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啊!你跟我對抗,對你是沒有好處的。n提供本章節(jié)打書迷羣3∴35在宮裡,我對你好惡直接影響到宮女太監(jiān)們對你的態(tài)度……”洛明恪很是清楚宮裡的潛規(guī)則,他也是給賀蘭壓力,可這種不溫不火的壓力,賀蘭見怪不怪了。當(dāng)年她在魏源,生爲(wèi)人質(zhì),她那種感覺她都可以忍受,更不要說,此時宮裡的哪些閒人了,怎麼會放在眼裡。可是賀蘭還是有在意的事情,那便是這種生活的盡頭在哪裡?
“你難道要永遠(yuǎn)將我束縛在你的身邊嗎?”賀蘭突然翻轉(zhuǎn)身子,對著他問道。
他的肩膀動了動,隨後點了點頭,“是的!或許你以後的日子都要在宮裡度過。”他說的很淡,淡淡的程度像是與她談?wù)摷页R话悖R蘭狠狠的咬著嘴脣,從眼底涌上了恨意,可他卻並沒有去看她的表情,而是說道:“晚上,我陪你一起住。
賀蘭懶得聽他說話,這句話聽過之後,賀蘭竟然沒有半點的反應(yīng),混混沌沌的,無聲無息的隕落。
過了不知道多久,賀蘭方反應(yīng)過來,這話的含義,再擡頭找他,人已經(jīng)不在了。
他走好快,在逃避內(nèi)心的掙扎嗎?
賀蘭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弧線,從父王離開的哪天起,她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等孤獨過,默默的忍受著所有的淒涼,所有的落寞,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不知道自己的心在何處停,不知道這樣的生活何時是一個盡頭。就算是被先皇囚在清軒,她都沒有像今日這等的無所依。人的生命不光是物質(zhì)的豐盈,就算是她跟著齊宗棠在安泰的原野上奔跑,逃命,她都覺得是快樂的,興奮的,充滿著希望的。可此時此刻,她覺察到了無助,迷惑,甚至死亡裡的冷清。就像是在地宮裡甬道上行走,只有點點的奴燈在前面忽明忽暗。
“公主,醒了嗎?”小嫣站在門外,沒有.得到允許,就小心的進(jìn)了內(nèi)殿,她的手上並沒有像以往那般,端著膳食,可是端來了一個花瓶,瓶中著盛開的花朵,“公主,晨妃娘娘派人給你送來了幾支早開的臘梅花,還帶話說,沉醉金樽且放懷,雪飛江上臘梅開。”
“沉醉金樽且放懷,雪飛江上臘.梅開。”賀蘭在心中默默的唸叨著,緩緩的坐了起來,向著窗外望去,虛懷若谷的問道:“外面下雪了嗎?”
“下了很久了!”小嫣小心的回答道。n提供本章節(jié)打
“我怎麼不知道?”賀蘭淡淡的問道,眼中充滿了驚訝。
“公主,一直沒有出房間,怎麼會知道?”小嫣輕輕的說.著,恐怕又惹到她不高興。可是賀蘭卻不在意這裡,對著她叫道:“扶我起來。”賀蘭的身體很虛弱。小嫣過來扶她,強(qiáng)忍著挪到了窗邊,賀蘭推開緊閉的窗戶,一股冷風(fēng)吹了進(jìn)來,小嫣連忙拿來一件披風(fēng),爲(wèi)賀蘭遮住身子。賀蘭被冷風(fēng)吹著竟然沒有知覺,只是對著外面的“呵呵”的笑道:“真的下雪了,真的下雪了!小嫣,爲(wèi)我更衣,我要出去賞雪。”
“公主,先用膳吧!”小嫣提醒的說道,同時眼睛望向桌幾枝開放的臘梅,嬌豔的盛開著。
賀蘭彷佛忘記所有的不愉快,很快在小嫣的服.侍下用了膳,然後迫不及待的穿上了厚厚的冬裝,走出房間。
外面的雪花越.來越大,迷失在了無邊的天地,“小嫣,這雪下的真好,就跟靜闌的雪一般的好,白白的,冷冷的,穿透人的靈魂,在飛舞……”
小嫣懷疑的望著她,很多人都說這個公主很多的時候都有一些奇怪的行爲(wèi),以前不知道,今日她算是懂了,她真的不正常。
賀蘭從來不會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她沿著雪花飛舞的方向,奔跑,在雪中不顧一切的飛奔,雪落在了她的髮髻上,她的臉上,她的脣上,她的肩上……都要將她化作雪花,翩翩起舞。
她笑著,放肆著大笑著,笑聲在乾坤天宇之間飄蕩。
“公主……公主……”宮人們喊叫著,想追上她的腳步,可是她哪裡讓其他人追上,她跑著,跳著,天地之間就宛如只有她這一個生靈。
不知道跑了多久,不知道在何處,她跌落在雪中,任由藹藹的白雪將她湮滅。
她閉上眼睛,雪花落在她的眼瞼上,慢慢的融化。涼絲絲的感覺,融入內(nèi)心的深處。
“吱吱”的聲響從雪中傳來,隨後便是一連串銅鈴般的笑聲,“公主,你怎麼躺在這裡?”
