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是你送的?”樑晨曦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艱澀。
談安辰笑了笑,溫潤的五官看不清楚情緒,既沒有否認(rèn)也沒有承認(rèn),或許在這個時候沉默纔是最好的保護(hù)色。
“爲(wèi)什麼突然送我花?”如果早知道那花是談安辰送的,或許她就不會……樑晨曦嘆了口氣,心裡突然之間煩躁起來,爲(wèi)著談安辰吞吐的性格,也爲(wèi)著自己對他的猶猶豫豫。
明明她最討厭拖泥帶水不幹不脆的不是嗎?爲(wèi)什麼遇到談安辰,還是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呢?
“昨天我的口氣太差了,沒有顧忌你的感受說你任性跋扈,其實(shí)在我心裡,你不是那樣的人!”談安辰最終還是將這句話說了出來,樑晨曦聞言卻冷笑了下。
昨天傷人的話那麼輕而易舉的就爲(wèi)樑露白說出來,現(xiàn)在又何必來道歉呢?
“談安辰,你是不是覺得我就像小狗一樣,你給我個骨頭,我就會乖乖聽話等著你?”
樑晨曦的話剛脫口而出的瞬間,談安辰的笑淡了些。
“你到底有沒有考慮清楚,在你心裡,我到底算是什麼?”如果她昨天沒有聽到他同母親的對話,樑晨曦在對待談安辰的問題上或許就不會這樣的咄咄逼人,她從來……
她的囂張跋扈,從來都是對著旁人的不是嗎?
“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一把黃玫瑰就可以解決的,更何況,你就不怕樑露白知道你送我花,會去跟你鬧脾氣嗎?”樑晨曦笑了,這次是諷刺的笑,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清楚男女之間的關(guān)係因著那些莫名其妙的氣話會越拉越遠(yuǎn),可她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晨曦,你能不能每次面對我的時候不要這麼尖銳?”
談安辰說完這句話,轉(zhuǎn)身離開了辦公室,分明也是帶了幾分怒氣的。
而樑晨曦就站在那,安靜的看著他的背影離開,就像是……
談安辰從來都未曾出現(xiàn)過一樣……
………………
霍氏集團(tuán)總裁調(diào)動的事情,樑晨曦是晚餐的時候才知道的。
今晚郭斐修與樑露白出去了,而談安辰也在公司沒有回來,樑晨曦下班回到家見寧姨一個人在廚房裡忙碌著,洗了手後轉(zhuǎn)身進(jìn)了廚房搭把手。
很快,簡單的三菜一湯就做好了。
事實(shí)上,自從郭斐修父女兩人進(jìn)到兩家之後,樑晨曦就養(yǎng)成了在家不吃晚飯的習(xí)慣。
就算吃,也是自己打點(diǎn)。
沈煙雨讓旁邊伺候的傭人下去,而後和樑晨曦一起坐下,示意寧姨和他們一起吃飯。
寧姨是樑家的老傭人了,自打樑晨曦有記憶以來,她就在母親的身邊,很少說話,總是一副很憂愁的樣子,聽說她有一個女兒,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她從來都沒有見她出現(xiàn)過。
“聽說霍震東的長子回來了,霍氏董事會決定,由他來替代現(xiàn)任的霍方淮來度過這次的商業(yè)危機(jī)。”沈煙雨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淡,不過樑晨曦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說到霍家的長子,樑晨曦執(zhí)筷的手頓了下,沈煙雨不過看了她一眼,便意外的發(fā)現(xiàn),性格清冷的女兒,竟然有些咬牙切齒?
“是嗎?就是七年前突然離開的那個長子?話說回來,當(dāng)年他爲(wèi)什麼要離開?”
寧姨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吃飯,不多說一句話。
沈煙雨沉默著,像是沒有聽到,其實(shí)七年前霍家長子離開,沒有人能夠準(zhǔn)確描述原因,到底爲(wèi)什麼走?是被人逼得?還是另有隱情,除了當(dāng)事人外……恐怕也沒人知道了!
