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心內便更疑惑了。可是義父已經沒有解釋的情緒。

他只是輕輕對我說：“鳳凰，我給你的篞，還帶在身邊吧！”

我點點頭，他繼續說道：“沒事的時候，心情煩悶時候，就找個角落，吹吹篞吧。”

“義父，當年也是如此？”我想起了公孫信說的太后之事。

“傻孩子，哪個人沒有年輕過？義父年輕時除了一心爲國出力外，也做了不少傻事。那隻篞，陪我度過了許多時光……”義父的眼睛幽幽地。

“義父，你……真的愛過太后麼？”虢國的太后我至今都沒有見過，據說，深處宮中，運籌帷幄，美麗絕倫。

“鳳凰，你中了情蠱之毒，實在是不應該過多地問這些男女之事？這對你不好。義父已經老了，待皇上歸政後，我也該歸隱了。”

我心中替共工羲不安起來，我問義父：“那麼，黑孫也是在除掉的名單裡嗎？”

獨孤悲涼看著我道：“這便是殘酷的政治。”

我急切地追問：“那麼，既如此，共工羲會死嗎？”我想起了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有血緣之親的人。

“或許，他肉體上還活著，但是精神已經滅了。”獨孤悲涼頗有深意地看著我。

我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我突然覺得心中是這般的累。

我找不到解脫的辦法，只得無奈地緩緩說道：“看來，這形勢是越來越複雜了。而我，獨孤鳳凰，也已深陷其中，這是我的宿命了。”

“鳳凰，不要多想了，或許，事情不會像你想的那麼糟，總有轉機。”他朝我笑笑，獨孤悲涼一生戎馬倥傯、名震天下，一生遭遇種種不測，但是總能化險爲夷。所以看慣花落花開、雲捲雲舒了。可是我沒有她那樣的經歷，自然也不可能做到他那樣的開闊。

“鳳凰，義父累了，明日我還要趕到皇宮，商量和匈奴的邊界開通貿易之事，我看，這和也有和的好處，義父作戰了幾十年，確實是感到很累很累。”

“那麼義父就早些休息去吧，累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其實鳳凰希望義父能夠早日退隱，尋一終生伴侶，相攜到老。”

獨孤悲涼聽了我的話，笑道：“鳳凰的嘴，還是和小時一樣甜。義父……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了。你對義父所爲真的沒有一點兒怪罪吧！”他看著我，似是還不放心。

我便拉著他的胳膊，搖搖頭說道：“我怎麼會？早些歇息吧，義父。”

他看著我說道：“你也去休息吧。你身邊的兩個女娃，看來將你照顧的很好。如此我很放心。”

我笑了笑，看來義父人不在我身邊，確實事事俱都明瞭。

我道：“我在這園子裡走走，舒展舒展筋骨。你知道，我向來覺少。”

獨孤悲涼便不再拗我，獨自一人步入官邸了。

我看著他不過三十出頭，卻越發顯得孤單淒涼的背影，心中一陣難受。

我又轉過身，坐到這涼亭之下，樹叢中微有清風襲來，吹的我單薄的袍子格外的舒服。

我便在這園子裡隨處走著，我其實向來就有飯後走走活動筋骨的習慣。

走到園子的盡頭，看見那間小屋子裡隱約還傳來燭光，我心想，這駝公公難道還不曾睡覺麼？

其實有時候，我真想找個人，聽我說說自己內心中的事情。這個人只要靜靜地聽著我說就行，如是現成的聾啞倒好，這樣就不會將我所說的泄出去了。

我想到此，不由走到那間小屋子前，輕輕喚道：“駝公公還沒睡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