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御麒迎著冷冽寒風,紫衣飄飄。他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早知道你不會招供,本王又不會問你什麼,你何必緊張?”他看著對方。
無情扯掉了他臉上的黑布,男子三十出頭模樣,神色冷淡。
“既然做了就要光明正大,遮遮掩掩算什麼英雄?”金御麒冷言:“今日本王沒先殺你是你的運氣,你,還有什麼遺言麼?”
“我纔不怕死呢?”漢子自以爲大義凌然。
金御麒問道:“你死不足惜,可值得麼?”
“當然值得!”漢子說道。
“你想幫助明王篡奪金鎏國的太子之位,對吧?”金御麒忽然問。
對方愣了一下,有些結(jié)舌:“你、你、你怎麼?”
“呵呵呵。”金御麒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以爲明王救得了你?你錯了!你們這些人的命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他意圖篡我太子之位,他都自身難保了又怎會想到區(qū)區(qū)一條走狗。”
“你胡說!”漢子激動說道:“我纔不是走狗!明王有言在先,若幫他奪下太子之位,每人賞金萬兩,加官進爵。”
“你以爲殺得了我?”金御麒望著火把下的皚皚白雪:“看到這些白色的雪了嗎?它們令大地失去原本的色彩,令人凍僵,甚至死去,它們的確有些威力。”
“我們就是這白雪,要將你壓垮。”
金御麒取過士兵手裡的火把,對著附近地上的雪烘烤,不一會兒,雪化了,露出青綠色的土地:“雪化了,山還是這座山,巍然不動,而雪,註定是要滅亡的。你們也一樣,而本王就是這座山,無論你們?nèi)绾伟禋⑷绾纹茐模接肋h屹立不倒!”
“主子說得太對了!”無情附和。
漢子神色緩和,站著沒動。
金御麒又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本王可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如今,想給你一條生路,你走是不走?”
漢子依然不說話。
金御麒看出對方在動搖,繼續(xù)遊說:“明王能給你的本王一樣可以給你,只多不少。你可要想清楚了,是想死還是想活?”
“若是想活又如何呢?”漢子終於鬆口。
金御麒毫無猶豫得說道:“成不了雪卻可以成火把。”
漢子也不笨,說道:“你想讓我去刺殺明王?”
“不,他的命還輪不到你來動手。”金御麒說道:“你的任務(wù)很簡單,只要回去覆命,就說太子已死。”
“就這麼簡單?”漢子不置信的眼神。
“找死!竟敢質(zhì)疑太子!”無情狠狠揍了他一拳。
金御麒說道:“言多必失,就如此簡單,如何?”
“好,我做。”漢子點頭。
就在他閉口之前,金御麒突然出手,催動內(nèi)力將一顆藥丸送入漢子的口中。
漢子沒有任何防備,一口吞嚥下腹:“你!你給我吃了什麼?”
“怕什麼?你不是說不怕死的麼?”金御麒覺得好笑。
“我、其實,我、我不怕死,但我更想活著。”
“好死不如賴活著,好,有志氣!”金御麒說道:“你服下的是顆毒藥,需一月光景纔會毒發(fā),只要
你將消息送到,然後再回來,本王保你不死。”
“你就不怕我臨時變卦?或者找明王求救?”漢子居然如此說。
金御麒一陣冷笑:“哈哈哈,有種你就試試。你當本王是什麼了?無情,掌嘴!”
“是!”無情得令,左右開弓,直打得對方眼冒金星。
“記住,你沒有本錢與本王討價還價。本王是瞧得起你,才委以重任,若不然,你以爲真能活到此時嗎?”
漢子受挫,嘴角流血,頹然而立。
當金御麒在山上端掉刺客巢穴之時,傾城正在牀榻上打坐。猛然間,她覺得隱約有不適感,呼吸不爽,睜眼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捂住了口鼻,暗淡燭火中,她看到有濃黃色煙霧從門縫進來,心中警覺:不好,怕是此煙有毒!
傾城迅速起身下地,身旁剛好有一大盆水。她將一條汗巾打溼,捂住口鼻,一手將盆內(nèi)的水全打翻在地,煙瞬間就少了。傾城拿了幾顆百寶箱內(nèi)的解毒丸,然後打開其中一扇窗戶,一躍而出,落在了走廊上。
走廊上已經(jīng)倒了不少人,應(yīng)該是被煙氣弄暈了。傾城探了探其中一人的口鼻,還有氣息。
無恨終於找到了傾城:“副帥,您沒事吧?”心裡多少踏實些。
“我沒事?他們應(yīng)該還有呼吸。”傾城說道:“快發(fā)信號,提高警惕!”