霍家,對於s市來說,本就是個高不可攀的存在,更別說那旖旎的四位太太,與除了霍三公子外極少暴露的其他兒女。
“我也不清楚。”最終,沈煙雨只是這樣的回答她。
“只是聽說,霍家長子七年前離開時,曾經(jīng)受過傷。”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寧姨卻開了口,她似乎對霍家的新聞很感興趣。
樑晨曦疑惑的蹙了下眉心,受過傷?
不過現(xiàn)在看霍靳言倒是看不出來,但這又跟她有什麼關(guān)係?
那頓飯,就在霍家的新聞裡,結(jié)束了……
………………
翌日,似乎是風(fēng)平浪靜的好天氣。
樑晨曦開著車,耳朵上還掛著藍(lán)牙耳機(jī),霍氏總裁更換的消息今天以著龍捲風(fēng)似的速度席捲s市各大媒體報紙的財經(jīng)專欄,對於這位新上任的新總裁,大家都抱著很好奇的心態(tài),似乎全然忘記,就在昨天,霍氏的總裁還叫霍方淮。
樑晨曦如是的想著,其實(shí)雖然霍方淮處處跟自己作對,但她從來都不覺得他是個壞人。
正這樣想的出神,樑晨曦卻覺得車後面猛地被撞了一下,因著繫了安全帶的關(guān)係,她整個人前傾而後向座椅倒去。
她意識到,自己的車被後面的頂上了。
這裡遠(yuǎn)離主公路,是一條僻靜小道,平時她都會抄近路從這裡去公司。
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當(dāng)樑晨曦見到同樣下車來氣勢洶洶的對方時,反而冷靜了下來。
是霍方淮!
他身上穿的衣服皺巴巴的,像是沒有換過,一股酒臭的味道,頭髮亂糟糟的。
“是你?”霍方淮似乎酒剛醒,他昨天在酒吧待了一晚上,不知道喝了多少,早晨只想要找個地方吹吹風(fēng),沒想到竟就撞上了。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樑晨曦眉心擰的緊緊的,記憶裡,霍方淮總是張揚(yáng)氣盛的模樣,現(xiàn)在看來萎靡不振的,哪裡有一絲平日裡的勢氣?
“我什麼樣子?還不都是你跟霍靳言害的?你們就是狼和狽,都是一樣的!”
霍方淮腦袋嗡嗡作響,昨晚喝了太多,現(xiàn)在宿醉的厲害,沒想到冤家路窄,竟然碰到她?
正好藉著這個機(jī)會將一腔怒火發(fā)泄到她的身上!
“你現(xiàn)在不清醒,我不跟你說,我打電話叫你大哥來接你回去。”
看他的樣子就足以能夠想象到昨晚他經(jīng)歷了怎樣的醉生夢死,樑晨曦只覺得自己還真是運(yùn)氣不佳,霍家兩個兄弟醉酒都被自己見到了!
“你打電話給他?他恨不得我去死……就像是讓……”霍方淮差點(diǎn)失言,樑晨曦眼神疑惑的看著他,只是還不等這兩人反應(yīng)過來,一輛白色麪包車就這樣突然衝了出來,吱呦一聲停在了兩人身邊……
對方的動作很快,快的令樑晨曦連反應(yīng)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見到幾個人下來後拿塊白布猛地捂住霍方淮的鼻子,而樑晨曦也聞到了刺鼻的味道,眼前一陣暈眩,後終於被黑暗所淹沒……
………………
霍靳言看著眼前哭天抹淚的孟品言,五官森冷。
“哭什麼哭,哭又不能解決問題!”霍震東冷冷呵斥,孟品言瞬間憋住眼淚,就剩抽噎。
難得,不分隔閡,霍家人齊聚一堂,只因著昨晚一夜未歸的霍方淮,被人綁架了!
半個小時之前,綁匪打來電話,索要三億,否則就要撕票。
這個消息暫時被封閉起來,除卻霍家人之外,無人得知。
偌大的別墅內(nèi),氣氛從來都未曾像是現(xiàn)在這樣的緊繃,當(dāng)初霍家人規(guī)定不能夠讓子女暴露在衆(zhòng)人面前的一個很大原因之一,就是擔(dān)心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沒想到,怕什麼就來什麼!
