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風波·203 樑露白之死
樑露白肩膀上的槍口突突的往外冒著血，踉蹌跌倒在樑晨曦的身旁，空氣中血腥味濃重。
原本還能勉強站立著面對談安辰，可隨著失血與恐懼，樑露白癱倒在地上。
血痕隨著她後退的動作，在廢棄民居的水泥地上，無限被拉長。
“你錯了？錯在哪裡？你剛纔不是還很囂張嗎？”
談安辰脣角噙著溫潤的笑，此時蹲在地上，以著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樑露白掙扎的動作。
藥物的作用令樑晨曦動作遲緩而又大腦混沌，脣瓣微張著，處在情緒激動當中的兩人卻是誰也沒發現。
“我是讓你帶我去找你爸，可你當初也沒拒絕我！說白了，你就是自己蠢，還要連累別人！”
談安辰修長的手指扣在扳機處，熟練流利的動作似乎並不是第一次使用這東西。
看到樑露白捂著肩膀傷口掙扎痛苦的模樣，他就像是在欣賞著實驗室中做實驗的小白鼠般，姿態卻很悠閒。
“談安辰，你就是個BT！”
中槍後再清晰不過的疼痛感席捲大腦，平日裡養尊處優的環境令樑露白更是沒爬兩步就氣喘吁吁起來。
“對，我是BT！可不是你求著嚷著嫁給我這個BT的嗎？”以著平常的姿態笑著的談安辰，危險感十足！
此時的樑露白，蒼白的臉上眼淚鼻涕混到一起，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我本來想要留著你這條賤命，可沒想到你蠢到無可救藥，竟然還想要綁架晨曦？”
談安辰嗤笑一聲，在這個相當於四下無人的環境裡，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真實的內裡，那個隱藏多年的自己！
“讓我看看，下面我應該廢了你哪裡呢？”談安辰似乎玩心大起，瞇起眼睛看著痛苦蜷縮著的樑露白。
“不過，我身上有那麼多秘密，你知道的到底是哪個？”邊說著，他手中冰冷冷的槍口已經抵在了樑露白的膝蓋處，似乎只要她聰明，這槍口就不會射出嗜血的子彈！
“那……那天……我……我聽到你和……你和樑長卿的對話……他管你叫……叫……”樑露白哆哆嗦嗦著，開口。
樑晨曦心裡暗叫糟糕，雖然想知道到底怎樣的秘密能夠讓談安辰喪心病狂，可這個時候說出這件事無疑是火上澆油！
砰的第二聲巨響在樑晨曦的耳邊炸開，這次與前兩次不同，血腥味瀰漫開來的瞬間，還有淡淡的尿騷味！
一個血窟窿在樑露白的膝頭出現，疼痛與恐懼折磨的樑露白竟就這樣失了禁！
兩聲槍響不斷的在樑晨曦的腦海當中反覆響起，針扎的一樣的疼痛感捲土重來，就像是要衝破什麼封印似的，就連談安辰諷笑的聲音與樑露白因著痛苦而痛哭流涕的聲音都似乎淡了。
趴在地上，長髮遮住樑晨曦的大半張臉，這也是這麼長時間那兩人沒有發現她異樣的主要原因。
樑晨曦不知道是藥效的原因還是談安辰驟變受到的刺激，眼前越發的模糊起來。
——錢收到了，人要不要處理掉？
——給他們兩槍，任由自生自滅，動作快點，我怕把警察招來……
——小心點，別露馬腳！
是誰？是誰在說話？迷迷糊糊的，樑晨曦只覺得透骨的涼在四肢百骸當中流淌著。
地上有大灘的血液與尿液摻雜在一起，樑露白躺在那一動不動，如果不是眼睛還眨著，如同死人般。
“談安辰……你……”或許是感覺到自己快要死了的關係，樑露白從未像是現在這般的感覺到自己的愚蠢！
可她還是不甘心，不甘心樑晨曦過的比自己好，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一切！
這樣的想著，樑露白僵硬的側頭看向樑晨曦那邊，卻意外的見到她掀開的那條眼縫，瞬間，樑露白笑了！
鮮紅的血從她嘴裡大股大股的冒出來，談安辰卻溫潤的笑著，走到了樑露白的身邊，將槍塞進她手裡，直到這時，樑露白才清楚的看到，他的手上從頭到尾都戴著膠皮的手套……
樑露白霍然明白過來，或許從一開始，談安辰就沒有準備讓自己活著離開這裡！
“我會成爲救晨曦離開這裡的英雄，樑露白，晨曦會感激我的！”砰的一聲，這次，卻是談安辰握住樑露白的手朝著自己開槍，從頭到尾他都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笑得越發溫柔。
