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身影及時地出現在眼前，沈衣衣微微一頓，想要伸手去阻止他，反而被推倒在牆角。
明顯地看著如同利爪般的黑氣刺下，但，擋在她面前的玄瑟，卻是面不改容。
“玄瑟，我犯的過錯，也讓自己承受一下魯莽的後果如何？”沈衣衣努力讓自己笑，但此時她卻更想哭，爲什麼？爲什麼每一次都要來救她呢？沒有意義不是嗎？根本不值得不是嗎？
“笨蛋，呆著別動。”玄瑟苦笑，她這種表情還真的是犯規，本來怒她四處亂竄，如今卻怎麼也提不起火氣。
冷汗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他今天已經承受了足夠多的鬼氣，如今再增加幾倍的份量，即使是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住。
但現在這種時候，可不能在沈衣衣面前展露出一絲的痛楚，不想讓她擔心。
汗水滴落在沈衣衣的臉頰上，讓她不禁擡頭，雖然玄瑟不說，甚至不表現出來，但一定很痛吧？
她的目光，從玄瑟身上轉爲看著他背後那張牙舞爪的黑影，此刻更多的不是恐懼而是憤怒。緩緩地伸手環過玄瑟的脖子把他緊緊摟住，這一次換作她在玄瑟耳邊輕語：“讓我保護你一次如何？”
玄瑟微微一愣，卻是無力掙脫沈衣衣的雙手，如今連站立都有點勉強，若不是沈衣衣此時只是在他耳邊低語，玄瑟還以爲她又要像上次那樣愚蠢地擋在他身前。
沈衣衣摟著玄瑟，雙手在不斷結印，雙眼卻是直視那團黑氣，輕聲細念：“臨兵鬥者接陣列在前！不淨之物，歸散！”
伴隨著陣法光圈自他們腳下擴散，玄瑟是真的意外，雖然聽店長說過沈衣衣有學，卻從未想過她能夠成功，這法術強大，但同時卻夾帶著很重的代價。當初沒有阻止沈衣衣學這個，也不過是希望她自己放棄。
法陣內，九字梵文飄浮而起，奪目的紫色光彩把房間都照亮了。
那團黑霧似乎很恐懼，想要逃卻又是無處可逃，而且這不是封印，不是攻擊，而是淨化。
玄瑟暗暗苦笑，還真的亂來，他好不容易收集的鬼氣，一下子就被她淨化了。不但如此，就連他身上也頓時一陣輕鬆，附在他身上的鬼氣也一併被消除。
這種大成功，似乎出乎沈衣衣的意料，只覺得有著什麼從自身被抽離一樣，眼神稍稍變得散漫，全身無力。
輕輕地搖了搖頭讓精神集中，剛纔房間內那種厭惡的感覺已經消失，這麼說她成功了？
重重地舒了口氣，沈衣衣無力地從玄瑟身上滑落下來，她卻是笑得開懷，與玄瑟雙雙地跌坐在地上，輕聲地傻笑。
因爲鬼氣被消除，玄瑟已經不像剛纔那樣乏力，看著在旁邊傻笑著的沈衣衣，他淡淡地說道：“以後，不許再用法術。”
“爲什麼？”沈衣衣不解，但看著玄瑟俯身過來，又讓她不禁嚥了咽口水，她現在可沒有躲避的力氣。
“我不希望自己努力保護的人，卻愚昧地去送命。”輕輕地捏著她的臉，讓她的視線與自己相對，讓她不能忽視自己眼中的嚴肅和認真。
如此近距離地看著玄瑟，讓沈衣衣臉上一陣燥熱，細聲地嘀咕著，想要躲避卻無能。
這表情，總讓人忍不住欺負一下。
玄瑟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緩緩地俯身而下，堵上那張還想著要反抗的紅脣。
所剩無幾的陽氣被玄瑟吸走，沈衣衣本來乏力的身子就變得更加無力，只能是軟綿綿地靠在玄瑟身上，眼神也變得迷糊，怎麼也無法集中。
看著她這反應，玄瑟就明白，果然是因爲法術的緣故而讓她的陽氣消耗了嗎？不過這樣也好，這樣沈衣衣也能安分一段時間。
握住她那無意與自己的手重疊的小手，軟滑的小手依舊是溫暖的，看著懷中的人閉目昏睡，玄瑟淡漠的表情也緩和了過來，拉著她的手放在脣上輕吻，細聲地輕語：“不要再做傻事了好嗎？不然的話我會忍不住把你鎖在身邊的。畢竟你這女人，似乎變得比我自己還要重要。”
那本來只是依靠在玄瑟懷中閉目養神的沈衣衣，此刻的內心卻是一點都不能平穩，他剛纔說了什麼？
這……算是表白嗎？
凌亂的秀髮擋住了她緋紅的臉頰，這一刻她內心竟是說不出的高興，卻又是茫然，她真的能夠迴應玄瑟的感情嗎？她真的配站在玄瑟身邊嗎？默默無名的她，只會爲玄瑟帶來麻煩的她，憑什麼能夠得到這份感情。
沈衣衣暗暗苦笑，心中的難受感覺讓她的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她願意爲玄瑟做任何事，卻唯獨這份感情沒辦法迴應。
帶著不甘，她微微地收緊了拉住玄瑟衣服的手。
待沈衣衣醒來，已是午夜，她是餓醒的。
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柔和的燭光，但映照著這個古老的房間，卻是格外的適合。
“醒了就過來吃東西。”玄瑟的聲音淡淡傳來，而伴隨著的還有他輕輕翻書的聲音。
沈衣衣微微側著臉，視線內能看到玄瑟坐在一旁的書桌前，藉著燭光看著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燭光下，他平時那冷峻的表情，如今似乎緩和了不少。回想起昏睡前的事，沈衣衣不禁翻身背對著他，果然不能用平靜的心情去面對啊。
半天沒聽到她有什麼動靜，玄瑟微微擡眼，淡聲輕言：“還有哪裡不舒服？”
得到的，是輕輕搖頭卻無聲的迴應。
玄瑟眉頭挑動，‘啪’地一聲把手中的書重重合起，又是重重地放落在桌子上，旋即，大步地走向牀邊，一把把沈衣衣扭轉過來。
“說話的時候，要看著我……”玄瑟這也不算責怪，就是不高興沈衣衣心裡有什麼隱瞞，卻沒想到的是，把她扭轉過來時候，看到的是一張驚慌卻泛著淚光的表情。
那雙漂亮得眸子內，除了那強忍著不滑下來的淚水，就是某種糾結、不安，而最多的情緒，反倒是不甘心。
“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我聽著。”玄瑟輕輕俯身，把她抱在懷中，緊緊地擁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