“報警。”霍永安眼底有些恐懼,霍時宜同樣如此。
“不能報警,綁匪會撕票的,我不能讓方淮出一點(diǎn)意外!”孟品言聲音尖銳,而二太太瓊清芷噼裡啪啦的轉(zhuǎn)動著佛珠,閉著眼睛默誦著什麼,似乎是在爲(wèi)霍方淮禱告。
“可是如果不報警誰來保護(hù)我們的安全?”霍時宜哆哆嗦嗦的開口,雖自私,卻反應(yīng)真實(shí)!
孟品言腦袋嗡的一下,作勢就想要上前撕爛她的嘴。
“閉嘴!”霍靳言冷冷出聲,原本如鳥兒般嘰嘰喳喳的女人們頓時噤聲,除卻佛珠轉(zhuǎn)動的聲音,再無其他。
那個男人生來就帶著掌控萬物的權(quán)威與氣勢,而那種氣勢就深埋在他骨子裡的。
叮鈴鈴的手機(jī)短信鈴聲響起,正是放在茶幾正中間用來跟綁匪聯(lián)繫的那部。
孟品言滿臉淚痕的上前抓住,手指哆嗦著將短信劃開,赫然是條附帶照片的彩信。
“啊……我的方淮,是我的方淮!”
孟品言抓著手機(jī)再度放聲大哭,聲音刺耳,手機(jī)被霍震東接了過去,在看到照片的瞬間表情有些疑惑。
“另一個人是誰?”照片內(nèi),只能看到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自然就是霍方淮,至於女的,因爲(wèi)長髮擋臉,根本無法辨認(rèn)!
霍靳言沉穩(wěn)接過,不過掃了一眼照片,目光卻瞬間銳利起來,鷹隼般的厲眸燃著怒火,是與剛纔不一樣的壓迫感!
“樑晨曦!”這三個字從他薄脣內(nèi)一字一句的吐出,空氣內(nèi)漸漸流淌出危險的氣息!
………………
事實(shí)上,此時的樑晨曦與霍方淮背靠背的被綁在廢舊工廠內(nèi)。
乙醚藥效正在慢慢褪去,樑晨曦動動脖頸以便能夠讓自己更清醒一些。
剛纔剛睜開眼睛時,霍方淮情緒激動的對那些人破口大罵,那羣眼神滄桑的男人連理都沒理他,反因著霍方淮情緒太激動,倒把她給弄醒了。
樑晨曦的臉色很蒼白,對方的乙醚計量沒控制好,她手腳到現(xiàn)在都還軟著,爲(wèi)了讓自己迅速的恢復(fù)狀態(tài),樑晨曦狠心用牙咬著舌尖,利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霍方淮還在罵罵咧咧的,甚至連對方祖都罵了個底朝天,卻還是沒有得到絲毫迴應(yīng)。
“閉嘴!”樑晨曦的聲音雖然聽起來還有些虛弱,但跟剛纔比已經(jīng)好了很多。
霍方淮這才注意到樑晨曦已經(jīng)醒了,怒火瞬間轉(zhuǎn)移!
“是不是霍靳言讓他們綁架我的?你在給我玩苦肉計?快讓他們放開我!”
樑晨曦頭疼極了,她原本以爲(wèi)霍方淮頂多就是衝動了點(diǎn),沒想到他根本就是沒腦子!
“難怪你的位置會被霍靳言頂替,不過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霍方淮你聽好了,這些人是真的綁匪,目標(biāo)……恐怕是你!”
樑晨曦幾乎可以確定,剛纔她觀察了大約有五分鐘,雖然那幾個大漢離得有些遠(yuǎn),但是注意力一次都沒有放在過她的身上,反而是用恨透的眼神看著霍方淮!
“你……”霍方淮心裡驚了下,後背透涼。
“並且最危險的是,他們根本就不怕我們兩個人見到他們的臉。”樑晨曦這話一說完,霍方淮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如果綁匪遮住臉,拿到了贖金後還有可能放了他們。
可現(xiàn)在他們連遮都不遮一下,那就證明他們根本不怕他們看到長相,意思……就是隻要錢到了手,他們會立刻……殺人滅口!
