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義（八）

“那麼火影大人，我先告辭了。”暗部行了一禮，正要離開之前又道了句意味頗怪的話，“有件事需要先向您告罪，如果我的弟子對您有什麼‘不敬之處’的話，還請海涵?！?

那暗部瞬身遠去，三代火影兀自還在咀嚼適才之話的含義——“不敬之處”？是什麼意思？

不過長者的思想並未過分糾結於此，而是很快就轉向之前那件“正事”頭疼去了？拋開自己的部屬如何知道此事不言，三代火影真正在意的是在現在這個時間裡突然將那件幾乎被他自己遺忘的事情提起，又會是什麼預兆？

長者的眉頭緊鎖著，習慣性地拾起一旁菸斗放在嘴邊吧嗒吧嗒吸了起來，卻沒有注意到菸草根本沒點燃——火影的承諾是必須遵守的，爲了忍村尊嚴考慮，而且那孩子的話，不會給忍村帶來危害……可是！這一回三代火影卻是前所未有地慎重起來，拿不定主意了。

三、四個簡易鞦韆中，只有一個上坐著個孤單的小孩，孤零零地在隨風而蕩。黃昏時，風吹髮動，鐵鎖搖曳喑啞響。

那就像是一處被遮掩了的陰影之地，光線照不到，人情暖不著。

“鳴人。”萬千嘲諷隔開了的這邊，宇智波佐助瞧著波風鳴人那落寞沮喪樣，便已然將畢業考試的經過結果都料到。他正要過去之際，忽然手臂一緊，被人抓住。

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一副沙啞難聽的嗓子。

玉老師？

宇智波佐助一怔，一時沒想到那整日神出鬼沒，從不在人前現身的人此刻居然在身邊？更加難以將那個神秘而強大的男子同眼前這乍一看，平凡至極的一個人聯繫起來！

“跟我來?！鄙ひ舻统炼蝗菘咕?。

左轉而出，在教學樓背後遠離了人聲的地方，那人才道：“鳴人的事，你不要管?！?

呃？宇智波佐助愣了一下，接著是有些氣憤地問道：“你一早就知道的是不是，畢業考試的考題是分/身術？”

“沒錯，忍校歷來傳統是以分/身術的使用熟練程度來衡量一個學生的能力?！辈蛔鼋z毫諱言的回答。

“所以才特別那樣囑咐過我們？”宇智波佐助的聲音恨恨，“爲什麼要讓鳴人不能畢業?！?

“錯了，鳴人無法畢業是因爲他不會分/身術，而不是我要他無法畢業?！蹦侨思m正道。

“那還不是一樣？你明明知道他不會！何況這世上哪有人都已經會了更高級的影分/身術了，還特意去學分/身術那種低級忍術的？”宇智波佐助責備道，心中暗恨那人的“故意而爲”。

“你說得對。”那人輕鬆承認道，倒叫宇智波佐助一時沒料到，又愣了一下，但那接下來的話瞬間便讓他更加氣憤起來，“不過還是那句話，鳴人的事你別管。又或者……”那人上前幾步，背向著宇智波佐助道：“如果你願意從此放棄跟我學習忍術的資格，我就考慮讓波風鳴人即刻成爲下忍?！?

宇智波佐助這一天短短的時間內第三次愣住。不同於四年前初求師的懵懂不識，跟隨著那人暗地裡學習了四年的宇智波佐助真切看到了自己的飛速進步，也對有這樣一位老師教授自己的助益之深有了切身體會，反過來說即是對如果失去了這樣一位名師的損失有多巨大無比清晰。自然，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心中是有猶豫的。

“佐助，你的最終目的是要報仇，鳴人則是倔強地要成爲忍者、成爲火影，雖說都是固執不堪，不過別人的夢想始終是別人的，與你無關。相信你也無須爲此而委屈自己?！?

那人道，雖像是在勸說，實則卻是在提醒宇智波佐助關於家族的血海深仇一事，果然在提到報仇一事時，宇智波佐助的雙目立時紅了起來，仇恨之情不加掩飾地流瀉而出。

一邊是血海深仇、一邊是兄弟情義，宇智波佐助雙拳繃緊，牙咬得咯嘣咯嘣響，思緒在激烈碰撞掙扎中，一時說不出話來。

那人見此景，輕輕一笑，似乎覺得男孩已經做出了選擇般，已不再理會他，緩步向前行去。

“等等！”身後的人突然叫道，宇智波佐助擡頭問道，“如果、我不自願放棄跟你學忍術的機會的話，是不是說……從此之後鳴人都無法成爲忍者？”他的血液在積聚跳動，內心在做著激烈掙扎。

“這就不得而知了?！蹦侨藳]有轉過身，狀似無謂的口吻道，“忍校的畢業考官又不是我？說不定等你什麼時候成爲了木葉上忍，親自回來主持一屆畢業考的話……我相信鳴人一定會順利畢業的。”

那人最後的話讓宇智波佐助涼透到心底。的確，正如他所說，他並非忍校畢業考試的考官，表面看來無法左右波風鳴人的畢業與否?？墒沁@次的事實還有這些年來對那人能力的認識都讓宇智波佐助輕而易舉地就相信，只要那人有這份意向不讓自己那金髮的同伴畢業，那麼除非就像那人所說的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了上忍……否則的話，說不定波風鳴人便當真會永遠都畢不了業！

永遠都無法畢業……

“吶，佐助，我將來一定要成爲火影，要成爲讓所有人都認可的偉大忍者！”印象中橘色的身影開懷地笑著，堅定地立誓道。

“佐助，你是我的好朋友，是兄弟一樣的人哦！所以呢……”小池塘邊，波風鳴人笑嘻嘻地道，“爲你冒險我樂意！再說了，玉老師不是沒追究嘛……佐助，你能夠順利地被玉老師收下真是太好了……”

真摯的笑容、真心的相待，印象中凡是能同那個粗枝大葉的傢伙扯上的記憶總是暖融融的一片……

“我明白了！”宇智波佐助回想著，心中一熱，一咬牙衝口而出道，“請讓鳴人畢業！”

“哦？”身前那人脣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道，“那你的仇呢？不報了？”

“當然不是！”宇智波佐助斷然否認，“報仇的事我永遠不會放棄，只是，即便不能跟隨你學習忍術，我也要另尋途徑提升實力！”

“是嗎？我還以爲你會爲了報仇而不擇手段。”那人道。

的確，宇智波佐助做出剛剛的決定有很大程度上是一時衝動，可是既然話已出口，身爲宇智波一族的驕傲就不容許他再改口！何況，本來這資格就是波風鳴人替自己掙來的，這四年的修煉，他已經是賺了，如此一想上，宇智波佐助心中頓時輕鬆不少。

“跟過來！”就在剛剛，那人終於轉身，注視了黑髮男孩半晌後道，也不再喚，轉身就走。

宇智波佐助在這一天的第四次怔了怔過後，起步跟上。

他心中猜疑著，猜測那人的意圖——是不是要去兌現讓波風鳴人畢業的話？想到今後將再無法跟隨這人修煉，宇智波佐助心中一陣惋惜，緊跟了上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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