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就想跟你說的,你睡得早,今天早上又走得早,我都沒來得及說。”
騰夜幕說的如此坦然,如果不是沈南禾看到了他眼中的戲謔神情,她都快要恍惚了,難道她昨晚不是在酒店裡面睡的嗎?
正想著,騰夜幕就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南禾,然後徑自道,“衣服都沒換就來上班,我不是讓你去商店換一套再來的嗎?”
沈南禾的美目都?xì)獾呢Q起來了,但見騰夜幕還是一副雲(yún)淡風(fēng)氣的愜意模樣。
眼中很快閃過詫色的江宇晟,第一個開口道,“原來你們昨天就在一起啊?早說,我請你們吃飯好了?!?
騰夜幕聞言,雙手插在褲袋之中,隨意的回道,“看來大舅要靠後了,因爲(wèi)小舅昨晚已經(jīng)預(yù)約要請我跟南禾吃飯了?!?
說罷,騰夜幕漂亮的眼睛,挑釁的落在一直沉默的江祁沅臉上。
江祁沅俊美的臉上,看不出多餘的表情來,他只像是一個不茍言笑的長輩,聞言,薄脣輕啓,出聲道,“你什麼時候有空?”
騰夜幕微微挑眉,出聲回道,“擇日不如撞日,就現(xiàn)在吧,我還沒吃早飯呢?!?
江宇晟道,“祁沅,那你帶藤野跟南禾出去吃飯吧,公司這邊,暫時也沒有什麼急事。”
江祁沅面不改色的回道,“那就走吧?!?
沈南禾通程沒有插話,但卻莫名其妙的被黑了好幾次。
江祁沅已經(jīng)邁步往會議室外面走了,騰夜幕側(cè)頭看向站在原地,抱著文件的沈南禾,他似笑非笑,壓低聲音道,“怎麼沒換衣服?你昨晚沒回家?”
沈南禾瞪著騰夜幕,剛想說什麼,但正趕上江宇晟回頭看來,她立馬換做一副乖巧的樣子,笑著道,“你想吃什麼?”
騰夜幕眼皮微挑,脣角勾起的弧度,更加上揚,薄脣開啓,他出聲道,“我隨便,看你。”
沈南禾道,“遠(yuǎn)道而來,你是客,我自然隨你?!?
騰夜幕道,“我從澳門飛香港,才一個多小時,這還算遠(yuǎn)嗎?”
沈南禾道,“香港畢竟不是你的地盤吧?”
騰夜幕微微挑眉道,“這話還真不是你一個人對我說過,難道你們江家人都愛以地盤劃分的嗎?”
沈南禾很低的聲音道,“嚴(yán)格意義上來講,我根本不算江家人,這話……是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
騰夜幕對上沈南禾那帶有幾分戲謔的眸子,他不可抑止的再次沉淪,直到沈南禾別開視線,與他擦肩而過,他這才猛然回過神來,然後轉(zhuǎn)身跟著沈南禾一起往外走去。
此時正是午餐時間,江祁沅,沈南禾跟騰夜幕,一起乘坐專用電梯下樓,電梯中,騰夜幕道,“午餐吃點什麼纔好呢?”
沈南禾不語,江祁沅更是不搭話。
幾秒之後,騰夜幕看著沈南禾道,“哎,要不我們?nèi)コ匀樟习桑可洗文銇戆拈T的時候,不也是纏著我,讓我?guī)闳コ园拈T最好吃的日料嘛?!?
聞言,沈南禾側(cè)頭瞪向騰夜幕,眼中帶著明顯的吃驚跟警告。
她什麼時候纏著他了?
他當(dāng)時問她想吃什麼,她實在想不出,隨口說了一句而已,怎麼到了他嘴裡面,就成了她纏著他了?
騰夜幕對上沈南禾那雙飽含警告的美麗雙眸,脣角勾起,他笑著道,“這次你可不要再喝多了,我可不負(fù)責(zé)抱你回酒店?!?
話音落下,沈南禾終是忍不住道,“你還挺幽默的嘛,你能喝的過我?”
騰夜幕挑眉道,“不服的話,我們今晚繼續(xù)???”
沈南禾剛要回答,只聽到電梯中的另外一人,江祁沅開口道,“我最近胃口不大好,生的東西,聞到了就想吐,換個其他的吧?!?
聞言,騰夜幕擡眼看向江祁沅,江祁沅站在最靠前的位置,從騰夜幕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後腦,舌尖輕抵脣角,幾秒之後,騰夜幕才似笑非笑的道,“小舅,今天不是請我吃飯嗎?你吃什麼……有那麼重要嗎?”
江祁沅緩緩回過頭來,同樣帥氣,但卻帥的不同氣質(zhì)的一張臉上,面表情的回道,“是我請客,我說了就算?!?
這麼直白的反擊,怕是除了江祁沅,也沒有其他人好意思說得出口。
沈南禾聞言,只覺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纔好。
果然,騰夜幕聽到江祁沅如此說之後,他先是微微挑眉,幾秒之後,他脣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輕笑著道,“小舅,你今年幾歲啊?怎麼感覺你說話的方式,很像我五六年前的樣子呢?”