“他們從來就沒有想讓我們活著出去!”樑晨曦清透的眼神清明起來,冷冷的下了定語。
霍方淮猛地打了個激靈,透涼的後背再度讓冷汗打溼。
啪啪啪,稀稀拉拉的鼓掌聲響起,爲(wèi)首的那個男人一直在觀察他們兩人的動態(tài),聽到樑晨曦所說的話,不由欣賞的爲(wèi)她鼓起了掌。
“你是真的不害怕,還是裝的不害怕?”那男人抄起一把切瓜刀抵在樑晨曦的脖頸處,似乎是想要拆穿她冷靜的僞裝,卻不曾想到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樑晨曦依舊只是冷淡的看著自己。
“無趣!”將刀扔到一旁,在還沒拿到贖金之前,他也沒想傷人的意思。
樑晨曦動了動被綁麻了的雙手,心裡發(fā)誓這次出去之後一定要離霍家人遠(yuǎn)一點(diǎn),動輒生氣,這次更是嚴(yán)重的威脅到了生命!
“霍方淮,你聽我說,不要激怒他們否則受傷的只能是你自己!時刻讓自己保持清醒!”樑晨曦沒有波動的聲音傳進(jìn)霍方淮的耳中,經(jīng)過了剛纔的那一幕,他真的嚇出一身冷汗。
“你怎麼確定你說的是有用的?我憑什麼聽你的?”
心裡雖然知道她說的對,嘴上卻故意的要跟她作對!
“因爲(wèi)……我曾經(jīng)用這樣辦法,保住過自己的命!”
霍方淮手腕掙扎的動作一下子停頓下來,她剛纔說……她曾經(jīng)用這樣的辦法,保住過命?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靳言剛纔在打過一通電話後,便一直沉默的坐在沙發(fā)內(nèi)。
任由旁邊的孟品言如何哭鬧,都不言不語,只是闔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大腦卻飛快的運(yùn)作著,削薄的脣抿成一條線。
鈴鈴鈴……電話鈴聲再度響起,霍震東反應(yīng)迅速的想要接起電話,可比他更快的卻是霍靳言,大掌扣在他蒼勁手背上,將電話摁開了擴(kuò)音。
“照片收到了吧?三億美元,不多不少我要現(xiàn)金!”
“把我的兒子還給我,我給你錢……多少錢都給!”孟品言嚎哭著,霍家錢多,只要兒子能夠回來,把她所有的錢給這幫喪心病狂的都可以!
“錢太多,我要準(zhǔn)備的時間,另外,我要確定他們是否還活著。”霍靳言單手撐在桌上,沉穩(wěn)開口,聲音裡沒有一絲緊張,平靜的像是在討論今日天氣般。
對方沉默了下,霍靳言不給他任何考慮的時間,再度開口。
“我要跟那個女的說話,否則,我一毛錢都不付!”霍靳言這樣的話自然再度引起孟品言的哀嚎,可他置若罔聞,表情冷酷。
對方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什麼,電話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不知就這樣過去多長時間,電話的那端,終於傳來了淡淡一句,喂?
不過最平常的一個字,卻令霍靳言忍不住在心裡鬆了口氣。
“是我。”霍靳言迴應(yīng)。
“我知道。”這邊開的是擴(kuò)音。
綁匪作勢要將手機(jī)從樑晨曦面前移開,樑晨曦卻開口讓他再說最後一句話。
綁匪回頭看了看其他人,最終沒拿走手機(jī)。
“霍靳言,金錢菊不喜歡,我不要,下次送我紅玫瑰好不好?”
本以爲(wèi)是怎樣重要的事,沒想到竟是風(fēng)花雪月,綁匪嗤笑了聲,立馬切斷了電話……
………………
“你怎麼不問問你弟弟的死活!那個女的是死是活跟我們有什麼關(guān)係?”孟品言尖銳的聲音在衆(zhòng)人耳邊迴響著,絕對不是什麼好的享受。
四太家的兩個女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話要這麼說,又不是她們被綁架,何必坐在這裡乾瞪眼?不過被母親怒目瞪了後,她們也不敢太放肆,只是低著頭。
“不能交贖金,拖延時間!”霍靳言看也不看孟品言,這話是對著霍震東說的。
“我就知道,你搶了你弟弟的位置,現(xiàn)在還想要你弟弟的命,你好狠的心!”孟品言一聽霍靳言那話立馬就炸開了鍋,這次,大太太容韻蓮終於出了聲。
“方淮被綁架我們誰都很擔(dān)心,但你憑什麼把怒氣發(fā)泄到靳言身上?”容韻蓮冷嗤著,方淮也是自己看大的,雖然這裡面牽扯到利益紛爭,可他被綁架了大家都很著急!