如果不是樑晨曦親眼看到，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個如同是瘋子般的男人，竟是橫跨了她整個年少時期談安辰！
“而現在，你可以下地獄去了！”談安辰話音落下，樑露白瞳孔驟然收縮，卻是用著全部的氣力朝著樑晨曦的方向爬去！半邊身體沾滿了血的談安辰冷笑的看著她白費氣力，眼神當中的冷酷再明顯不過。
樑晨曦看著樑露白朝她爬過來，嘴裡還無聲的說著什麼，那口型在樑晨曦讀懂後，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瞬間席捲！
呼嘯的跑車引擎聲再度響起，伴隨著警車的聲響，談安辰臉上的笑終於收斂起來，再也不給樑露白任何時間，只聽到最後一聲槍響，樑露白太陽穴的位置被開了個血口！
自此，這世上再無樑露白這個人！
不！樑晨曦在心裡大喊著，眼前的那片血紅與樑露白至死都沒有閉上的眼睛在她眼前不斷回放！
………………
蘭蒂斯·吳與封景騰再得知樑晨曦出事的消息後調派了他們所有能夠調派的精英協同霍靳言！
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便將霍景睿清晰背出的那個號碼數據分析清楚，再通過gPs定位系統全方面定位，最終用了十五分鐘將樑晨曦現如今所待的地點徹底找出。
對此，霍靳言不得不感謝對方的無腦，並未將手機關機，甚至在不久前還有過一段通話記錄，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從頭到尾，霍靳言都安靜的站在分析臺的後面，看著技術人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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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到確切地點後，卻見他如同是箭被射出一樣，很快呼嘯的車聲傳進所有人耳中！
這片廢棄的居民區地處於市郊，因著拆遷的關係已經見不到人煙，卻不曾想到在今日竟然引來這麼多人！
待到他衝到gPs定位的地點時，霍靳言因著眼前這一幕而停下了腳步。
半身是血的談安辰摟著閉著眼睛的樑晨曦，而地上還躺著樑露白的屍體，大片的血紅令場面看起來慘不忍睹。
緊跟而來的警察將整棟廢棄居民區包圍，那天，警鳴聲響徹天空……
………………
醫院高級病房內。
樑晨曦一直陷入在沉睡當中，她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臉上的血早已經被擦乾淨。
霍靳言坐在牀邊，從確定她安然無恙到現在，他一直維持著一個姿勢坐在那裡，日光裡，輪廓深邃的臉半明半暗的。
醫生說，晨曦其實並沒有吸入太多的藥物，隔一段時間應該就會醒過來。
事實上，她非但沒有醒過來，反而還越睡越沉的模樣，霍靳言心裡越發焦慮，醫生下午來了好幾次，可除卻再等等外，也是束手無策。
而此時的樑晨曦，的確深深的陷入到夢中。
她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被綁架的那一天，捆綁的死死的她被扔到角落中，無數的塵埃甚至還有死老鼠。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她知道綁匪無非就是爲了錢，卻也知道不排除自己會有被撕票的危險，所以不哭不鬧，不叫不吵！或許也是因著她的配合，從頭到尾除卻漫罵外對方倒也沒再真正的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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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爲什麼……爲什麼記憶會被封住？樑晨曦似乎又回到了那日在陳醫生那裡的情形……
