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義(四)
滿目漆黑中有些亮點,自然是天上星光透過;身浮寒意隱約,便是有風吹拂而得。
波風鳴人懵懂地坐起,忽然驚覺身上繩索束縛已去,不由驚得跳起,張目而望,卻見一個頭相仿的人影正背對著自己,正是宇智波佐助!波風鳴人心中一喜,正要喚他,忽然覺出點意味來,不由視線再次前移,這一回看見了一較高大背影,那自然也是宇智波佐助現(xiàn)在正盯著的某人。
“玉老師!”波風鳴人興奮地喚道。
“鳴人,你忘了我教你忍術(shù)的條件了嗎?”沙啞的聲音,冷冷冰冰的寒意,宇智波佐助不由打了個寒戰(zhàn)。
“沒有沒有!是佐助自己猜出來的!我可沒對他提過!”波風鳴人忙搖擺著兩隻小手道,想了會又覺著有些慚愧,“也不能這麼說,玉老師的名字是我不小心說出去的,對不起?!毙砘锎诡^喪氣。
鳴人?宇智波佐助聽這語氣,多少明白了些這其中的不方便。
“哼,那又是誰想起互相綁著,稱黑暗來騙我將你們倆一塊帶過來的方法?鳴人,你那點小伎倆自以爲能瞞過我嗎?”沙啞的聲音驀地一沉,顯示出了幾分氣憤,“看來你是不想再跟我學(xué)忍術(shù)了?!?
轟得一下,波風鳴人腦海一震,雖則這最壞的結(jié)果他是事先已經(jīng)料到了才下定決心帶宇智波佐助過來的,可此刻聽那人如此說,還是忍不住一陣暈眩。
波風鳴人心中明白,這段“偶然”的機緣得來不易,錯過了這個人就等於以後都將少了一位極厲害的老師指點自己。他本來就笨,這樣一來就等於自己放棄了成長的捷徑,也許會重新退回“吊車尾”的實力。
況且,兩年相處下來,他除了對對方有敬佩外,還萌生了種別樣的親切之情。玉老師雖說對他嚴厲無比,可是傳授忍術(shù)時卻是十分認真的,沒有任何敷衍;而且每天晚上他雖然都會莫名奇妙地睡去,第二天一早又在自己家牀上莫名奇妙地醒來,但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全身都輕鬆多了,前一晚渾身痠痛似散了架般的感覺總是能一舉驅(qū)散。
波風鳴人在佩服之餘,心中總是甜滋滋的,覺著對方對自己其實當真不錯,有的時候,甚至比跟白石哥哥在一起的感覺還親。
“玉老師,是我讓鳴人帶我來的!因爲我想拜您爲師,我希望您能夠教我厲害的忍術(shù)!”宇智波佐助搶前一步道,“請您別怪鳴人!”
“佐助。”波風鳴人耷拉著的神情一暢,有些欣慰地看向宇智波佐助。
“鳴人他有什麼權(quán)利讓我收別人爲徒?你又憑什麼讓我教你忍術(shù),宇智波一族的末裔!”冰冷嘲諷的口吻。
宇智波一族的末裔!宇智波佐助的瞳仁登時一縮,彷彿有一股巨大的霧壓住他,堵在口鼻,令其幾乎無法呼吸,胸口處只覺如有千斤重壓。
“玉老師,你太過分了!”波風鳴人見狀忙上前攙住他,對那黑夜中人抗議道,“佐助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你帶他來求我?”
“嗯,玉老師,佐助他很想變強的,你就答應(yīng)教他吧?”
“是嗎,那如果我說,我的弟子只能有一個呢?”始終冰冷的聲音直問至心,“你要如何選擇?”
波風鳴人一怔,眼神閃爍了幾下,終於一咬牙,垂著頭,無神地道:“那……”
“算了鳴人!”宇智波佐助站直身子,傲然而道,他宇智波一族的驕傲不允許自己靠犧牲同伴、靠不住哀求來求取力量。何況這個人還一副瞧不起宇智波一族的口吻!
“鳴人,我一定不會比你弱的,因爲那傢伙!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人!”宇智波佐助恨恨地道。
波風鳴人心中一驚,沉默地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宇智波佐助他想要變強,一個勁地要學(xué)忍術(shù)的唯一目的都只是要殺了自己的親哥哥!可是鼬哥哥……波風鳴人每想到這上面總是心有牴觸,不敢相信。他的心中,始終都記著那些個溫柔的笑。
他也記得,是宇智波鼬將宇智波佐助這個童年時期最好的朋友帶到了自己身邊。
“呵呵呵……”空氣中飄起一股詭異而帶著嘲諷的笑。
“你在笑什麼?有什麼好笑得?”拋開一切顧慮的宇智波佐助高聲斥問道。
“只是聽到‘宇智波一族末裔’,或者‘鼬’的名字就按捺不住自己的小鬼頭,憑什麼說要殺掉那個無論智謀、能力都異常優(yōu)秀得多的宇智波鼬?”輕蔑的聲音。
嗡得一下,宇智波佐助腦海一陣,瞳仁再一次收縮,一瞬間彷彿失去了靈魂般呆住不動,雙目中無知無覺放出仇恨不已的目光來咬牙切齒。
“佐助!”波風鳴人見狀不對,忙搖晃著對方,轉(zhuǎn)頭對黑影方向責備道,“玉老師,你太過分了!”