“靳言,這話怎麼說?”霍震東穩(wěn)穩(wěn)的抓住手中柺杖,目光如炬的看著他。
“是她給我的暗示,如果錢給了,恐怕是錢也回不來,人也無處找!”
霍靳言的視線落在腕錶上,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孟品言的哭聲戛然而止,頹然坐進(jìn)沙發(fā)內(nèi)。
時間,再度分秒流逝……
………………
樑晨曦不知道霍靳言到底有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現(xiàn)如今,能幫他們的也只有他們自己!
“雖然不知道你們跟霍方淮有什麼恩怨,但是你們想必是有妻兒的人,你們的下半輩子,真的要過那種手裡有錢卻提心吊膽亡命天涯的生活嗎?”樑晨曦的聲音很清冷,卻極有煽動性。
本在喝酒的幾個人,有兩人眉眼已經(jīng)露出猶豫的神色,霍方淮見此情形只覺樑晨曦還真有兩把刷子,正高興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那人卻疾步走過來作勢狠狠的給樑晨曦一巴掌,
樑晨曦身形稍稍偏一些,那巴掌的大半掌力反倒是全落到了霍方淮的臉上,瞬間就淤紅。
霍方淮懵了,他這輩子還沒受過這樣的氣,猛地就想站起身來將對方頂開。
“是不是跟這次惡意收購的公司名單曝光有關(guān)係?”樑晨曦一直在觀察這幾個人,有個人自己似乎是有些印象的,在她剛進(jìn)梁氏時曾下到地方考察,期間似乎見到過那人。
聯(lián)繫整件事情的發(fā)生時機(jī),她只能做這樣的猜測!
而在聽到她的聲音後,那個作勢要將霍方淮往死裡打的男人,眉眼中露出兇光。
“因著霍方淮的惡意收購?使得你們傾家蕩產(chǎn)?所以你們恨他?”樑晨曦乘勝追擊,反正這些人打譜他們是不會跑的,收不到錢也不會傷害他們。
霍方淮面露驚訝,他甚至對這些人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不止是因爲(wèi)如此,有人想要他的命,又恰好找到了我們!”許是覺得他們沒命出去了,甚至連一點(diǎn)遮掩都沒有的說了出來!
“你說有人花錢想要我的命?”霍方淮不敢相信,而樑晨曦卻絲毫不意外,這麼多年氣盛的他無意當(dāng)中惹下多少仇家,做事趕盡殺絕的,恐怕仇人裡十有**是想要弄死他的!
“你幹嘛做出那麼驚訝的表情?如果殺了你能讓我逃出去,我也會毫不留情的下手!”樑晨曦這話說的清清淡淡,卻反而帶出些喜劇效果。
霍方淮恨的咬牙切齒,不過他倆現(xiàn)在就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哪個都跑不了!
他發(fā)誓,如果他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一定會給她好看!
當(dāng)然,未來的事情……都是未卜的!
………………
霍靳言的手機(jī)鈴聲響起,他放在耳邊聽了幾句後掛斷電話。
“定位找到了手機(jī)號碼所在位置,我現(xiàn)在要出去,你們守著電話,記住……不準(zhǔn)付贖金!如果我發(fā)現(xiàn)誰偷偷的把錢給了綁匪,我回來,一定不會饒了他!”
霍靳言說話聲音是慢條斯理的,可話語內(nèi)的威脅卻是顯而易見,尤其是孟品言,更是心頭一顫,只覺的他就是在暗示自己!
說完這句話,霍靳言給了母親容韻蓮一個安心的眼神後便離開了別墅……
………………
勞斯萊斯幻影上,一襲純黑制手工西裝的封景騰見霍靳言出來,打開中控。
從接到綁匪電話一開始,霍靳言就委託了境外私人機(jī)構(gòu)開始著手調(diào)查,對方拿錢辦事也很麻利,很快就已經(jīng)給了他想要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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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那個弟弟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草包一個!”
