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不是我們醫(yī)院的英雄嗎?您在這幹嘛呀?”
葉重放下合十的雙掌,回頭一看,是急診科主任羅浩楠。
“羅主任,呵呵,您不在門診裡看病,到這來閒逛麼?”
羅浩楠一聽這話帶著幾分刺,臉上止不住的一陣抽動。隨即強(qiáng)制壓下心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的說:“哈哈哈,我已經(jīng)巡視完了,沒什麼要緊的事,就過來看看。”
他見葉重居然這麼快就平安的回來,心中大爲(wèi)不悅。剛纔正是他趁著衆(zhòng)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觀看葉重治療時候,偷偷將揹包拿走的。翻出來一看,只有些零散的物品,有些不甘的他繼續(xù)捯飭。直到在揹包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把菜刀,這才如獲至寶的跟正在住院的盧大宇說了情況。
原本以爲(wèi)這次不死也得判個兩年,正心情大好。沒想到這纔沒一會兒,居然就毫髮無傷的回來了?
越想越不痛快,羅浩楠微笑著想套話暗算他。
“葉重啊,你現(xiàn)在可是我們醫(yī)院的門面啊,對於外界的影響全靠你了。”
而葉重看了看羅浩楠那詭異的笑容,心裡一陣哆嗦,“這狐貍,老是想算計我,招你惹你了?唉,看來要做好同事間的人際關(guān)係真是難比登天啊。還是在部隊裡好,一羣戰(zhàn)友不分彼此,共同進(jìn)退,我還真是有些懷念那些傢伙呢。”
“羅主任過獎了,您纔是我們醫(yī)院的頂樑柱啊,而我……”他豎起自己的小拇指,賊笑道:“頂多不過是柱子上的一條蟲而已,呵呵呵……”
羅浩楠一聽,臉都綠了,斜嘴道:“你的意思是說,你要蛀掉我是吧。”
“誒誒,羅主任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您自己想象的。”
“呵呵,可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葉重?zé)o奈的聳了聳肩,擺手道:“無所謂,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要出去了。”
“出去?”羅浩楠瞪大了雙眼,用手指著他,說:“現(xiàn)在是上班時間,你不在醫(yī)院裡好好待著想上哪去?”
葉重呵呵一笑,湊近了道:“我現(xiàn)在還沒正式報道呢,你管我?”
“你……”
羅浩楠氣的緊握雙拳,咬牙切齒的,恨不的立刻拿起一塊磚頭拍死他,“你既然要在醫(yī)院裡當(dāng)醫(yī)生,就得好好按照醫(yī)院的規(guī)矩做事。什麼時候該上班,什麼時候該下班,都要按規(guī)章制度執(zhí)行。不然的話,我就踢你出去。”
看著他那張有些顫抖的臉,葉重歪著頭盯了一會兒,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搖頭道:“羅主任,虧您還是高材生呢,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麼?對於醫(yī)生來說,有病人就是上班,沒病人就是下班。若是按照規(guī)章制度死板執(zhí)行,難道要急癥的病人忍痛等我們上班麼?”
“你……這……我我……”
羅浩楠急的想跳腳,卻又無話可說。他眼裡的怒火足可以把葉重?zé)苫覡a。
就在這時,楊巧巧拿著個包裹跑過來,一見羅浩楠也在場,不由得將包裹抱得更緊了些,“羅……羅主任!你也在啊。”
羅浩楠瞟了她一眼,笑道:“巧巧,你這是幹嘛啊?”
楊巧巧看了看葉重,又看看羅浩楠,心虛的說:“我……我要跟葉先生去外面辦點重要的事情。”
這可把羅浩楠氣壞了,他用手指了指楊巧巧,又移到葉重身上,在兩人之間不斷的擺動著,“你們……你們……我不許你跟他出去?”
葉重當(dāng)即就笑了,撓了撓頭髮,道:“我說羅主任,楊巧巧跟我出去辦事關(guān)你什麼事啊?要你同意?”