——你現在慢慢回憶……慢慢的……慢慢的……前面有道門，你只要推開它，就能看到你想見的……
樑晨曦驚訝的發現，有扇門重新佇立在自己的面前！
她看著，陳醫生沉穩的聲音再度傳來，輕柔中帶著力量，不容置疑的力量！
這一次，樑晨曦重新將手放在門上，只稍稍用力，只聽到吱呦一聲……
門，開了！
………………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樑晨曦緩緩睜開了眼睛。
她被帶走時是白日，可醒來卻已經是夜裡，就連樑晨曦自己都有些恍惚，原來她竟已經睡了這麼長時間。
病牀邊空無一人，而外面卻傳來沈煙雨與霍靳言隱約談話的聲音，意識到這一點，樑晨曦想要坐起身來將放在牀頭櫃上的玻璃杯拿過來，卻不曾想到，虛弱無力的她手一滑，玻璃杯啪嘰一聲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裂聲！
門外談話的兩人在聽到這一聲後聲音戛然而止，隨後門從外面被推開。
第一眼，樑晨曦就看到了霍靳言，不過才短短十幾個小時沒有見，他怎麼憔悴了這麼多？
“你……”樑晨曦剛想說話，聲音沙啞喉嚨疼痛，下面想說的話自然而然的吞嚥了回去。
“別說話，快躺下。”簡單的六個字，霍靳言的情況卻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沈煙雨見到女兒平安無事，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緩緩的鬆了口氣，卻並沒有注意到樑晨曦表情裡的異樣。
“口渴……”樑晨曦看向霍靳言，笑了笑，或許是牽動了哪裡，眉心蹙了下。
霍靳言將調好溫度的水端起，隨後又加了跟吸管這才湊到了樑晨曦的脣邊。
或許是真的渴了，她緩緩的吸.吮起來，沒多時，小杯水就被喝的乾乾淨淨的。
“媽，我沒事，你回去吧！”或許是稍稍找了些狀態回來，樑晨曦輕聲開口對沈煙雨說。
“你這樣，我怎麼可能放心回去？”
看的出來沈煙雨是匆匆趕來的，她是臨近傍晚才接到的電話。
當時聽到整個人就愣在原地，怎麼也想不到樑露白竟會狗急跳牆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真的沒事，並且景睿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再說靳言不是在這裡嘛？”
樑晨曦笑了笑，蒼白的臉色看起來依舊很虛弱！
“媽，我先讓司機送你回去，晨曦這樣子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院，還麻煩你明天做點好吞嚥的食物來。”
霍靳言知道沈煙雨心有顧慮，沉聲開口，而沈煙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樑晨曦，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妥協了。
“媽……”樑晨曦見她站起來，不顧手背上還插著針管朝沈煙雨張開了手。
沈煙雨一下子就笑了。
“這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會撒嬌。”說著，倒也沒覺得有任何異樣的摟住了樑晨曦。
可站在病牀邊的霍靳言分明看到樑晨曦臉上的表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似乎……還帶著怎樣壓抑的痛苦情緒。
“明天我想吃小籠包還有小米粥。”樑晨曦輕聲開口，至於沈煙雨連連說好，臉上如釋重負的表情再明顯不過。
沈煙雨走後，樑晨曦的眼淚卻是刷的一下就落了下來。
霍靳言坐在牀邊，她無聲的哭了多長時間，他就伸手給她擦了多長時間的眼淚。
“樑露白死了，對嗎？”如果沒有頭頂上那一槍，或許光憑著肩膀與膝蓋處的傷口還有可能活下來。
霍靳言點了點頭。
儘管已經知道答案，可當樑晨曦在見到霍靳言點頭的瞬間，有一種寒意還是不由自主的在四肢百骸間流淌起來。