封景騰嗤笑一聲,邪魅表情遍佈著不屑。
“我很擔(dān)心有人趁我不在,把錢偷偷的給綁匪!所以我們速度要快,這件事情要無聲無息的解決!”霍靳言沉冷開口,三媽是不值得可信的,偷偷交錢的事不是不可能發(fā)生,雖然有他的警告在,恐怕也只能爲(wèi)他贏取些時間而已!
“我可是好幾年沒打過架了,可不敢保證身手如何!”
封景騰晃動著脖頸,發(fā)出咔咔的聲響,他的表情倒像是躍躍欲試般。
“那家境外私人機(jī)構(gòu)在國內(nèi)也有辦事地點(diǎn),錢我已付,不出意外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了!”
霍靳言掃了封景騰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封景騰還是從他眼神裡看出信息!
“那還等什麼?趕快走,讓那羣不長眼的瞧瞧,什麼人能碰,什麼人不能碰!”
………………
事實(shí)上,霍靳言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道理的。
孟品言藉口去洗手間,轉(zhuǎn)身回了房,她雖然沒有三億美金,可是這些年也是存了不少私房錢的,加起來少說也有好幾百萬,只要能夠讓霍方淮平安回來,她不介意千金散盡。
哆哆嗦嗦的將腦海中記得爛熟的號碼撥通,電話響了幾聲後便被接起。
顫抖著開口,對方聽了沉默半響,隨後讓她將錢全數(shù)匯到個賬號上!
孟品言開了電腦,打開網(wǎng)銀頁面,在輸入自己賬號時,腦海當(dāng)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霍靳言的話,打了個寒顫,最終還是將登陸進(jìn)去……
………………
樑晨曦瞳孔倏然收縮,霍靳言還是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所以要交錢嗎?
原本握著手機(jī)的那個男人原本在沉思著什麼,突然間,卻抄起桌子上的西瓜刀向兩人劈來。
砰的一聲,不知道哪裡來的悶響,卻見剛纔抄起刀的男人肩膀上陡然間冒出了血,一個窟窿穿透肩膀,而子彈的穿透力太大,樑晨曦只覺脖頸一陣癢疼,一縷長髮翩然飄落在地上。
廢舊工廠的四周驚起鳥兒無數(shù),這裡本就沒什麼人煙,此時更顯荒涼。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樑晨曦讓霍方淮配合自己艱難的向著剛纔那人倒下的地方移動,將手靠在西瓜刀的邊沿上,來回摩擦著,也顧不得胡亂的摩擦是否會傷到皮膚。
刺痛感時常傳來,可令兩人驚喜的卻是,繩子在一點(diǎn)點(diǎn)變鬆,最終啪的一聲徹底斷裂開來。
“別亂跑,外面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待在這裡!”樑晨曦的手腕被劃痕所佈滿,疼痛卻讓她更清醒,那個受傷的綁匪躺在旁邊,屋內(nèi)有很多紅點(diǎn)來回的移動著。
她用手摸了把脖頸,掌心內(nèi)瞬間被血跡所填滿,原來竟是剛纔被子彈劃傷的傷口滲出了血。
樑晨曦的手死死的壓在霍方淮的手腕上,眼神在四處的觀察著,絲毫沒有注意到霍方淮的臉漲紅,眼神下意識的別開。
外面的打鬥聲源源不絕傳來,樑晨曦隱約看到有帶遮面頭套的男人在外面,訓(xùn)練有素,動作狠戾,不像是警-察,也不像是內(nèi)訌!
“樑晨曦……”突然,廢舊工廠內(nèi)傳來霍靳言的聲音,樑晨曦心裡一喜,鬆開了霍方淮。
可還不等出聲,只覺整個人被大力困住,剛纔還磨破繩子的西瓜刀重新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樑晨曦動也不動,對方很聰明,他將她的身體擋在重要器官的前面,就算是死,也能夠拉個墊背的,紅點(diǎn)全然落在樑晨曦的身上,似乎只等待著命令。
霍靳言進(jìn)來時,見到就是這樣一幅情景,面色蒼白的樑晨曦被架著,手上脖頸上有血跡滲出來,看的人心頭一冷!
