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水鬼廟之後,我和水修大致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周胥家裡,要到了程序員的地址。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周胥大大方方的給了我們地址,說a省這裡的一切,都交給他們靈盟,讓我們放心的走吧。
雖然他那句話怎麼聽,怎麼彆扭。但是,既然李牧的地址拿到手了,我們的首要任務(wù)就是,去位於南方的c市。
所以,我和水修,拎著一個雙肩包,拿了幾張銀行卡,直接就坐著大巴去了機場。
買了當(dāng)天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往南方。
我看著手裡全款買的幾片,心疼的肉疼又肉疼。
網(wǎng)上訂票有四折都有啊!等這次回去,我一定要讓周胥幫水修弄一個身份證,嗯,順便把寶寶的戶口,也給上了。
就算寶寶的身份特殊,但學(xué)校總是要去的,才能做到,融合到人類裡去。
到c市,靠著地圖指引,坐了地鐵、公交,又走了好一會兒,纔到李牧家附近。
李牧家住在老城區(qū),開滿店鋪的街道上,連公交都過不去。
小菜市場裡,放著新鮮的雞鴨魚和水靈靈的綠葉蔬菜,提著菜籃子的阿姨們,跟小販講價還價,滿滿的生活氣息。
但是。
和我年紀(jì)差不多的年輕人,應(yīng)該更渴望精緻的生活,嗯,簡單的說就是——錢。
等我們走到李牧家院門口的時候,我就更覺得我猜的沒錯了。
李牧家住在一個,有兩扇鏽跡斑斑的綠色鐵門,地上的水泥裂開了縫,一眼看進院子,就能看到胡亂搭起來的擋雨棚的,老式家屬院裡。
從機場過來這一路,我能看到的,都是高樓大廈。
可見c市的城區(qū)改建應(yīng)該做的很不錯。
而根據(jù)剛剛在菜市場那邊見到的住戶來看,多數(shù)都是中老年人。
他們圖的是方便和熟悉。
年輕人住在這種地方的話呢,多半就是因爲(wèi)——窮。
我走進李牧家的門洞,才低聲說:“水修,會不會是爲(wèi)了錢?
會不會他家裡人,出了很需要錢的事故,他急需一大筆錢,所以才……”
這是比較好的推斷,雖然他做的是壞事,但至少是個,比較好的起因。
“等會就知道了。”水修拉著我,往六樓爬。
真的是爬啊,這一路過去,樓道里堆著的舊自行車、啤酒瓶、甚至還有空心磚,實在是比爬山更難的翻越。
六樓三戶人。
三戶人門上都安了防盜門,只是左右兩戶門上一塵不染,而中間這一戶,別說門上面,連門口的地上,都落了一層灰。
水修盯著門看了一會兒,面色凝重地說:“屋裡沒人。”
我心慌了。
趕緊把靈力凝聚在雙眼上,用透視的能力往房間裡看。
屋裡裝修的很宜家風(fēng),簡約的純木傢俱,素白的牆面,原木地板,客廳的角落裡,放著一個半米高的小木馬。
小木馬旁邊整齊擺放著一些樂高積木,和幾個玩具汽車。
李牧有妻兒。
但他的妻兒,卻也一直沒有回來過。
我收回靈力,茫然地看著水修。
線索斷了?
水修四處看看,輕咳一聲,敲了敲左側(cè)住戶的門。
開門的是個圓臉的大嬸,她狐疑的看了我們一會兒,當(dāng)知道我們是來找李牧的之後,臉上的防備完全不見,換成一種激動到雀躍的熱情,跟我們說了李牧家大概的情況。
根據(jù)大嬸的說法。
這家的女主人,也就是李牧的老婆羅芳華,因爲(wèi)出了事故,已經(jīng)住院很久了。
李牧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只是稍微有點偏執(zhí),在藥石無靈之後,居然開始相信鬼神,跑去求神拜佛,甚至找術(shù)士回來做法。
不過,最近一個月,李牧也幾乎不回家了,而他們的孩子,也送去給爺爺奶奶照顧。
她這些話,幫了我和水修大忙。
至少可以肯定,李牧爲(wèi)了救自己老婆,求到了龍爺?shù)拿媲啊?
