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妃娘娘滑胎?”
司徒夫人和林若曦幾乎同時驚訝的喊了出來,在他們上一次進(jìn)宮前可沒有聽說過華妃娘娘懷有龍嗣之事,怎麼這一次進(jìn)宮了,時間不到一月,竟然會聽到這樣新奇的事來?
可若是這華妃娘娘滑胎,保不住了龍嗣,那麼不單單是司徒惠妃有著性命之憂,怕是整個司徒家也會受到牽連,重則誅滅九族之災(zāi)。
司徒惠妃整理下儀容,讓林若曦和司徒夫人在偏殿之中候著,她一人去處理便可,可是司徒夫人怎會放心的下司徒惠妃獨(dú)自去面對這樣的大事,她執(zhí)意和林若曦一起到了蘭心宮的宮門前看了個究竟。
只見宮門已經(jīng)被裡三層外三層包的水泄不通,根本不能擠進(jìn)身子過去,司徒惠妃嚴(yán)厲道:“都給本宮讓開!”
這些宮女太監(jiān)瞧見了是司徒惠妃來來,忙讓出了一條路,司徒惠妃這才走了過去,卻瞧見一身粉色宮裝的女人,捧著肚腹嚎哭著,雙/腿/之間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殷染了她的華衣,也將宮門前的青磚上染出了豔麗的紅色旖旎。
司徒惠妃心中一驚,尤其在望見華妃那一雙幽怨帶淚的雙眸望向她,她整個人都渾身冰冷起來,雙腿不覺間打顫。
司徒夫人見此,忙伸手扶住了司徒惠妃,朝著她搖了搖頭,意思告訴她不要慌張。
而林若曦見到如此觸目驚心的場景,卻也不慌張,第一個理智的開口道:“難道你們都是傻子嗎?華妃娘娘和龍嗣都有危險,你們卻在這裡圍著看著,就沒有人去請御醫(yī)來給娘娘看看鳳體嗎?”
司徒惠妃被林若曦的這一句話驚醒,忙喊道:“來人,快去御醫(yī)院請御醫(yī)來爲(wèi)華妃娘娘查看鳳體?!?
有人從慌亂之中已經(jīng)清醒了,應(yīng)了一聲,便朝著御醫(yī)院的方向跑去。
司徒惠妃蹲下身子,一副疼惜的模樣問道:“華妃妹妹,你現(xiàn)在感覺怎樣了?”
莫華妃嬌美的面容掛著淚痕,卻又因爲(wèi)憤怒而變得扭曲,擡起手狠狠給了司徒惠妃一巴掌,打的司徒惠妃半張臉都歪了過去,又因爲(wèi)她的手心剛纔沾染了鮮血,將司徒惠妃那半張精緻的面容打的紅色狼狽不堪。
她憤怒的指著司徒惠妃道:“少在這裡跟本宮貓捉耗子假磁魅,若不是你的宮門前有這麼多圓珠子,本宮又豈會踩到珠子上摔翻了……可憐本宮的龍嗣還未出生,就……”她還沒有說完,就捧著肚腹大哭起來。
司徒惠妃平生裡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前不久因爲(wèi)莫華妃說她懷有了龍嗣,深得了皇上的寵愛,而莫華妃很是囂張,在她的宮殿前大哭大鬧的,在皇上面前說因爲(wèi)見到她而心情不好,有損胎氣,皇上這才恩準(zhǔn)她出宮,讓她省親,而實(shí)則是爲(wèi)了莫華妃眼前清淨(jìng),不會饒了她的心情皇上纔會有這樣的‘恩典’。
而昨日她受到皇上的聖旨,讓她回到宮中,其實(shí)還沒有到她省親的日子就要提前回宮,她也心裡明淨(jìng)的很,這一定是莫華妃的主意,她見不得她過的比她開心,比她好,她讓她這麼早回宮,無非是想讓她更加思念她的親人。
可爲(wèi)何偏偏在她回宮後沒多久,莫華妃就摔倒在地,還損傷了腹中的胎兒。
司徒惠妃越想覺得越蹊蹺和委屈,可是眼下卻不能爲(wèi)自己解開這些疑惑,只能任憑莫華妃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司徒夫人將司徒惠妃拉進(jìn)懷中,目光冰冷望著莫華妃道:“華妃娘娘,事到如今,您也不要怨天尤人了,要怪只能怪你不當(dāng)心腳下,誰能猜到您會福臨蘭心宮,誰又能阻止的了你踩到那些圓珠子上,讓你摔了這一跤,所以即便是您保不住了龍嗣,您也不能將這些所有的過錯都怪在惠妃娘娘的身上?!?3acv。
莫華妃冷眼望著司徒夫人和司徒惠妃,哈哈一笑,因爲(wèi)她之前一直都在嚎哭,這樣反而一笑,覺得更加讓人難以接受,很是怪異驚人。
“你們都是司徒家的人,就一個鼻子出氣,若是本宮保不住了龍嗣,你們司徒家的人一個也別想活到明天?!?