“放下刀,外面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被制服,你以爲(wèi)你能夠倖免?”
霍靳言的聲線在空蕩的廢舊工廠內(nèi)更顯醇厚,眼底卻帶著嗜血般的殘酷,而他身旁,剛撂倒一人的封景騰拇指抹著脣角血跡的走了進(jìn)來,看到樑晨曦動作一頓!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著她!”男人嘴裡都是煙臭味,樑晨曦與霍靳言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兩人皆是很冷靜的模樣,沒有絲毫慌亂。
“你想死,你以爲(wèi)我願意陪著你死?”樑晨曦冷冷的開口,她的瞳孔很黑,如同黑珍珠般,令人過目不忘,更何況話音裡的清冷更是讓人心頭一緊。
霍靳言慢慢的踱步過去,示意封景騰不要跟著他。
封景騰會意,倒是很直接的轉(zhuǎn)身走出了廢舊工廠。
“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跑不掉了。”
霍靳言邊說邊靠近,而被挾持的樑晨曦面無表情,面朝他。
“但是如果你放了他,我可以饒了你,讓你離開這裡!”霍靳言的聲音很低,就像是在給人催眠似的,樑晨曦稍稍仰高了頭,避開和刀鋒直接接觸。
“你騙我,只要我放了她,我就立刻會被打成馬蜂窩!”他吼得聲音很大,樑晨曦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並且惡臭難聞!
霍靳言二話沒說,打了個手勢,原本在工廠內(nèi)的紅點(diǎn)全部消失一個不剩。
“滿意了嗎?”
………………
霍靳言與樑晨曦對視著,他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視線不經(jīng)意的瞥向她後方。
“只要你放了我,我也不會向警-察報案,就當(dāng)什麼事都沒有發(fā)生過……”樑晨曦緊接著霍靳言的話開口,有殷紅的血順著她的手臂淌下來,落在地上,那是剛纔被射穿肩膀的綁匪。
“我數(shù)一……二……三……就把她放開,否則後果自負(fù)!”霍靳言如他所言般,開始數(shù)數(shù)。
“一……”他看著樑晨曦。
“二……”他依舊再看著樑晨曦。
“三……”
伴隨著這句話的話音落下,樑晨曦猛地向後撞擊著綁匪的肩膀傷口,伴隨著痛呼聲後方有人破窗而入,只聽咔嚓一聲,綁匪的手以著一種極爲(wèi)扭曲的姿態(tài)……歪斜著!
樑晨曦只覺得身體劇烈傾斜,原本已經(jīng)做好了倒地的準(zhǔn)備,可是比她更快的卻是一副堅實(shí)的懷抱,在她癱軟在地之前,死死的將她摟進(jìn)懷裡。
一切,似乎就這樣的塵埃落了定!
直到此時,樑晨曦才大口的呼吸起來,轉(zhuǎn)過頭看著倒在地上呻-吟的綁匪,她眸光裡帶著冷。
“放開我。”樑晨曦轉(zhuǎn)身向著綁匪的方向再度走來,而從後面破窗而入的封景騰好奇的看著面色慘白狼狽極了的樑晨曦,不知道她又回來做什麼?
“就當(dāng)什麼事都沒發(fā)生過?那是不可能的!”她話音落下,腳猛地擡起狠狠踹向男人下腹,本就疼痛欲裂的綁匪更是兩眼泛白直接昏死了過去!
封景騰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樑晨曦,這個女人……也太……
原本躲在角落裡的霍方淮見危險解除走了出來,朝著樑晨曦走過去剛想要開口,卻見她瞳孔略微渙散……剛想要開口,樑晨曦的身體已經(jīng)軟軟的倒了下來。
他下意識伸手去接,卻有比他更快的一道身影,在樑晨曦昏倒之前,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只見霍靳言以著一種殘酷的眼神看著他,黑襯衫黑西裝褲,全身黑的肅穆夾雜著凜冽的氣勢,壓得霍方淮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離她遠(yuǎn)點(diǎn)!”