江祁沅眸子一凜,薄脣抿成了一條線。
沈南禾跟江祁沅認(rèn)識這麼多年,他的每一個小動作,小表情之後要做什麼,她都一清二楚,所以趕在江祁沅發(fā)飆之前,沈南禾趕緊出聲,岔開話題,對騰夜幕道,“出名的那家日料,在很遠(yuǎn)的地方,我們午休的時間,怕是不夠,還是選在附近吃點什麼就好了?!?
騰夜幕的視線,成功的從江祁沅臉上移開,落在了沈南禾臉上,見她漂亮的臉上,大眼靈動,他終是消了大半的氣焰,出聲道,“我是客,你就讓我隨便吃點什麼,就給打發(fā)了?”
沈南禾道,“中午隨便吃一點什麼就好,大不了我晚上再請你好了?!?
聞言,騰夜幕高興地道,“好吧,一言爲(wèi)定了。”
電梯叮的一聲打開,江祁沅似是迫不及待的大步跨了出去,沈南禾也邁步往前,忽然之間,肩頭就多了一份重量,她側(cè)頭一看,原來是騰夜幕把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之上。
皺眉看著騰夜幕,沈南禾出聲道,“你幹嘛?”
騰夜幕挑眉道,“什麼幹嘛?”
沈南禾道,“手……拿開?!?
騰夜幕道,“你還真是喝完酒醒了就不認(rèn)人了,昨晚我也是這麼搭在你肩膀上,你怎麼就不說什麼呢?”
沈南禾道,“那你也得看場合!”
夜市跟江氏能一樣嘛?
他這麼明目張膽的攬著她,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爲(wèi)是怎麼回事呢。
騰夜幕聞言,不由得左右看看,只見江氏一層的員工,都在有意無意的打量著他跟沈南禾。
見狀,他笑著側(cè)頭看向沈南禾,然後出聲道,“什麼場合,我也配得上你吧?難道我給你丟人了嗎?”
沈南禾皺眉,剛要說些什麼,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她出聲道,“對了,騰夜幕,你這次來香港,是專門來談合同的嗎?”
騰夜幕不答反問道,“如果我說我是專門來談合同的,你會不會覺得很失望呢?”
沈南禾下意識的反問道,“我有什麼好失望的???”
聞言,騰夜幕微微皺眉,出聲道,“我之前不是說特地來看你的嘛,你是豬腦子嗎?”
沈南禾也不生氣,只是淡淡道,“我是豬腦子纔會相信你是故意來看我的呢?!?
騰夜幕一口氣提上來,剛要對沈南禾說些什麼,只見早就走出江氏的江祁沅,再次折返回來,將騰夜幕攬著沈南禾,兩人臉對臉,不知道正在說些什麼,他隔著幾步遠(yuǎn)的位置站住,然後面無表情的出聲道,“你們兩個還想去吃飯嗎?我時間有限。”
騰夜幕聞聲看去,跟江祁沅目光相對,三秒之後,他笑著道,“小舅貌似脾氣不大好呢?!?
江祁沅不語。
沈南禾則是心情異樣,她一方面害怕江祁沅跟騰夜幕槓上,但是另一方面,她內(nèi)心深處,有深深的希望有一個人,能夠徹底的對抗江祁沅,無論是身份,背景還是實力上。
誰讓江祁沅當(dāng)初用那樣的方式趕走黎洛了?
沈南禾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心中,說不記恨是假的。
騰夜幕跟江祁沅對視數(shù)秒之後,見江祁沅不回答,他有些得逞似的別開視線,攬著沈南禾,邁步往前面走去。
沈南禾後背有些僵直,但是在江祁沅能看到的範(fàn)圍之下,她又不能掙扎。
跟著騰夜幕一起往臺階下面走的時候,沈南禾晃神,騰夜幕突然出聲道,“如果我說,我是特地來看你,並且是因爲(wèi)你,所以才臨時決定要跟江氏籤合約的,你會相信嗎?”
沈南禾足足愣了三秒鐘,這才側(cè)頭看向騰夜幕,騰夜幕沒有看沈南禾,他只是擡眼看著前方。
沈南禾心裡面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沉默半晌,她這才道,“一份合約,幾十萬億,我值這麼多錢嗎?”
騰夜幕聞言淡笑,片刻之後,他出聲回道,“是我們兩個在一起,值這麼多錢?!?
沈南禾想了一下,也勾起了脣角,只不過這笑容中,有多少的真誠,又有多少的嘲諷?
江祁沅走在騰夜幕跟沈南禾之後,他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只看到他們並肩而行的背影,騰夜幕攬著沈南禾,她幾乎被他虛抱在懷中。
三人先後邁步來到幾十層的臺階下面,騰夜幕跟沈南禾站定,江祁沅從身後走至兩人前面,然後拿出車鑰匙,打開了前面的黑色跑車。
騰夜幕忽然出聲道,“哎,小舅?!?
江祁沅聞聲轉(zhuǎn)頭。
騰夜幕出聲道,“今天還是我來開車吧,我覺得你開車的技術(shù),有待提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