林若曦見莫華妃身邊的丫頭有一個被嚇的撒腿跑開,自己悄悄走了過去,充數(shù)成了莫華妃身邊的婢女,她俯下身子故裝作要將莫華妃扶起,纖長的手指和中指卻在莫華妃毫無防備之時,搭在了她手腕處的脈搏之上,雖然接觸短暫,卻足以讓她感覺到了發(fā)生在莫華妃身上的異樣。
莫華妃本來想?yún)拹旱膿]掉婢女?dāng)v扶她的手,可就在擡眸之時,望見的卻是一張嬌美的容顏,笑容嫺靜的女子。
她不禁慌張了,想起了剛纔是她將手指搭在了她的血脈之上,怕她看出了蹊蹺,忙指著林若曦道:“來人,這個婢女想刺殺本宮,將她快抓起來?!?
司徒惠妃見到莫華妃竟然將鋒芒指向了林若曦,她忙站起身子,冷聲道:“她是本宮的侄女,無緣無故就有人想陷害她,本宮倒要看看誰有這個本事,敢碰她一根手指頭?!?
司徒惠妃是個很護(hù)親人的女人,不但是她,就連司徒家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護(hù)短護(hù)的很厲害,司徒夫人冷笑一聲:“莫華妃,你腹中的胎兒未必會有事,可若是你想嫁禍他人的話,在被人查出了真相,那麼你豈不是會得不償失?聽說冷宮的日子可不好過,唉,怕是有人要進(jìn)去了?!?
莫華妃皺著鼻子,指著司徒家的這三個人:“你們這真是欺人太甚了!”
正在這時,有太監(jiān)扯著嗓子喊道:“皇后娘娘駕到!”
衆(zhòng)人都跪在了地上,只有莫華妃半拂下身子,莫華妃依舊跌坐在地上,都朝著一身紅色鳳袍,雍容氣質(zhì),雙眸如深潭般暗亮的豔麗威嚴(yán)的女人喊道:”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武皇后朱脣微啓,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有司徒夫人和林若曦,又瞧見了司徒惠妃半張臉被打的紅腫,莫華妃跌坐在地上,雙腿間的鮮血染紅了大片地上的青磚,見此她已經(jīng)瞭解到了剛纔的情況。
她清冷道:“都起身吧!”
“謝皇后娘娘!”
武皇后朝著莫華妃走去,詢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爲(wèi)何會摔成了這個樣子,已經(jīng)找御醫(yī)了嗎?”
莫華妃只挑了一直想說的話,嚶嚶哭泣道:“皇后姐姐,妹妹我聽聞道惠妃姐姐今日回宮,好心來這裡瞧看她,誰知道惠妃姐姐這裡竟然用上了陰謀陷阱,在宮門前灑落了這麼多的圓珠子……”說到此處,她隨手撿起門前滾落在地上的一顆水晶樣子的圓珠子怒道:“這就是她早有預(yù)謀,想要害死妹妹我和妹妹腹中孩子的證據(jù)。”
司徒惠妃指著莫華妃那一張哭的楚楚可憐的面容,厭惡道:“華妃妹妹,你別在這裡演戲了,這一切說不定還是你想加害於我,纔會做出來這樣喪天害理之事呢!”
“惠妃,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會以爲(wèi)我會犧牲了我腹中的骨肉,皇上的龍嗣來嫁禍你不成嗎?”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誰不知道你華妃囂張任性,只要是你想做的,就不會考慮到後果,做的又狠又絕,說不定是你自己摔倒,爲(wèi)的就是嫁禍於我?!?
武皇后不耐煩地皺起眉頭道:“夠了,都給本宮住口!御醫(yī)人呢?”
正在這時,一個白首白鬍子的老御醫(yī)敢了過來,因爲(wèi)來的比較匆忙,已經(jīng)急得出了一頭薄汗,他伸出長袖隨手擦了擦額頭,向武皇后和幾位娘娘拜見行禮。
武皇后直接命令道:“慕御醫(yī),您好生爲(wèi)華妃娘娘看看,她腹中的龍嗣可否保住了?”
妃滑林曦是。慕御醫(yī)蹲下身子,將藥匣子取出打開,忙爲(wèi)正在哭哭啼啼的莫華妃診斷,他的神情很認(rèn)真,緊鎖著眉頭,直到最後他搖搖頭站起來,畢恭畢敬道:“啓稟皇后娘娘,華妃娘娘她腹中的胎兒已經(jīng)保不住了?!?
聽到這句話,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拉在一起的手都不禁一抖,兩個人相視一眼,眸中都不禁生出恐懼之色。
武皇后暗下一雙黑眸,冷聲道:“來人,將司徒惠妃押入天牢,聽候皇上的旨意在做發(fā)落?!?
幾個侍衛(wèi)邁出一步,兇神惡煞地望著司徒惠妃,做出了要扣押司徒惠妃的樣子,而司徒惠妃求道:“皇后娘娘,請您明察,妹妹我真是無辜的!”