“是。”無恨對著天空,發(fā)出一個信號。黑煙衝向夜空,發(fā)出一聲巨響。
傾城的身邊陸續(xù)圍攏來越來越多的士兵,納蘭將軍和慕容將軍也來了,見副帥無恙,這才安心。
傾城又察看了一番四周,對衆(zhòng)人說道:“將士們休要慌亂,敵人的毒煙是從遠處用箭射來的,今日大風對我們有利,大家別自亂陣腳。還有,迅速安頓中毒或殞命的士兵。”
“是,副帥!”有人應(yīng)聲。
慕容尚安說:“敵人一定就在附近,我們不可掉以輕心。”
“全軍集合,共同對敵!”納蘭將軍下令。
“是!”一呼百應(yīng)。
傾城對納蘭將軍與兄長說道“想必一定又是冷天霸帶人在搗鬼。”
“主帥不在,你這副帥?”慕容尚安說道:“副帥,不是末將輕視,只是。”
“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戰(zhàn)場之上可無男女。”傾城說道:“敵人在暗,我們在明,一舉一動都需更加小心謹慎。你們身爲將軍,理應(yīng)衝鋒殺敵在前,去吧,我們分別領(lǐng)頭爲宜。”
“慕容將軍,你是擔心妹妹的安危吧?”納蘭威銘小聲說:“別擔心,副帥的本事不比你我差,你的心情我全然明白。”
“還不快去?”傾城對他們說。
兩人這才走了。
無恨來到傾城身後:“娘娘,主子有命,屬下誓死保護您的安危。”
傾城的遊雲(yún)劍毫無預(yù)兆,她脣邊泛笑:“無恨,我不是獨自在戰(zhàn)鬥,放心吧。”
冷天恆率領(lǐng)著他的一千精騎,在一個高坡上俯視遠處的動靜。令他沮喪的是,今夜連老天都站在金鎏國那邊。陣陣突現(xiàn)的大風將他的計劃打亂了。
原本他想利用這次的毒煙消滅掉大批的金鎏國大軍,誰料人算不如天算,還是讓他們逃過了
一劫。想必此時敵人一定會有所防範與戒備,若冒然進攻,以少勝多的勝算會有多少呢?
“恆王,進攻吧!”冷天恆的手下肖飛揚說道。
“進攻?再等等。”
“還等?”肖飛揚顯得不耐煩:“兄弟們個個驍勇善戰(zhàn),又不怕死,我們和他們拼了!”
“拼?你真是個武夫!”冷天恆對他說道:“金鎏國人多勢衆(zhòng),區(qū)區(qū)一千人馬怎與萬人軍隊抗衡?你想死本王可不想陪葬。”
“屬下只想爲無敵報仇!”肖飛揚雙眼圓瞪:“最好生擒金御麒!”
“你以爲他會等著你去殺嗎?蠢!”冷天恆開始思索,考慮著可行之法。如果此次空手而歸,他的顏面何存?王兄的失手已經(jīng)是一種莫大的羞恥,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恆王,前去打探虛實的回來了。”肖飛揚說道。
“說,敵人的狀況如何?”冷天恆問此人。
此人五短身材,低頭回道:“恆王,敵人已有所防備。”
“果然如此。還有呢?”
此人又說道:“恆王,他們的主帥未在軍中。”
“什麼?金御麒不在?”冷天恆一喜:“當真?”
“當真!小的看得真切。出來的只有一個女人,就是他們的副帥,還有幾位將軍。”
“好極了!”冷天恆說罷,在肖飛揚耳邊說了一番話。
於是,肖飛揚帶著一半人去了另一個山頭。
無恨突然指著某處說道:“副帥,快看,那裡好像有火光!”
“難道是敵人?可爲何要故意暴露呢?”傾城自言自語。
“副帥,會不會是敵人的聲東擊西?”無恨問道。
“很有可能。”
慕容尚安趕來:“副帥莫憂,屬下帶人即刻前去查看。若真是敵人所爲,必定統(tǒng)統(tǒng)消滅,我金鎏國可不是好惹的。”
“好,一切小心。”傾城說道。
不多時,慕容將軍率衆(zhòng)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傾城命人將中毒煙的士兵安排在一個大帳篷之內(nèi),帳篷是臨時搭建的,足可容納數(shù)百人,內(nèi)鋪厚厚的草墊,將寒冷與雪地阻隔在外。
士兵們?nèi)话仓萌雰?nèi),並有軍醫(yī)悉心照顧。當確認每個士兵都得到解毒藥之後,傾城這才感到安心。人心都是肉長得,傾城已將他們視爲自己的兄弟至親。
“副帥,您休息一下吧,這裡自有人會照料的。”無恨看在眼裡,對傾城太子妃是越來越恭敬了,也暗生佩服之心。
“無恨,他們都是爲金鎏國出生入死的士兵,我這個副帥理應(yīng)全心照料他們。”傾城轉(zhuǎn)而對衆(zhòng)士兵說道:“衆(zhòng)位將士,你們身上的毒已無大礙,全都會化解的,希望將士們儘快好起來,再爲金鎏國出力!”
“多謝副帥!金鎏國必勝!”衆(zhòng)將士異口同聲,情緒高漲。
忽然,隱約傳來打鬥聲和吶喊聲。
“副帥,慕容將軍怕是和敵人交手了。”無恨輕聲說道。
“嗯,傳本副帥命令,全軍戒備,敵人馬上就要來了,絕不姑息!”傾城手中的遊雲(yún)劍一直在輕輕顫動。
“是。”無恨迅速走出帳篷去傳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