賀蘭迎著微微的陽光睜開眼睛,衝著來人笑道:“娘娘,也這麼雅興啊!”
來人蹲下身子,笑吟吟的說道:“我還以爲(wèi)你不會來,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娘娘傳喚我,我怎麼能不來呢?”賀蘭也微笑的說道。
她的嘴角劃出一道陰冷的弧線,道:“如果你知道龍亦辰和殷卿權(quán)的狀況,我想你就笑不出來了?”
“他們……怎麼了?”賀蘭還是躺在雪地上,雖然使用的是疑問句,可是心卻宛如明鏡。從皇陵地宮一別,她便知道他們兇多吉少,特別是劉顯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她更是知道他們的情況不會太好,今日王涵雅提起,賀蘭能做的也只有淡淡的這麼問上一句。
“怎麼了?”王涵雅倒是覺得賀蘭的語氣太過於冷漠了,“他們都要死了,你竟然問的如此雲(yún)淡風(fēng)輕?”
“皇上要殺他們嗎?”賀蘭又閒閒的問道,沒有一絲的焦急。
“皇上要是殺了他們,倒是好說。現(xiàn)在是折磨他們,脅迫他們的家族,這個就不好玩了!”王涵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賀蘭卻冷冷的輕笑道:“大姐,你好像對他們很關(guān)心啊?”
“關(guān)心倒是有些,一想起殷少主的風(fēng)流倜儻的模樣,我就覺得可惜,那麼好的男人,怎麼就毀在這個精神病的手中。”王涵雅一點都沒有顧忌,“天下第一莊已經(jīng)同意幫助皇上抵抗懷冰郡王洛天浩了,這個消息對於你真不知道是好是壞。”
賀蘭坐了起來,奇怪的看著王涵雅,說道:“大姐,你覺得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還能做什麼?”
“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就看你怎麼去做了!”
“怎麼去做?”賀蘭不禁蹙起了眉頭。
王涵雅也坐在了雪中,淡淡的平和的說道:“公主,我是過來人。在宮裡這麼多年,能知道的,能懂的,我已經(jīng)看的明白。現(xiàn)在皇上他還是很在意你們之間的感情的,或許你已經(jīng)不在意了,可是皇上他還是會在意的。我聽涵書說過,你是他除了他母妃唯一真心對待他的人,曾經(jīng)所有溫馨的過去,一直的存在他的心裡。他固然此時做了一國之君,做了帝王,可是愛這種東西,是永遠(yuǎn)都不會從一個人的心裡流失的。”
“你的心裡還有愛嗎?”賀蘭盯著她的眼睛,認(rèn)真的問道。
她的眉梢輕輕的動了動,笑道:“爲(wèi)什麼要這麼問?”
賀蘭搖了搖頭,“涵雅,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任何事都失去了興趣。亦辰也好,卿權(quán)也罷,他們的生命就由他們自己把握吧,我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辦法了。有一天,他們死了,或許也要到了我生命的終點。從我的父王,蒼許,他們離開我的哪一天起,我就一直在等待著有一天死神能將我?guī)ё摺=袢眨以谶@裡宛如行屍走肉,你還有何種能力去救別人呢?”
“公主,你在說什麼呢?”賀蘭的話,讓她都摸不著方向,這裡面充滿了悲哀,充滿了對未來的迷惘。人終會有這個時候,可是她沒有想到這些話,竟然從賀蘭的口中說出,讓她都覺得可怕,那個一直將別人的生命看的如同自己生命的人,怎麼可能連愛人的命都不在乎了。她抓住她的衣領(lǐng)搖晃著,“洛賀蘭,你在想些什麼?他們都是爲(wèi)了你才落到今天的下場的,你怎麼可以說出這些沒有人情味的話來?”
“那你想我怎麼辦?”賀蘭也跟著大吼,歇斯底里的叫道,“所有的人都要我來救,那誰來救我。我難道不也是一個囚徒嗎?”
王涵雅呆坐了下來,她清美的容顏,與白雪一般,沒有絲毫的紅潤。賀蘭看著她,竟然開始笑,笑的恐怖,癡狂,她所能感到的不是痛苦,是絕望。
眼前的一切都被濛濛的雪色掩蓋了,霧濛濛的一片。人好像迷失在夢幻的森林,不知道出口,沒有入口。
“公主,你能看清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嗎?”王涵雅的聲音很輕,像是另一個時空傳來,賀蘭搖著頭,又一次仰面躺下,“看不清,也不像再去看了。說我缺少勇氣也好,說我沒有勇氣也罷,我只的覺得自己活的好累,一直都不停的努力,一直卻也不停的爲(wèi)別人做著嫁衣。”
“公主,你不用這麼想,一切還都是會好的。”王涵雅輕嘆了一口氣,也跟著仰面躺下。緩緩的閉上眼睛,白濛濛的一片,與雪中的景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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