“樑露白是死在我面前的，是談安辰殺了她！”說到那三個字的時候，樑晨曦腦海當中浮現出的滿滿，都是談安辰脣角溫潤如玉的笑，與開槍時毫不手軟的凌厲，他真的是瘋了！
“我猜到了。”不過是談安辰被擡上救護車時的一個眼神，霍靳言就已經有些警惕。
“樑露白將我帶到那裡後，她說要跟我說個秘密，有關於談安辰的秘密……”樑晨曦輕擡手腕，那上面的淤青在雪白的肌理上顯而易見，似乎是在提醒著樑晨曦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低頭看著那上面的淤青，門邊卻傳來異樣的開門聲，擡頭一看，卻見談安辰手臂上掛著繃帶，正笑著看向他……
………………
樑晨曦在心裡打了個寒顫，面上卻不動聲色，看著表情滴水不漏的談安辰，真的覺得他裝的太像了。
“晨曦，你好些了嗎？”談安辰走進來，身著同樣的病號服，除卻失血的蒼白，卻並沒有喪妻的悲痛。
“嗯。”樑晨曦的手一下子落進霍靳言的掌心內，手指冰涼。
“露白的事情我聽說了，節哀順變！”既然他要裝，那麼自己就索性陪著他裝！
看著走到病牀邊的談安辰，樑晨曦的腦海裡卻全都是他射殺樑露白的兇狠模樣。
不對，就算是殺人的時候，他也只是噙著一抹淡淡溫柔的笑，似乎看不到樑露白的痛苦！
“嗯，我會的。”談安辰的表情依舊是淡淡的，只是眼神落在霍靳言臉上的時候，頗有些耐人尋味。
一時間，兩人都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沉默的看著彼此。
樑晨曦看著眼前這張同自己記憶裡並沒有多少差別的臉，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起樑露白死之前不斷張合的脣瓣，樑晨曦讀懂了她臨死前想要表達的意思，可也因著如此，樑露白在最後的時刻，將樑晨曦拉入到了無盡的深淵當中！
“安辰，有件事我一直都很想問你。”樑晨曦突然開口，清透的眼底一閃而過淡淡情緒。
談安辰手中的動作停頓了下，似乎從很很早之前樑晨曦就不曾這麼和顏悅色的對自己說過話了，他將這一切都歸於自己‘救了’她的這個可能性。
“什麼事？你問，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談安辰自發坐了下來，笑著開口。
樑晨曦就這樣看著他，卻是半響說不出一句話，腦海當中卻意外的浮現出當時在等阮綰時遇到談安辰的畫面，那時候，他是與一個身著長款風衣的男人見面的，儘管是在盛夏天氣裡，卻依舊做出那副打扮，不由令人生疑。
“你和我爸爸不是父子卻勝似父子，難道他回來後就沒有跟你說起過七年前的那些事嗎？”
樑晨曦看著談安辰，不放過他臉上任何的表情，話音剛落下的瞬間，他的笑容凝結，卻是轉瞬即逝。
“樑叔的事，又怎麼會跟我一個晚輩說呢？晨曦，很可惜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你……爲什麼突然問起當年的事？”
這次，反倒是談安辰在觀察她。
“沒什麼，你也知道七年前那天的事我所有的記憶都沒有了，可這次因著樑露白的關係，我好像想起了什麼……”
談安辰眼底一閃而過一抹冷芒，卻礙於霍靳言在身邊不方便過問太多。
“是嗎？痛苦的記憶，還不如不想起來的好，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也多休息！”
說完這句話，談安辰轉身朝著外面走去，可樑晨曦卻還是在最後的時刻叫住了他。
“談安辰，樑露白喪禮那天，我想去，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久，我要送她……最後一程！”
………………
談安辰離開後，樑晨曦望著他背影許久，突然，眼前被一道黑影蓋住。
擡頭看去，卻是霍靳言，他看了眼輸液管，不知不覺中裡面的藥劑竟然已經沒了。
“別去叫護士了，你幫我拔吧。”樑晨曦笑了笑，或許是剛纔應付談安辰太過費力，此時她多少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霍靳言抿了下脣，倒是真的幫她拔起針來。
挑開手背上粘著的白色膠帶，樑晨曦的視線從頭到尾都沒有從他臉上移開。
