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有啊！”李曼拼命點頭，“你做的菜真好吃，尤其是這道糖醋排骨，我真是愛死了！以後你再給你老公做的時候，能不能也給我做一份？我給你菜錢！不然，再加點辛苦費也行啊！”
短短不到三秒的時間，她的情緒就已經扭轉回來了，還真是夠快的。
只可惜，她剛纔異常的反應已經落進慕靈靈眼睛裡，也被她給牢牢記在了心裡。
“你確定不說嗎？”慕靈靈再次問她。
李曼眨眨眼。“說什麼呀？你給我一個提示好嗎？”
“剛纔的提示我不是已經給你了嗎？我老公，他也很愛吃糖醋排骨，愛得發瘋得那種。每次只要我做這個菜，他都會很捧場的全都吃光。而且……”慕靈靈頓一頓，“他吃飯的姿勢和你很像。”
立馬慢慢咧開嘴。“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巧了，這說明我和你們夫妻有緣啊！那以後我就能更名正言順的來蹭飯了！”
說著，她轉頭看了看一桌的盤盤碗碗：“好吧，白吃了你的東西，我也不能沒有表示。這些碗筷就交給我解決吧！”
“你是打算落荒而逃嗎？”慕靈靈就問。
李曼伸向盤完的手僵住了。
她回過頭，大大的眼睛裡滿是不解：“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真的一點都聽不懂！”
“你懂，而且你知道得明明比我們都多，可是你卻一直在裝傻。”慕靈靈冷冷戳破她的假裝，“不然，爲什麼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卻從來沒有叫過我的名字，除非必要才管我叫一聲二少夫人。這麼疏離的稱呼，明顯和你的表現不符。”
李曼一頓，終於無奈撇嘴。
“你至於這麼聰明嗎？我一直以爲我表現得很好。”
“你真是這麼以爲的？”慕靈靈挑眉。
“好吧，我承認，有時候我是故意的。”話說到這裡，李曼終於不再強撐了。她肩膀一垮，頓時就跟個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學生似的，乖巧的站在慕靈靈跟前，“我心裡一直很矛盾，有時候想要一直瞞你們到底，有時候又覺得你們應該知道一點，就故意透露一點消息出來。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麼想的，所以我前前後後的表現一直很矛盾，矛盾得好多次我都想打死我自己！”
看出來了。這姑娘對她一會熱情一會冷漠的，一開始她都不明白她這是在幹什麼。直到那次，從殷鈴手上拿到那份資料。
慕靈靈擡眼看著她：“那你打算和我老實交代了嗎？”
“這個……我答應過家裡我最敬重的那位長輩，不能主動把事情給說出來的。”李曼一臉爲難。
慕靈靈玩味的勾起嘴角。
不主動把事情說出來，那就是說可以被動的說咯？看來，她其實還是更傾向於老實交代的。
既然這樣，那事情就好辦了。
慕靈靈點點頭：“好吧，現在你不主動說，我來問，你回答，這樣總可以吧？”
“這樣啊！”李曼稍稍猶豫了一會，就點頭了，“好！”
“那好，我問你，朱麗麗是你什麼人？”
李曼臉一白。
慕靈靈的心又狠狠一沉。“不能說嗎？”
“也不是不能說，就是……她是我外婆。”李曼想了想，還是說了。
外婆？這個回答又把慕靈靈給嚇了一大跳。她趕緊定定神，繼續問：“你外婆她……當初是不是去天寧市待過一段時間，而且工作內容是做舞女？”
“是。”
“她是不是跟在我老公奶奶的手下做過一段，後來被別家舞廳挖走了？”
“是。”
接連幾個是字鑽進耳朵裡，慕靈靈就知道事情大概可以下定論了。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只要再得到肯定的答案，她這些日子一直在尋找的答案、讓顧雋清苦苦追求了這麼多年的真相就能大白於天下。
慕靈靈開始緊張了。
她握緊拳頭，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力沉聲問：“後來，你外婆是不是和我老公的爸爸還有過一段？他們甚至還生了一個孩子？”
這話出口，李曼的臉都紅了。
但紅歸紅，她還是十分鄭重的把頭一點——
“是！”
呼！
真相大白，慕靈靈頓時就跟抽乾了渾身上下所有的力氣似的，一下子就癱倒在了椅子上。
李曼設想過無數種她得知最後的答案後的反應，卻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看著慕靈靈像是崩潰了似的倒在那裡一動不動，她嚇了一大跳，趕緊過來扶著她：“你沒事吧？”
“沒事，我只是太激動了。”慕靈靈擺擺手，好不容易纔讓自己坐穩了。
李曼這才慢慢放開手。
慕靈靈再緩一緩，才又看向這個明顯文靜內斂了不少的小姑娘。
“這麼說，其實你外婆是我婆婆，那我老公是你的……”
“舅舅。”李曼小聲說。
沒錯，舅舅。慕靈靈點點頭：“那我就是你的舅媽。”
“是啊，比我大不了幾歲的舅媽。”李曼苦笑。
其實她又何曾想到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現在身邊突然就多出來一個和自己差不了幾歲的外甥女，這感覺真是……慕靈靈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你和我們之間的關係的？”
“我好早就知道了。外婆這些年就一直沒忘了舅舅，每次只要有什麼關於舅舅的新聞她都要看了一遍又一遍，還得存起來，裝了好幾個箱子了！從我大概十歲開始吧，我就發現外婆居然訂了一份天寧經濟時報！而且每天都會看！你知道那對我的衝擊有多大嗎？外婆都那麼大年紀了，她對做生意沒有任何興趣，而且天寧市……那個地方真的和我們家沒有任何關係。我就去問她了，外婆一開始不肯說，後來才告訴了我舅舅的存在。當時我都差點嚇傻了。”李曼攤手。
“所以說，這次你是特地找上門來的。”慕靈靈肯定的點頭。而且，她還是故意主動來和自己套近乎。
“是。”李曼爽快的點頭，“是外婆讓我來的。她讓我來幫你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