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曦眼眸微瞇,一把拍掉曲芳芳指著自己的那隻手,陰沉著臉道,“出賣自己的女兒,你倒是很樂在其中。”
“可不是嗎?這還要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橫插一槓,我怎麼可能將一顆腎賣出兩顆腎的價錢,你說對吧,老公。”曲芳芳絲毫沒有在意柳少曦的冷嘲熱諷,反而還一臉自傲的看向萱?zhèn)ィ盟扑u的根本不是女兒的腎,而是隔壁家的阿貓阿狗。
“對。”萱?zhèn)ツ樕系膬^笑更深了一些,看著自己的老婆點了點頭,將萱雲(yún)的一顆腎賣出高昂的價格,這幾天睡覺,他都是笑醒的。
“要不這樣,看在你糊里糊塗幫了我們的份上,等萱雲(yún)做完手術(shù)後,我請你大吃一頓,就當(dāng)感謝了”曲芳芳搬了個椅子坐在上面,翹起二郎腿,用高人一等的嘴臉看著柳少曦,好似給了柳少曦多大的恩惠似的。
“這裡給我按按。”曲芳芳指了指自己的肩膀,對後面站著的萱?zhèn)柭暶畹馈?
看著雙胞胎父母毫不避諱的在萱雲(yún)面前談?wù)撍哪I賣了多少錢,柳少曦難受的厲害,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萱雲(yún),只見萱雲(yún)低著頭,雙拳攥的死死的,清秀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有你們這麼當(dāng)父母的嗎?有手有腳拿女兒的腎去賣錢,沒有絲毫愧疚,反而一臉爲(wèi)榮。”柳少曦當(dāng)場爆發(fā),走到雙胞胎父母面前,咬牙切齒的氣問道。
“只要賣掉她的一個腎。”曲芳芳從椅子上站起,指了指牀上的萱雲(yún),“我們可以少奮鬥三十年,我爲(wèi)什麼要愧疚。”曲芳芳反問道,小人的嘴臉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你們簡直不可理喻。”丟下這麼一句話,柳少曦被氣到奪門而去,她知道跟胡攪蠻纏的人講理是不明智的選擇。
江渝川來醫(yī)院看柳少曦的時候,晨晨已經(jīng)睡著,柳少曦靠在套間的沙發(fā)上,目光空洞的望著房頂,整個人悶悶不樂,兩個腮幫子更是鼓鼓的,就連他進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江渝川搖了搖頭,在她身邊坐下,戳了戳她肉肉的臉蛋好笑問道:“怎麼了,是哪個膽大包天的人惹了我的女人?”
“還不是那對夫妻。”柳少曦?fù)]開江渝川作亂的手,低著頭悶悶說道。
一聽到是雙胞胎父母的事,江渝川的眉頭忍不住皺了一下,但還是耐心的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
“今天,我在醫(yī)院看到萱雲(yún)了……”柳少曦將在萱雲(yún)病房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江渝川,然後看著江渝川的反應(yīng)。
“哦,是嗎。”江渝川沒有過多的反應(yīng),只是語氣平淡的說了這麼一句,好似他早都知道似的。
“就這樣?”柳少曦不可思議的盯著江渝川,想從他眼裡看出一點什麼,因爲(wèi)江渝川的反應(yīng)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她差點以爲(wèi)她是在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說話。
“少曦,我們根本沒辦法阻止他們的貪慾。”江渝川將柳少曦的小手握在手心,盯著柳少曦的眼睛,沉聲說道。
“江渝川,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早都知道這件事?”柳少曦甩開江渝川握著自己的手,站起身連名帶姓指著他的鼻子質(zhì)問道。
江渝川的言談舉止都讓她覺得他好似早都知道了事情的發(fā)展,只是瞞著她而已。
“少曦,我們無權(quán)干涉別人的決定,何況那是萱雲(yún)自己自願的。”江渝川拉住柳少曦的手,想要將她拉到身邊坐下。
可是,柳少曦卻大力甩開了她的手,腥紅著眸子看著江渝川,“江渝川,你什麼時候也跟那些人一樣了,在我面前那麼道貌岸然。”
柳少曦被江渝川氣到了,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是雙胞胎父母貪財,逼迫女兒賣腎,萱雲(yún)有多痛苦,江渝川不是不知道,現(xiàn)在,他居然也跟那些人一樣,直接將這麼殘忍的事說成是自願。
“不是我道貌岸然,而是有些人你暫時無法無動他,是,你知道萱雲(yún)不是自願的,我也知道,但別人不知道,除了說成自願,還能有什麼辦法?”被柳少曦指著鼻子罵,江渝川也有點氣了。
“就算你再不樂意,但萱云爲(wèi)了救她妹妹,也說是自己自願的,這樣就算你把所有的事都曝光,甚至起訴到法院,最後的判定都會歸咎是你在無理取鬧,是你殘忍,阻擋了一個15歲小孩重新活下來的機會。”江渝川的臉色黑沉如鍋底,他沒想到,他努力的結(jié)果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句太官方。
“總之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江渝川冷聲命令道,雙胞胎換腎的事牽扯了太多,她不希望柳少曦再以身涉險。
童戰(zhàn)父親最後退而求其次,選擇只要一顆腎,真的只是萱雲(yún)的威脅起了作用或是其他,他無法說明,但是他知道,在親情面前,除了雙胞胎父母,誰都是自私的,能一次得到兩個腎的機會,誰會放棄機會最後只選擇一顆。
“江渝川,你好冷血。”氣頭上的柳少曦失去了思考的理智,只是當(dāng)江渝川將最真實的真相一層一層剝給她的時候,舌綻蓮花的她卻不知道如何反駁了,爲(wèi)什麼所有人都看到的是勢力遮掩下的真相,而事實的本質(zhì)卻無人過問。
柳少曦失落的樣子讓江渝川無奈,但更多的是無能爲(wèi)力。
“江渝川,你走,我想靜一靜。”柳少曦推開江渝川,她現(xiàn)在不想跟江渝川爭論什麼。
“少曦……”
“走。”柳少曦打斷江渝川未出口的話,擡手指了指門口,眸子腥紅的盯著他,語氣冰冷的說道。
這一刻,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江渝川,現(xiàn)在她就想一個人待會兒,她的腦子裡全是萱雲(yún)淚眼婆娑無助的樣子,揪她的心發(fā)酸。
“走就走。”江渝川也怒了,拉了拉脖子上的領(lǐng)結(jié),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這是怎麼了?”秦青來看晨晨,剛走到門口,便碰到臉色黑沉的江渝川怒氣衝衝的從病房裡出來。
“你進去看看她。”江渝川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套房,留下一句話徑直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