“霍靳言，是不是不論我想要做什麼，你都會幫我？”她突然開口，霍靳言手中的動作倏然停下，可下一刻不過只是一秒的功夫，樑晨曦手背上的針頭就已經被他拔了下來。
“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幫你。”沉穩而又低啞的聲音響起，樑晨曦看著他的臉，笑了笑。
“就算是這件事有可能會跟霍家牽扯到一起？”她又問。
“我剛纔不是說了，不論做什麼嗎？”霍靳言的回答簡單有力，卻不會讓人去質疑他所說的是假話。
樑晨曦無力的笑了笑，見到霍靳言要出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霍靳言不解的回頭看著她，卻在看到樑晨曦眼神的一瞬間懂了所有，放下手裡的東西重新坐回到病牀邊上，看著她的臉，握著她的手。
“你上來陪我好不好？我們一起睡。”說完，樑晨曦也不管霍靳言同意不同意，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薄被。
此時的樑晨曦長髮披肩，盈盈眼底透著睏倦，纖瘦的身形鎖骨突出，霍靳言沉默了兩秒，最終還是妥協。
剛一上牀，樑晨曦就已經靠了過來，將側臉貼在他胸口上。
“我……推開了那扇門。”若是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懂樑晨曦這句話的意思，可是霍靳言卻是懂得。
沉默的擁她在懷裡，霍靳言知道，此時在自己懷中的樑晨曦，已經擁有了全部的記憶。
“晨曦，害怕嗎？”他輕聲的開口，樑晨曦起初先是搖了搖頭，卻在經過了些許遲疑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我以爲我不會害怕的，可是……”當樑露白的血濺在自己臉上的那一瞬間，彷彿就已經推開了記憶之門。
多少年前，曾經沈煙雨的血也是這樣濺在她的臉上。
“有我在，別怕。”霍靳言緊握著她的手，比任何時候都要緊，他沒有開口說的是，他也在害怕！
當今天知道樑晨曦有可能出事後，他體會到了這輩子自己從未有過的害怕與擔心！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牽動他心的人已經太少太少，而每牽動一次，便是撕心裂肺痛徹心扉！
“好，有你在，我不怕！”
樑晨曦輕聲的迴應著他，就像是能夠感應到此時霍靳言心底的煎熬般，將臉更深的埋進他堅實的胸膛當中。
“我困了，想睡了……”明明才從沉睡的狀態當中醒來，可剛纔的那番已經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鼻息當中聞著好聞的木香味，眼神卻落在早晨手指被鋒利刀口劃過的痕跡。
霍靳言沒有說話，卻將她摟得更緊，大掌輕拍在她後背處，就像是哄小孩般。
沒多時，樑晨曦勻稱的呼吸聲傳來，似乎已經陷入到了夢鄉當中，霍靳言卻是徹夜難眠，他不由回想起早晨從睡夢中醒來，卻見不到樑晨曦的畫面，反反覆覆的煎熬著他的神經。
動也不動，僵硬的任由樑晨曦倚靠在自己的懷中，而這份僵硬，很明顯引起了樑晨曦的不滿。
“靳言，別這樣，我沒事了……”小聲的開口，樑晨曦卻沒有將眼睛睜開。
“好。”依舊是簡單的迴應，霍靳言如她所願的閉上眼睛。
偌大的白色病牀上，樑晨曦與霍靳言倚靠著彼此，就連手都是握的緊緊的……
………………
第二天早晨沈煙雨一早就將熬好的小米粥帶來，又叫傭人去s市最知名的小籠包店帶回了噴香的小籠包。
當她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樑晨曦已經醒了，下意識的朝著她做出一個噓的手勢。
沈煙雨定睛一看，卻是霍靳言躺在樑晨曦的身邊，似乎還沒有醒。
對於這對小兒女的親暱，沈煙雨似乎已經見怪不怪，伸手將保溫桶放在牀頭櫃上，看了眼樑晨曦，動作卻倏然停下。
她總覺得，晨曦似乎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樣，至於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