………………
樑晨曦覺得自己很累,眼皮昏沉沉的。
她只覺得自己置身在雲(yún)端之上,疼痛什麼的都離她而去。
不知就這樣過去了多長的時間,樑晨曦聽到耳邊有嘈雜的聲音,似乎是要給她換藥什麼的,緊接著傷口的疼痛感再度襲來,伴隨著疼痛感……
她也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消毒藥水味,白牆,白衣護(hù)士,皆能夠說明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是在醫(yī)院裡。
“你醒了?我去叫霍先生過來。”護(hù)士說了些什麼她沒有認(rèn)真在聽,纖長的睫毛扇動間,已有男人的高大身影出現(xiàn),速度快的讓人以爲(wèi)是夢境。
太陽似乎快要下山了,整個高級病房內(nèi)被橘色的夕陽所籠罩著。
霍靳言高大的身影佇立在牀邊,巨大的暗影將她籠罩著,獨(dú)屬於他的男人味道竟能穿透消毒藥水的味道,蔓延進(jìn)她的呼吸裡。
“你醒了?”他似乎刻意放緩了自己語調(diào),樑晨曦有所意識到這一點(diǎn)。
臉色蒼白的她慢慢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經(jīng)意扯痛了脖頸上的傷,眉心蹙了下。
“別動,不要在扯裂傷口,小心會留疤。”霍靳言黑眸裡透出別的情緒。
“你……能不能……坐下……看你……很費(fèi)勁……”樑晨曦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輕輕動了下,手背上的輸液管也跟著動作。
霍靳言找了個椅子坐在牀邊,高大的身形蜷縮在那不算大的椅子上,看起來有些可笑。
“因爲(wèi)方淮的事讓你受到牽連……”霍靳言似乎想要找到個話題打破沉默,樑晨曦卻噓的一聲示意他不要說話,她的視線落在落地窗外的晚霞上,四周都是橘紅色的,很平靜,很美好。
或許是累了,樑晨曦又再度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連呼吸聲都勻稱了起來……
她的臉很小,頰邊有一縷發(fā)明顯比周圍短了很多,霍靳言像是想起了什麼,伸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縷長髮,因著被細(xì)細(xì)的繩子綁著,並未散開。
他似乎是想要還給樑晨曦,可是想了想,最終霍靳言只是將它重新放回到口袋裡。
因著夕陽,樑晨曦精緻五官就像是被暈上了層柔光,就連纖柔睫毛都被拉長。
突然,許是夢到了什麼,樑晨曦眉心擰起,霍靳言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在大腦指令還未曾下達(dá)的時候,他的大掌卻已經(jīng)不禁伸出,落在那平滑的地方……
粗糲拇指在上面來回的撫著,似乎是希望藉由這樣的動作將那‘川’字平復(fù)。
不負(fù)他所望,樑晨曦眉間的蹙起很快平復(fù)了,霍靳言單手沿著她眉心的位置,漸漸向下滑動起來,途經(jīng)小巧的鼻樑,人中,最後落在此時看起來有些乾澀的脣上。
來回的撫摸著,如同在欣賞珍貴的藝術(shù)品……
吱呦一聲,他突然站起身來,高大的暗影重新將躺在牀上的人兒籠罩起來。
“樑晨曦,你猜……我記不記得那晚的事?”霍靳言輕聲的說著,這話從那涔薄的脣瓣裡說出時,竟出奇的曖昧。
樑晨曦沒有迴音,只是眼皮下的眼珠似乎在動。
霍靳言眼底劃過笑意,面容卻是無表情的,她的模樣就像是裝睡的景睿,幼稚極了。
他溫?zé)岬暮粑湓谒亩希W癢的,眼睛沒有睜開,眼珠卻又亂動了……
霍靳言慢慢的彎下腰,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那張精緻細(xì)膩的小臉,好似開玩笑,又好似沒有開玩笑。
他的脣已經(jīng)於樑晨曦距離太過接近了,近到……好像下一刻就要親密接觸似的。
就在薄脣快要靠近過來的時候,樑晨曦倏然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而此時,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只相差那麼幾點(diǎn)幾。
甚至就連對方臉上的細(xì)絨都可以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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