作陪。到了這喝花酒的地方就得有喝花酒的規(guī)矩,我走了自然還會有人來,來的可能就不止我一個了。”

“......”夏侯夙玉,一時無言以對,但卻對於爲(wèi)什麼偏偏留下的是她依然耿耿於懷。

蘇長安聽了,也覺得如煙說得頗爲(wèi)有理,而且剛剛?cè)鐭熖崴麄冓s走三女已經(jīng)讓他對她心生好感。暗覺得只要她不再像剛剛那般糾纏自己,留下來倒也沒有什麼大礙。

當(dāng)下他便對著夏侯夙玉說道:“師姐,這位姐姐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們吃些酒菜待那些人走了便離開就是。”

夏侯夙玉當(dāng)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就是不樂意見到如煙,此刻蘇長安又幫著如煙說話。這讓她更加不滿,冷哼一聲轉(zhuǎn)過頭,便不再理蘇長安。

蘇長安見狀,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但好在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夏侯夙玉的脾氣,倒也不覺得有什麼。他想了想,看著身旁自顧自喝著小酒的如煙,問道:“這位姐姐,我們來的時候,見門口擠滿了人,不知道是爲(wèi)何呢?”

“蘇公子好生客氣,叫我如煙就行了。”如煙笑著說道:“今日是我們牡丹閣新一代花魁樊如月姑娘出閣的日子。”

花魁樊如月?蘇長安想了想,似乎並不認(rèn)識,他又問道:“她是誰?很出名嗎?”

周圍的少男少女們也都豎起了耳朵,好奇的看著如煙。進(jìn)來時,門口那人潮涌動的盛況他們還歷歷在目,聽如煙的言語,心中都暗暗好奇這個樊如月到底是何妨神聖,竟有如此號召力。

如煙見他們這般反應(yīng),心中即好氣又好笑,也不知這幾位少年究竟是怎麼進(jìn)到通過今天嚴(yán)格的守衛(wèi),進(jìn)到這牡丹閣的。要知道外面那些達(dá)官顯貴,爲(wèi)了能在這牡丹閣有一席之地,可以一睹樊如月的芳容,早就把這牡丹閣今日的座位炒得一座千金了。卻不想這幾個少年稀裡糊塗的混

了進(jìn)來,卻連樊如月究竟是誰都不知道。

她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方纔說道:“樊如月是前朝神將樊黃嶺的孫女,數(shù)年前與其父在雲(yún)州被官兵抓住,其父被斬首,樊如月被牡丹閣的閣主買入閣中,教於她音律詩詞。她天資聰慧又生得俏麗,這些年其豔名與才氣早已傳遍大江南北。”

如煙說得很緩慢,語氣裡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惋惜,但蘇長安卻聽出了其中的沉悶。他不禁問道:“如煙姐姐,這樊如月姑娘這般優(yōu)秀,應(yīng)是好事。爲(wèi)何我看你卻......”

“蘇兄,今天是樊如月姑娘出閣的日子!”古寧打斷了蘇長安的話,他這般說道。

“出閣?什麼意思?”蘇長安的疑惑並沒有因爲(wèi)古寧的解釋而有所減少。

衆(zhòng)人聽了蘇長安的問題,皆有些臉紅卻又不知道作何解釋,飯桌上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蘇長安看著衆(zhòng)人,一時摸不著頭腦,爲(wèi)什麼衆(zhòng)人忽的都不在說話。

最後還是如煙輕咳一聲,說道:“蘇公子,出閣...便是...男女之事的意思。”她雖是風(fēng)塵女子,但當(dāng)衆(zhòng)說出如此不堪的字眼,依舊有些不適。

“啊?”蘇長安一愣,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凝固。怔怔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時,門口忽然傳來陣陣喧譁聲,在場酒客皆被那一陣聲響吸引,轉(zhuǎn)頭望去。

卻見一羣衣裳華麗的公子走來,他們二十歲上下,都帶著兩三僕人。幾個有眼力勁的龜公趕忙迎上,點頭哈腰的說道:“王公子、劉公子、周公子,你們來了啊,上好的包房我早已派人給幾位備好了,你們裡面請。”

那爲(wèi)首的王姓公子,將手中紙扇一折,趾高氣昂的說道:“不是説今日是樊如月姑娘出閣的日子嗎?怎麼沒見到人呢?”