“他是我這科底下的護(hù)士,當(dāng)然要經(jīng)過我的批準(zhǔn)。”
“嘿嘿,不好意思,忘了告訴您了……”葉重朝他靠近了兩步,神秘道:“今早我跟院長達(dá)成了協(xié)議,其中一條,就是要把楊巧巧歸給我使用。從今往後,她就是我的人了。”
說著,他昂起頭,瀟灑的轉(zhuǎn)身一招手,“巧巧,我們走——”
“誒誒,好……好的。”楊巧巧迴應(yīng)著,朝羅浩楠點了點頭,“羅主任,那我……先走了啊。”說完便跑著跟上,留下羅浩楠一個人杵在那,瞪大了雙眼,望著兩人的背影,憤怒的將手中的一疊病歷表塞進(jìn)嘴裡,撕咬個稀巴爛。
“葉重,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葉重和楊巧巧來到了豐寧市的一條大江上——壽寧江。
這壽寧江貫通南北,是豐寧市唯一的水運交通渠道,也是八百多萬人口賴以生存的飲水來源。
葉重之所以選擇來到這裡,是因爲(wèi)他懷疑,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讓這麼多人中毒,極有可能是從市內(nèi)的水源侵入。兩人走到了江邊,葉重先讓楊巧巧拿出酸性試紙,用手沾上些水,滴了幾滴在紙上。
過了幾秒,那試紙變了另一種顏色。
望著變了顏色的試紙,葉重顯得有些凝重。他深思疑慮的想了想,又讓楊巧巧拿出試管,舀進(jìn)一半的水。再拿出酒精燈點著,將試管的底部放在火焰附近勻速的環(huán)繞加熱。
楊巧巧仔細(xì)的盯著那試管,不明所以。她蹙著眉頭問道:“葉哥哥,這個是要幹嘛?”
葉重一邊觀察著試管裡水質(zhì)的變化,一邊對她說道:“如果真的是這種病毒的話,裡頭會有個成份,性質(zhì)很特別,一般呈酸性,在顯微鏡下呈現(xiàn)梅花狀。當(dāng)溫度慢慢加速到80到85度的時候就會冒白煙。而且要緩慢加溫才行,太快、太慢,又或者沒達(dá)到這個溫度,或者超過了這個溫度,它就不會冒煙了。”
“不但這樣,而且平時大家喝水都要燒開,所以混合著沸水冒出的熱氣,很難被察覺。”
楊巧巧“哦”了聲,使勁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葉哥哥你真是好有本事,不但精通中醫(yī)刺血,連生物化學(xué)你都懂啊!”
葉重嘿嘿一笑,“那是,咱好歹當(dāng)年也是跟著最牛逼的老醫(yī)生混過,這些算什麼,還有許多你不知道的呢。”
“呀,那你師父是誰呀?什麼時候能介紹給我認(rèn)識下嗎?”
說到這,葉重突然沉默了下來,剛纔的笑意頓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哀傷的神情。
“他……他死了。”
“什麼?你師傅竟然……對不起,不該提起你的傷心往事。哦,我明白了,你要找的那人一定是殺死你師傅的兇手,所以你要找他報仇對麼?”楊巧巧突然想到了這點,睜大雙眼望著他。
而葉重卻搖搖頭,苦笑道:“不,老頭子不是被人殺死的,而是……”
正說著,他手裡的試管突然騰的冒出了一絲白煙,悠悠然然的,很是清淡,沒注意觀察的話根本看不出。
“哎呀,葉哥哥你看,冒白煙了。”
“嗯,看來我推測的果然沒錯,絕對跟那個傢伙有關(guān)。”
楊巧巧看著冒出絲絲白煙的試管,驚喜的叫道:“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什麼病毒,那你應(yīng)該可以配出解藥吧。”
聽到這話,葉重深沉的朝江面上一望,神情有些茫然,“解藥是能配,不過……要怎麼給大家喝呢?難不成廣而告之,大家都中毒了,快來我這領(lǐng)解藥啊!要這樣,你表姐肯定被撤職了。唉——估計這上下游水域,都已經(jīng)中招了。”
“這樣啊……”楊巧巧也跟著鬱悶,好不容易找到了原因,卻無法解決。
突然,她靈機(jī)一動,想到了一招,“對了,我們可以把解藥也放進(jìn)江水裡,這樣大家不都無形之中喝到解藥了麼?”
“啪”葉重用手指輕輕的朝她腦門上一彈,笑道:“傻瓜,江水這麼多,而且是流動性的,藥一扔進(jìn)去就被完全稀釋掉了,你當(dāng)是投井裡啊?”
“好痛哦。”她捂著額頭,埋怨的嘟嘴道:“要不然……包裝成飲料,天氣這麼熱,大家肯定都會買的,這樣就喝到藥了嘛。或者……把藥投進(jìn)可口可樂裡?”
葉重差點沒暈過去,他用手一拍自己的額頭,嘆氣道:“我的小公主,你那腦袋瓜裡都在想些什麼呀?有多少老人和小孩都不喝飲料的好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麼辦嘛?”楊巧巧有些急了,拿著一雙大眼盯著他,似乎要把最佳方案逼出來。
“唉,這個……”葉重站起身,摸著下巴來回不斷的踱來踱去,也沒什麼好辦法。
他鬱悶的一跺腳,哭道:“早知道就不接你表姐這破案子,搞的頭都大了,這真是……”
突然之間,兩人眼前猛的閃起白光,天上一道響雷轟鳴而出。
葉重仰起頭朝天上望了望,一片烏雲(yún)緩緩的飄了過來。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瞳孔猛的一縮,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