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溫柔頓了頓。“好吧！我早就知道的，靈靈就是這樣的性子。喜歡一個人就掏心掏肺的喜歡，討厭一個人就徹底和他斷絕關係永不來往。現在，我應該就是屬於後者了吧？不過靈靈，不管你再怎麼討厭我，我還是想和你說，阿姨還有一些東西留在我那裡，我想你應該會有點興趣。什麼時候你想要了，那就打電話給我，我隨時等著你的來電。”
說著，她掏出一張精緻的名片遞給顧雋清：“請你幫我轉交給她。”
顧雋清收了。
李溫柔再看他一眼，衝他微微一笑：“靈靈嫁給你，至少這個選擇做得挺正確的。”
說完這句話，她就轉身慢慢離開了。
三個人這才繼續擡腳上樓。和桑櫻道別後，慕靈靈自然而然的和顧雋清一起回到了他的房間。
“名片給你。”纔剛進門，顧雋清就把李溫柔的名片扔給了她。
慕靈靈很想一把就把這張燙金名片給撕了！這麼精緻的名片、上頭的金絲鑲嵌、大家設計的字體，全都是榨取的她媽媽的血汗！
可是，她努力好幾次，始終沒有狠下心。
顧雋清就這樣站在一旁看了半天，這才一把把名片又從她手裡抽過來，三下兩下撕成碎片。
“啊？你幹什麼？”見狀，慕靈靈突然尖叫著撲了過去。
可是已經太遲了。那一張名片早在顧雋清手上變成了一堆碎末，還當著她的面被扔進了垃圾桶。
看著激動的撲到自己懷裡來的小女人，顧雋清沉聲說：“既然你辦不到，那我幫你做。”
“誰說我要撕了它了？沒了名片，你讓我怎麼聯繫她、怎麼把我媽媽的遺物拿回來？”慕靈靈大叫。
“現在她人還在，你隨時可以去找她。”顧雋清說。
慕靈靈就一怔。
再去找溫柔嗎？
“我覺得，你們需要再好好談談。”顧雋清又說。
慕靈靈抿抿脣。“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談的了。我現在看到她就噁心！”
“你就沒發現這個人很不對勁嗎？”
“有什麼不對勁的？你知道我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你就來說不對勁？你認識她嗎？你和她很熟嗎？才第一次見面，你就幫她說話了？”慕靈靈本來心情就不好，沒想到這個那人還幫李溫柔說話，她突然就火氣上涌，扯著嗓子又開始對他吼。
顧雋清似乎是習慣了她這瘋瘋癲癲的性格。安靜的等她叫完了，他才慢條斯理的說：“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看你看她的眼神，還有她看你的眼神，我發現你們之間的信息流通完全的不對等。”
想了想，他覺得自己似乎又犯了慕靈靈之前所說的‘不說人話’的毛病，就又補充了一句：“她有事情瞞著你。”
慕靈靈一驚。“什麼事？”
“我不知道。所以我讓你去和她再談談。”
有可能嗎？溫柔還有事情瞞著自己？慕靈靈聽他這麼說，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兩下。
其實，她也覺得很奇怪。才過了四年，溫柔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似乎這樣說也不大對，至少溫柔對自己的態度還和當初差不多，做錯了事被抓包後的反應也和當年一模一樣。可是，她記憶中的溫柔是絕對不可能做偷別人的勞動成果冠上自己的名義的事情的！不然，她們也不至於當這麼多年的好朋友。
只是昨晚上的她被憤怒矇蔽了眼睛，腦子根本就不能思考。現在聽顧雋清這麼一說，她才慢慢理出來這個大問題——就以溫柔昨天今天的表現而言，她還是傾向於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那兩塊頭紗都是出自她的手是事實，她的作品上頭打上了媽媽的標誌也是事實。甚至，她和媽媽一起待了一年，這更是不爭的事實。這些又該怎麼解釋？
慕靈靈頭都大了。
“我想去找桑姐說說話。”思來想去，她只想出這麼一個辦法。
顧雋清點頭。“我陪你一起。”
不用了……慕靈靈下意識的想拒絕。可是想到這個男人之前幾次的舉動，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隨你。”她輕出口氣，趕緊收拾一下，就去找桑櫻了。
桑櫻現在正閒著，看到他們夫妻倆出現在自己房間門口，她卻並不顯得驚訝，而是落落大方的給他們讓出空間：“進來吧！”
落座後，顧雋清就從隨身的皮包裡翻出文件繼續研究了。
慕靈靈看看他，就趕緊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桑櫻身上。
“桑姐，我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好啊，你說。”桑櫻笑瞇瞇的給他們倆一人倒了一杯熱茶。
慕靈靈就把自己和李溫柔之間的糾葛一股腦的說了。當然，那些疑問她也沒放過。說完了，她就眼巴巴的看著桑櫻：“桑姐，你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我覺得事情很奇怪，可是讓我就拿這幾點去找她說話的話，我又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桑櫻淡定的喝了口茶，才慢悠悠的開口：“在設計圈，抄襲是家常便飯。”
“這個我知道。”慕靈靈點點頭。其實在哪個圈子都一樣，把別人的勞動成果直接挪用到自己身上，只需要改改標籤，然後就能躺著賺錢了，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情，成了不少人撈快錢的手段。
“不過，抄襲別人的東西，就連別人的logo一起抄襲的案例卻很少見。這樣的事情，經常只會發生在那些沒腦子、根本就不懂行的人身上。”桑櫻又幽幽的說。
慕靈靈聽了，心口又是一震。她想了想，突然站起來。“我知道了！也就是說，這件事的確有貓膩！溫柔她要麼沒和我說實話，要麼就是隱瞞了我什麼重要事實。”
桑櫻對她的話不置可否，只繼續說道：“而且，一般抄襲的人，都臉皮特別的厚。被人發現後她不僅不會承認，反而會反咬一口。而他們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搶先佔據輿論優勢。而照你說的，你媽媽的畫稿都在她手上，你媽媽的logo也只有你們幾個人知道，而她的作品這幾年卻已經傳播得很廣了。如果她非說是創意撞了，那也說得過去。而一個已經小有名氣的設計師，和一個根本名不見經傳的、甚至都已經過世了的人，你覺得大家會相信誰？”
慕靈靈臉一白。
要是自己換個旁觀者的立場去考慮，她肯定也選擇相信溫柔。
所以，這就說明——溫柔的表現很有問題！她明明就可以選擇死不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