武皇后好不留情面道:“無辜又怎樣?華妃妹妹腹中的龍嗣已經(jīng)保不住了,你以爲(wèi)皇上會饒過你嗎?你們站在那做什麼,怎麼還不動手?”
那幾名要扣押司徒惠妃的侍衛(wèi)得到了武皇后的暗示,壯著膽子忙做出了緝拿的動作,卻是被一道清冷的聲音止住。
“慢著!~皇后娘娘,您怎麼可以在沒有查清案件的真相前就這樣下達(dá)命令呢?”
莫華妃莫名的心虛起來,裝作暈死過去。
林若曦瞧見了莫華妃這樣心虛的動作,疾步走到莫華妃面前,擡起手用銀針在她的手腕上狠狠刺入,痛的莫華妃從地上挑起,哇哇尖叫起來。
武皇后怒道:“司徒若曦,你好大的膽子,你想做什麼?”
林若曦與武皇后凌厲的黑眸對視,好無畏懼,清冷一笑:“皇后娘娘,臣女的膽子固然是大,卻也大不過有人想要用假懷龍嗣,想要謀得皇上的寵溺,欺騙了聖君,欺騙了皇后娘娘,欺騙了所有宮中的人的膽子大啊!”
林若曦說完這句話,司徒惠妃和司徒夫人很快明白了過來,他們都知道林若曦是有醫(yī)術(shù)的,她這樣說絕對不是空穴來風(fēng),一定是有所依據(jù),不然也不會在武皇后面前這樣的據(jù)理力爭。
司徒惠妃冷笑,指著還在地上跳動的莫華妃:“華妃,你好大的膽子,爲(wèi)了嫁禍我,你竟然會選擇欺騙皇上,犯了欺君的大罪。”
不等莫華妃開口,武皇后已經(jīng)先冷冷瞪著司徒惠妃道:“惠妃,後宮之中是本宮說的算,還輪不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
司徒惠妃氣的咬緊牙,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個比蛇蠍還要毒辣的武皇后。
林若曦卻絲毫沒有懼怕,她輕諷一笑:“都說皇后娘娘處理後宮之事,都是講究公平和公正,可是如今這事,怕是有人想要害惠妃娘娘,可皇后娘娘卻視而不見,不知道這公平、公正還在不在?難道只有公道自在人心,等待的卻是一樁又一樁冤案,皇后娘娘也同樣會無動於衷嗎?”
武皇后怒望著林若曦道:“好大的膽子,小小的野丫頭竟然敢跟本宮這樣大喊大叫?!?
“臣女哪敢跟皇后娘娘大喊大叫,臣女無非就是想讓皇后娘娘給個公道……”
她一雙黑眸如幽湖般幽深,死死盯著莫華妃,莫華妃先前還得意的眸光瞬間變得虛晃起來,不知爲(wèi)何她每一次見到了這個司徒小姐這樣兇狠的眼神,都會心慌的很。
她忙垂下美眸,林若曦卻毫不放過她道:“不知道華妃娘娘給了這名慕御醫(yī)怎樣的好處,會迫使這個慕御醫(yī)和華妃娘娘一起犯下欺君之罪。”
聽及此,慕御醫(yī)抖抖索索跪倒在地上,向武皇后保證道:“皇后娘娘明鑑,老臣真的是句句屬實(shí),絕無虛假在其中啊!”
武皇后突然瞥見了不遠(yuǎn)處有一道金色的身影晃來,換做了一副較爲(wèi)沉穩(wěn)大氣的面容,質(zhì)問道:“慕御醫(yī),你說的話可是真的嗎?若是假話,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誅滅九族的!”
林若曦不打算讓這名御醫(yī)繼續(xù)撞騙下去,她望見了莫雪鳶已經(jīng)按照她的吩咐,和司徒惠妃的心腹樑女官請來了御醫(yī)院的數(shù)十名御醫(yī),她微微一笑,朝著莫雪鳶點(diǎn)點(diǎn)頭,莫雪鳶便讓樑女官請這些御醫(yī)到武皇后面前拜見,並且都求武皇后讓他們爲(wèi)莫華妃娘娘診斷。
莫華妃嚇得兩腿發(fā)軟,哭喊著不想被診斷,可是武皇后此刻卻沒有任何辦法繼續(xù)爲(wèi)她隱瞞下去,經(jīng)過前八名的御醫(yī)診斷後,結(jié)果都是一樣,莫華妃根本沒有懷有龍嗣,不曾有過喜脈之象。
莫華妃卻還是一臉囂張的瞪向司徒惠妃和林若曦道:“一定是你們收買了這些御醫(yī)來陷害我,你們都該死!”
林若曦突然聽到強(qiáng)勁的腳步聲傳來,她一回眸竟然望見一道金色額身影閃過,一張素白的大手?jǐn)E起狠狠給了莫華妃一耳光,打的她歪倒在清冷的石地上。
“踐人,看來你真是被朕寵的過頭了,竟然這樣不知天高地厚敢欺騙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