寂靜一片,暗影中的人沒再說話,卻形同於無聲的嘲諷,千林萬葉在黑夜中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彷彿同時在嘲笑:看吧,果然說得沒錯。
“鳴人,我沒事。”心有刀割之痛,宇智波佐助只覺著全身的力氣都在一瞬間流失,氣喘吁吁地強撐著道,“我,絕對不會放棄向那個人復(fù)仇的,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永遠都不會放棄!”
說著他轉(zhuǎn)身要離開。
就在這時,那陰影中人忽道:“這就要走了?”
“既然你不肯教我,多求無用!”宇智波佐助稚嫩的聲線中是決絕。
“那我也……”那一刻,波風鳴人氣憤地不顧後果地脫口而出。
“鳴人!”宇智波佐助打斷他道,“你一直都很笨,什麼忍術(shù)都學(xué)不好,要是沒有他教的話,一定會輸給我!”
“你說什麼?臭屁佐助!”幾乎是立刻,波風鳴人便強烈地反彈,話說一半?yún)s又猛然醒悟了住口不言。
“哈哈哈!”黑衣男子忽然破口大笑道,“我原以爲,你爲了要找宇智波鼬報仇,定會不擇手段,寧願犧牲同伴也要想辦法拜師學(xué)藝,即便我不答應(yīng),你也會跪下來求到我答應(yīng)爲止。”
“別小看人了!我可是木葉高傲的宇智波一族的後裔,就算要報仇,也不會做那麼卑鄙的事,更加不會跪下來求你!”宇智波佐助傲然地道。
“哈哈哈!”黑衣男子又是一陣笑,道,“這樣嗎?那麼宇智波一族的末裔哦,我憑什麼又該來教你忍術(shù)?”
“……!”宇智波佐助聞言一怔,傲氣稍減。他之前其實也沒什麼把握的,只是因爲波風白石的話裡似乎帶著某種暗示而想要試上一試,本以爲已經(jīng)完全沒希望了,這會子卻彷彿又看到了點希望的光。
“玉老師,佐助很厲害的,比我聰明多了!要是你肯教他的話,他一定會變得很強很強!弟子厲害的話老師也跟著沾光不是?玉老師,你就答應(yīng)收下他吧!”波風鳴人趁機在旁對宇智波佐助大讚特贊,試圖打動那人的心腸。
宇智波佐助烏黑的眼珠忽閃忽閃,畢竟還是孩子心性,憋不住心事,此刻心中期待既起,眼中也自放出點點光芒來,瞟向那據(jù)說“勝過了鼬”的某人。
他心中其實十分希望能拜那人爲師,宇智波一族被滅族後,沒有父母親人在身邊教導(dǎo)於他。至於宇智波鼬,宇智波佐助雖然一提起就恨得要命,但不得不承認,那人的能力實在太強,強到如果沒有高人指點而要勝過那人的話,簡直會比登天還難!
所以對於能成爲眼前這人的弟子,毋庸置疑,哪怕只有一點可能,宇智波佐助都是十分動心的。
就在這一刻,那“玉老師”也正沉默地盯著黑髮的小男孩瞧。
“好吧,我的所有忍術(shù)鳴人這個笨蛋弟子也學(xué)不全,就多教你一個?!蹦侨送蝗槐某鼍湓拋?。
宇智波佐助一呆,也許是前後反差太大,讓素來冷靜的他一時半會都沒反應(yīng)回神來。
波風鳴人則是不滿地在叫:“你說什麼啊玉老師?誰是笨蛋?”心中卻聽暢快。
“怎麼,你不想?”黑衣男子盯著一直愣著沒做聲的男孩問道。
“哦……謝謝、謝謝您……”宇智波佐助激動得聲音都在抖。
“嗯,你可以跟鳴人一樣叫我‘玉老師’?!?
“是,玉老師!”