看樣子這幾位公子是這牡丹閣的常客,又極有身份,龜公不敢怠慢,趕忙賠笑著說道:“王公子去包房稍作歇息,這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樊如月姑娘一會出來見您。”

“哼!”那王姓公子卻不買賬,說道:“早就和你們說過,這樊姑娘小爺我要定了,你們非要搞什麼花魁出閣大會,是當(dāng)小爺我給不起價錢嗎?”

那龜公連連苦笑,卻又不敢得罪於他。只聽龜公再次說道:“王公子出手,今夜定然是將那樊姑娘收入賬下。只是這花魁出閣大會是閣主定下的規(guī)矩,小的們也很無奈啊。還請公子不要爲(wèi)難小的。”

似乎有些忌憚這龜公口中的閣主,幾位公子臉上的傲氣稍緩,訕訕的說道:“既然是閣主定下的規(guī)矩,那就

按規(guī)矩辦吧。”

“唉!王公子果然是通情達(dá)理。這邊請,諸位稍作休息,花魁出閣大會馬上便開始了。”龜公趕忙拍上幾個馬屁,又喚來幾位容貌俏麗的女子招呼其幾位公子。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樣的客人絡(luò)繹不絕,短短一刻鐘便有數(shù)十位這樣的公子趕來。

而周圍的酒客也開始討論起那位樊如月姑娘是如何的花容月貌,才情無雙。

“看樣子這個樊如月還真是挺受歡迎的。”夏侯夙玉轉(zhuǎn)頭抿了抿嘴說道。

“那是自然,相傳五皇子也曾見過樊如月姑娘一面,便驚爲(wèi)天人,也不知道今日他會不會來。”如煙掩嘴笑道。卻未有注意到此言一出,夏侯夙玉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衆(zhòng)人也都若有所覺的看了夏侯夙玉一眼,只有遲鈍的蘇長安還好奇的繼續(xù)問道:“五皇子也喜歡這個樊如月姑娘?那看來這個樊如月姑娘定然生得極其漂亮。”

“是啊。牡丹閣的那位花魁又曾經(jīng)不漂亮呢?”如煙又將一杯酒飲盡,臉上泛起一陣紅暈,有些幽怨的說道。

但終究還只是風(fēng)塵女子啊。她在心中又默默說了一句。

蘇長安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異樣,奇怪的看了眼前這個女子一眼。覺得此時的如煙似乎和剛剛那個風(fēng)情萬種的如煙有些不一樣,卻又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他還是關(guān)切的問道:“如煙姐姐,你沒事吧?”

如煙察覺到自己的失態(tài),搖了搖頭,甩掉腦中不知爲(wèi)何跑出來的哀怨,又恢復(fù)成了那個嬌媚的如煙,她笑著說道:“沒事,只是想著樊如月那孩子,忍不住生出幾分感嘆。”

“不是說五皇子喜歡她嗎?讓五皇子爲(wèi)她贖身不就好了?”蘇長安覺得奇怪,既然五皇子喜歡她,那爲(wèi)什麼不把她接走。何必讓她在這青樓受苦。

“哪有那麼簡單。”如煙搖頭說道,她看出蘇長安不過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這其中的門道,又哪是一言半語所能解釋得了。所以她沉悶的又喝了一口清酒,不再說話。

“五哥..五皇子他,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啊。”一旁的夏侯夙玉卻在這時接過了話茬幽幽說道。

蘇長安並不喜歡他們這種打機鋒,裝深沉的說話方式。他正要問個究竟,卻聽大廳裡的酒客們響起陣陣歡呼聲。

蘇長安站頭看去,只見樓上正中的廂房們緩緩打開,在衆(zhòng)多妖豔女子的簇?fù)硐拢晃稽S衣女子抱著一隻琵琶,緩緩從中走出。

這位只聞其名的牡丹閣花魁,終於要出現(xiàn)在衆(zhòng)人眼前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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