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秋霜的帶領下，車子外市外開去，至於開向何方，沈衣衣無從所知。

突然玄瑟的手機響了一聲，估計是凱東發來的信息，他直接就給沈衣衣遞了過去，默許她打開。

拿過手機，沈衣衣還真的是有點意外，他就這麼簡單地把手機交給她？面對玄瑟這無聲的信任，她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手機上的封面，是一副水墨丹青，畫著的是簡簡單單的山間雲海，傲視飛翔的丹頂鶴是整幅畫的中心點。

自由……

眼角的餘光看向玄瑟，像他這種坐擁一起的男人，爲何還想要追求自由。玄瑟，你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是比看起來的光鮮更爲黑暗嗎？

“怎麼？”感覺到她的目光，玄瑟也不用回頭，只是淡淡地問著。

“沒，就是覺得你也挺辛苦的。”沈衣衣低聲回答，便是迅速點開信息看著凱東發來的挺複雜的內容。

玄瑟微微一愣，她從何而得的感想？回頭看著她，那張普通的臉上眉頭淺皺，似乎在努力地理解著信息的內容，這讓玄瑟不禁在想，他的手機上有什麼會讓沈衣衣覺得他‘挺辛苦’的東西。

沈衣衣在努力理解信息的內容，裡面包含了一大堆學術的字語，難道說凱東一向這樣跟玄瑟發信息？他怎麼那麼囉嗦啊！直接髮結果不就好了！

但生怕會錯過什麼，沈衣衣只能是一點一點地把信息看完，看到信息的最後部分，總算有一句她能夠理解的話。

【人偶上的DNA與出事的小女孩DNA所吻合，身份是楊可莉，6歲，死亡時間8天前，被害地點不詳，家庭成員父親出租車司機，母親護士，地址……】

這是什麼……

沈衣衣雙眼瞪得圓潤，這信息內容算是什麼……

失蹤……

肢解……

人偶……

死亡……

“玄瑟，停車……”

沈衣衣突然雙手捂著嘴巴，一陣反胃感衝擊而上，待玄瑟急剎車之後，她慌忙地衝到路邊上吐了起來。

腦海中充斥著各種凌亂的畫面，莉莉她……被肢解了……

被造成的人偶……送到了她家裡……

嘔……

反手抓住那走到她身邊的玄瑟，沈衣衣甚至沒有擡頭，卻是怒聲地問道：“到底是誰！到底是誰如此殘酷！那明明只是個孩子……那無辜的孩子……”

雙手不斷地顫抖著，她渾身都顫抖著，恐懼與憤怒交集的感情，讓她無法冷靜下來。

玄瑟並沒阻止她發泄，只是淡淡地看著手機上信息的內容，啊，原來如此，他就猜到是這樣。信息前面一大堆都是講述怎麼把肉體的蛋白質混合到樹脂膠內，也就是製造出這個人偶肢體的方法。

還真的是惡趣味呢，不管是製造的人，還是那俯身的惡靈。

信息再度響起，是凱東告訴他，鄰市的某個醫學機構有進行關於蛋白質混合物的研究，而莉莉的母親則是其中一員。

回了信息讓凱東去處理別的事，玄瑟這纔看著那在自己面前顫抖著的女人。

突然一把把她拉到面前，淡漠地看著她那雙因憤怒而不敢的眼睛，這種時候她的眼睛是最爲迷人的。

“不甘？憤怒？還是害怕？”淡漠地看著她的眸子，玄瑟似乎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讓她參與進來，就是因爲這雙眼睛，這雙莫名堅強的眼睛，有著不肯言敗的目光，十分漂亮。

而他的內心也是有點動搖，是嗎，沈衣衣也察覺到這次的事不是單純的冤魂報復那麼簡單了嗎？不過現在不能讓她知道，又或者說以後也不會讓她知道，畢竟這些陰謀，全都是衝著他而來的。

是嗎，藉著折磨沈衣衣來折磨他？

玄瑟不自覺地冷笑，那麼，這張挑戰信他是接下了。

“如果你要回去，我讓凱東來接你。”脫下西裝給她披上，也是借勢緊緊地摟著她的肩膀，玄瑟擡頭看著遠方，淡淡地說著。

沈衣衣拼命搖頭，她是害怕，她是憤怒，她更是不甘！她要親眼看到這事得結局！

“那就深呼吸，我們繼續走。”玄瑟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攙扶上車，又是在車內給她找了瓶水，剛纔吐得那麼厲害，也該緩和一下。

車子再次上路，在那逐漸沉靜的夜色下，緩緩地往真相接近。

折騰了一天，沈衣衣最終是靠在座位上睡著了。

玄瑟看著前方那被夜幕籠罩的熟悉而陌生的城市，選了個安靜的地方暫時休息，並沒有急著去目的地。

爲了不吵到沈衣衣，他悄悄下車，在車外與冬雪秋霜交代任務，此外，還有他讓凱東喚醒的另外兩個式神，在玄瑟的招呼下，也匆匆出現在他身旁。

看著身邊飄著的四個各色的女子，玄瑟的臉色非常沉重，冷聲地吩咐：“把這個城市視察一遍，天亮回來彙報。”

四個女子微微欠身，便是各自散去，冬雪稍微留步，停在玄瑟面前，請求他讓自己留下來保護，畢竟保護好主人才是她迫切的責任。

“冬雪，你的意思是，少了你我就無法保護自己嗎？”玄瑟冷漠地看她，那危險的目光讓冬雪渾身一震，連忙跪下，請求原諒，旋即快速地散去。

玄瑟冷哼，他也不想發怒，但冬雪的行爲，讓他想起了顧連瑾說過的話，那句話還真的深深地刺激到他的自尊心。他是不是應該讓對方明白，有些手段，他是能夠做到的呢？

靠在車門上，玄瑟擡頭看著那點點的繁星，車廂內，沈衣衣雙手緊緊抱著水瓶，眼睛泛著淚光地熟睡。

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就像那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一樣。

此日，就像是戲劇性的發展一樣，是個陰雨的天氣，無盡的昏暗遮擋著天際的赤陽，風吹樹影，沙沙作響，讓人毛骨悚然。

“要下雨了。”車廂內，玄瑟淡淡地說著。

而坐在他旁邊的沈衣衣，卻是愣了半天才搞清楚什麼狀況，等等，她昨晚跟玄瑟單獨過夜了？！

若不是手中還抱著水瓶，她早就尖叫起來了。目光帶著異色地看著玄瑟，這男人沒有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做什麼吧？

就像是看懂了她的表情一樣，玄瑟回了一個淡笑，那種享受完畢似的笑容，讓沈衣衣不自覺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他果然有做什麼嗎？

突然覺得倒後鏡有什麼影子在閃動，沈衣衣迅速地扭頭看過去，卻又是什麼都沒看見，而外面因爲風吹的原因，昏暗的樹影讓環境變得十分的恐怖。

“玄瑟，爲什麼要把車停在這裡？”在這種荒無人煙的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