“但是,有個條件,除了鳴人要遵守的那兩條外,還要再加一條:從今晚開始,你就住鳴人家吧!”命令式的口吻。
“爲什麼?”宇智波佐助明顯意外,而且自己的家雖說留有殘酷的記憶,卻也保留了親人們的氣息、那些美好的回憶。
“爲了保密!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那人道,沙啞的嗓音中透著嚴厲。年幼的宇智波佐助雖心存懷疑,但爲了學(xué)藝,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只是,作爲泄密的懲罰,波風鳴人卻被勒令兩月之內(nèi)不得跟隨玉老師學(xué)習(xí)。對此,宇智波佐助內(nèi)心十分過意不去。
當初波風鳴人向玉老師學(xué)習(xí)忍術(shù)時,是有條件的:首先,不得將拜師之事外泄,並且除非生死關(guān)頭,否則不經(jīng)允許,不得使用其所教授之忍術(shù),否則立即逐波風鳴人出師門。
宇智波佐助在得知這兩條規(guī)則,再聯(lián)想到波風鳴人助自己見他老師的事上,大爲感動。波風鳴人心中也鬆了口氣,說實在的,最先他也不敢保證宇智波佐助就能得償所願,再加上條規(guī)所限而大傷腦經(jīng)。
只是想著玉老師的事其實並不是自己泄露,而是對方猜到的;苦思之下想到了綁繩一事上,如果真的一同被帶到修煉場的話——嘿嘿,波風鳴人偷笑地想著,那可是玉老師自己選擇了要帶佐助去的,與他沒什麼關(guān)係。
現(xiàn)在好了,皆大歡喜!
“沒事的佐助,反正也就只有四次而已,況且我比你早兩年跟隨玉老師學(xué)習(xí)?!彪m然有點心痛,但心中的高興更甚,反正日後還會有機會的,到時候努力補回來就好了。
最後的最後,宇智波佐助答應(yīng)如果老師教了什麼新的忍術(shù)的話,一定轉(zhuǎn)教給波風鳴人。第二天,在波風鳴人及他那一堆哥哥、嗯,現(xiàn)在其實也算是宇智波佐助的哥哥們的幫助下,雖說自從宇智波鼬那一事件後,宇智波佐助再不肯叫人“哥哥”,宇智波族的小鬼正式搬到了波風家。
“咦,爲什麼佐助要跟我睡?家裡不是還有空的房間嗎?”波風鳴人不滿地抗議。
波風白石擡起手,託著下頷,輕輕巧巧地就駁回所求:“鳴人,你不會希望我們家要是來客人了,連一間客房都沒有吧?”家裡一共五個房間,現(xiàn)在連宇智波佐助一起共五個人。
“那爲什麼白姐姐和君麻呂哥哥不睡在一起?”小傢伙還是不悅,貓鬍子直翹。
“笨蛋!”啪一下拍上某人的頭,道,“你都說了是白姐姐了,‘姐姐’怎麼能跟‘哥哥’同房睡?”
“可是,白姐姐明明是男孩子啊……”波風鳴人小臉撇開,碎碎念,“再說了,爲什麼不和君麻呂哥哥……”
“鳴人!”波風白石打斷了他的話,扳回某人的臉,一臉嚴肅地正視著他,道,“你再這麼亂說話,小心有人要生氣了哦?!闭f著示意地往身後瞟。
波風鳴人這個老“抽風”的老哥一旦嚴肅起來還是挺有壓迫感,挺可怕的,至少波風鳴人這會子就感受到了極大的壓力,不由得就吞嚥了下唾液,整個人跟著緊張起來,順著波風白石的視線看去。只見宇智波佐助手捧個紙盒子,站在門邊良久,清秀的眉直挑。
波風鳴人心中一跳,忙哈哈笑著上前道“歡迎歡迎!”
這小子,變臉的功夫倒還真不錯,波風白石挑了眉的想著。不過看這樣子,“難題”自然是迎刃而解了,早知道早把佐助叫來往那一站就好,他就不需要花費這麼多的口舌了。如此想著,波風白石退出門去。
波風鳴人此刻臉上雖笑得歡,心中卻是忐忑個不停,只怕宇智波佐助站門邊將剛纔的話都聽了去而有什麼“誤會”,況且他還是那樣“脆弱的小心靈”(波風鳴人根據(jù)滅族慘案,而對宇智波佐助進行推測心思後的妄想)。
只是波風鳴人不知道的是,宇智波佐助臉上一抽一抽得彆扭心情其實倒不是因爲什麼願不願意分房而住的問題,這主要得益於兩人常年“吵架”,不對盤已成爲習(xí)慣,他的心中著實彆扭卻是因爲波風鳴人的那句話——什麼“姐姐”是男生的?宇智波佐助心中雖然明白這一家子都有些“奇怪”上,現(xiàn)在那“奇怪”在他心裡則已經(jīng)是瞬間上升到了“詭異”!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