而身爲(wèi)程序員,又研發(fā)出軟件的他,被龍爺看中,讓他設(shè)計出了,可以吸魂的程序。
從李牧家到醫(yī)院,並不是很遠。
我們過去的時候,天色還早,還在探視時間裡。
跟前臺打聽了之後,我們直接走去了神經(jīng)內(nèi)科的住院大樓。
讓我們驚訝不已的是,羅芳華並不是得了什麼絕癥,而是植物人。
我和水修商量了一會兒,拎著果籃,走到了羅芳華的病房門口。
病房很簡單,兩張雙人牀,兩個椅子,房間裡,連獨立衛(wèi)生間都沒有。
而這個樸素的病房裡,現(xiàn)在一共有四個人。
離門比較近的病牀上,躺著的長髮女人,應(yīng)該就是羅芳華。
她很瘦,連臉頰都凹陷了進去。
右手露在被子外面,針管正一滴滴
的往下滴著營養(yǎng)液,藉以維持她的生命。
白色的手背上,那青黑色的血管,異常的明顯。
更明顯的,卻是她另外一隻手上,因爲(wèi)長期輸液,而留下的那些烏青的淤痕。
兩張病牀當(dāng)中的椅子上,坐著兩位六十左右的老人家。他們正小聲的商量著,今晚誰在這裡守夜。
他們的臉上只有疲憊卻不見哀傷,神情面色都不是很差,衣服也乾淨(jìng)整齊,尤其是那位清瘦的阿姨,一頭幹練的短髮,一絲不亂。
他們身後的牀上,一個穿著牛仔褲和衛(wèi)衣的,肉乎乎的小男孩,正捏著玩具車,開開心心的玩著。
如果鄰居大嬸說的沒錯,這兩位老人,應(yīng)該是李牧的父母,那個小男孩,大概就是李牧的兒子了。
但是這氣氛——總覺得不像。
我敲了敲門,微笑著,提著手裡的水果籃走進去,說:“叔叔阿姨好,我們是李牧的同學(xué),聽說嫂子病了,過來探望她。”
阿姨擡頭看著我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會兒,拉住準(zhǔn)備站起來招呼我們的大叔。
她眼中精光一閃,不鹹不淡的說:“李牧的同學(xué)?
二位,恐怕你們不知道,我的智商有140。
嗯,雖然不是多麼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我記憶力超羣。
我的兒子兒媳,從小青梅竹馬,小學(xué)初中高中大學(xué),一直都是同班同學(xué)。
他們所有的同學(xué),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嗯,我的智商和記憶,清楚的告訴我,你們根本就不是我兒子的同學(xué)。
說吧,爲(wèi)什麼騙人?”
……我去。
這位阿姨讓我有謝耳朵的既視感!!甚至能腦補出,謝耳朵大喊著腦震天下,在客廳得瑟的畫面!
天才不可怕,自戀成這樣的天才,纔是真可怕!
我尷尬的笑了笑,把果籃放在牀頭櫃上,拉著身後的水修,說:“阿姨應(yīng)該沒見過我們,我們不是一個系的。
我和我老公,跟他們一樣,也是青梅竹馬,所以,就對他們留心了一點。
有過,嗯,一面之緣。”
雖然我也覺得有點糊弄了,但是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拿著果籃過來看她兒媳,難道她還能把我給趕出去?!
她……能……
“你這個謊太扯了。”
阿姨不依不饒的說:“哪個系,什麼系?既然只有一面之緣,你怎麼會知道,我兒媳住院了?”
“藝,藝術(shù)系!”我看看窗臺上放著的,畫框裡的手繪風(fēng)景畫,隨口說。
“我兒子在理科高校,哪裡來的藝術(shù)系,你果然在騙人了。”阿姨站了起來,而她身邊的大叔,也沒了剛剛的笑意。
一副,要跟我們打起來的架勢。
呃……
我們來探病,他們的態(tài)度,實在是奇怪。
“叔叔阿姨。”水修笑著把我擋在身後,慢慢的都到他們面前。
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直接用法術(shù),糊弄了他們的意識:“我們是李牧的高中同學(xué),你現(xiàn)在記得了嗎?”
我清楚的看到,他們面前的空氣,晃了幾下,接著,兩位老人家木然的點點頭,坐回了椅子上。
“醫(yī)院裡沒什麼好招待的,喝茶嗎?”阿姨拿出紙杯和茶葉,準(zhǔn)備給我們泡茶喝,又喊著自己的丈夫,去水房打開水。
“不用了阿姨,我們就是來看看芳華。”我跟她打著哈哈,擋著她的視線,方便水修,用靈力檢查羅芳華。
知道她是植物人開始,我和水修就懷疑,李牧之所以會找術(shù)士,是因爲(wèi)她缺魂。
她變成植物人,和神經(jīng)科半點關(guān)係都沒有,是丟了魂了。
“丟丟。”水修在心裡叫我,對我說:“她的靈魂,的確有殘缺,咱們猜對了。”
我看著面前,跟我有說有笑的兩位老人,剛進門時的那種異樣的感覺,更加的明顯了。
這一家人,兒子死了,兒媳是個植物人。
只剩下四個老人,和一個小男孩。
可他們卻一點兒都不悲傷,孩子小不懂事就算了,老人卻也這麼平靜。
這實在是太古怪了。
“丟丟,問孩子,孩子不會撒謊。”水修用法術(shù)跟我說完這些話後,幻化出一個小結(jié)界,把我們和孩子,擋在了裡面。
偷偷的,套著他的話。
孩子畢竟是孩子,三兩句話後,就一臉堅定的告訴我們,他的爸爸沒死。
不僅他的爸爸沒有死,媽媽也很快就會醒來。
而當(dāng)他的媽媽醒來的時候,爸爸就會回家。
他的爸爸,是出去救媽媽了,很快他們?nèi)揖湍軋F聚了。
童言稚語,卻是金口鑠言。
我跟水修更加相信,這個李牧做的一切,都是爲(wèi)了自己缺魂的老婆。
龍爺應(yīng)該答應(yīng)了他,完成這個程序之後,會幫他救醒自己的羅芳華。
那麼,他應(yīng)該知道,到底龍爺蒐集魂魄是爲(wèi)了什麼。
也就是說,這件事的突破口,還真就在這個李牧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