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是誰?
所有人心中帶著這樣的疑惑。
疑惑過後才從迷惑中回神,搖了搖頭,之前該做什麼仍舊做什麼。
不過剛纔那一幕,卻是深深紮根在衆人心中,怎麼都抹不去。
一剎那的美,永遠是無意識的保留,不隨著時間流逝而流逝,最多幾年或者幾十年後再記起,也是那空谷幽蘭的氣息。
倪星剛從醫院外進來就注意到周圍不尋常的氣息,順著感覺看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一個不屬於安市的女人。
說是不屬於,只從那女人周身的氣息就能明白,那是從大地方來的,根本不是安市的土生土長人。
倪星看著那女人拿著傘走進醫院,鬼使神差的,竟然跟在了後面。
因爲來過一次,向晚歌走起來熟門熟路。
很快就找到了院長辦公室,然後敲了敲門。
倪星看著那個女人進去,臉上帶著疑惑。
後來像是想到什麼,恍然大悟。
也不等了,轉身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他是骨科醫生,也快到了上班時間,安市雖然小,但看骨科的病人不少。
所以,儘管猜測到那個女人是誰,倪星還是盡職的工作去了,也沒想到怎麼去八卦一下。
八卦,他可沒那心情,每天累死累活,可比不得那些愛玩的。
能有現在的工作,他倪星可是在任上耗了八年,人生可沒那麼多的八年給她耗。
面對這麼個高材生,倪星心裡還真有些酸意。
安市第一醫院這一天可是十分熱鬧的,醫院腦科來了一位美女醫生,而是還是個高材生,怎麼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八卦。
向晚歌只是個普通的門診醫生,因爲第一天來,院長也沒想著讓她獨立看診,而是分派給醫院一位資歷有些老的女醫生。
向晚歌倒也沒說什麼,拿著筆記,簡單的和女醫生打個招呼就坐在了她旁邊,一句話都不說。
女醫生是陸萍,今年剛30歲,對於帶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外來醫生心裡並不怎麼舒坦,不過這是院長吩咐的,她只能照做。
大家同爲正式醫生,人家又是新來的,想來個下馬威陸萍暫時還沒那心情。
一上午,兩人算是相安無事。
中午的時候很多人得了消息圍過來,不過都離得遠,只有些膽大的過來打招呼。
向晚歌看一眼,點點頭,算是互相認識,不過態度並不怎麼熱烈。
一些熱情的被向晚歌冷淡的迴應搞得有那麼點點尷尬,最後也是一個個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然後下午,向晚歌‘冰山美人’的稱號就這麼新鮮出爐了。
第一醫院不大,醫護人員加起來也就那麼些,大家也都是熟人,現在來了這麼個新人,只可惜,貌似打不到一起。
有些人失望,有些人倒是嫉妒。
不過向晚歌對於那些八卦她沒興趣,也沒心思。
坐在陸萍身後,偶爾有人進來看診,向晚歌也沒把心思放在病人身上。
現在的她在想,到底自己來這裡工作是對的還是錯的?
憑他們家的能力,就算是坐著吃都能吃一輩子,本來就想過過小日子,現在竟然出來做個小醫生,是不是太過了?
這樣想著,向晚歌又想到家裡的葉陵君。
唔,還是先做著。
反正這醫院有一例自己挺感興趣的病例。
下午的時候陸萍終於發現身後新人的心不在焉,眉頭微微皺起,站起身:“這裡有些病例資料,你先看看。”
與其放著人在她旁邊無趣,她也不壓著人。這樣,兩邊都好。
向晚歌挑眉,沒想到這陸萍還算識趣。
淡淡的點頭,向晚歌抱著資料倒是毫不客氣的回了辦公室,留下陸萍差點沒氣的倒仰。
也不說聲謝謝?就這樣走了?連意思意思都沒有?
這人還可以更狂妄麼?!
向晚歌確實連意思意思都沒想過,大家都是面子情,她也沒興趣交什麼同事。
坐在辦公桌邊,向晚歌翻起了陸萍給她的病例。
挑挑揀揀,最後終於找到了她想要的。
湯三興,78,腦中有血塊和腫瘤,治療難度,非常難。
手指在‘非常難’這一欄中停留許久,向晚歌站起身,披上白大褂朝病房走去。
第一醫院的病房還是不錯的,最起碼也有所謂的貴病房。
向晚歌去的就是位於最高層的貴病房,找了一下,很輕易的就看到610號病房。
病房外站著兩個黑衣人,見向晚歌出現警惕的盯著她。
向晚歌沒多大在意,看了眼就轉到了605號病房。
這個病房也是有病人的。
拿著病歷資料,向晚歌似模似樣的檢查了下病人的身體,剛術後,沒多大問題。
“醫生,我這不會有併發癥了吧。”反正病人也不知道這是哪位醫生,逮到就問,總沒錯。
“術後恢復很好。”向晚歌調了下鹽水下落速度,又看向病人:“你的看護呢?”
“出去拿病歷資料去了,之前剛出去。”
“嗯,多注意休息。”
“謝謝醫生。”
簡單的點個頭,向晚歌這個上任第一天的醫生就下了住院部。
那邊的黑衣人見向晚歌從病房出來,又警惕的看向她,直到她進了電梯才收回目光。
兩人也沒說話,樓梯間又恢復成原本的寂靜。
610號病房的不同整個醫院都注意到了,不過也都認爲是哪個有錢人住了進來,其他的倒沒想那麼多。
畢竟安市還是個小地方,腦容量再大,再能八卦,也想不到什麼大陰謀身上。
平時聊天的時候聊聊就當談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向晚歌也是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病例,正好,給她練練手,好久沒遇到這麼有挑戰性的手術了。
只是現在,怕是人家也不敢讓她動手。
勾脣冷笑了聲,她不急。
回了辦公室的向晚歌又整理了一下病歷資料,然後重新回到陸萍身邊坐好,這一坐就坐到了下班。
第一醫院的腦科其實也就兩個門診,除了向晚歌跟著的這個,再有就是一個老者。
醫院新晉醫生,按道理晚上該聚餐的,不過向晚歌很乾脆的下班踩點走人了,他們也沒向晚歌的聯繫電話,只能各回各家。
有了向晚歌的第一印象,這些人只覺得新來的醫生不好相處。
醫院內大多都是中年人,或者上了年紀的,最不喜歡的就是這樣隨性的醫生。
不出意外,向晚歌上任第一天,討人厭了。
回家之後,向晚歌簡單的問了聲家裡發生的事,然後和葉陵君到武術房對練了一個小時。
大汗淋漓的回了房間,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又是火熱的一夜。
接下來的連續一個月,向晚歌在第一醫院算是徹底被孤立了,原本還帶著她的陸萍也向院長反應,她很忙,沒空帶著一名正式醫生。
最後經過院長慎重考慮,向晚歌成了第一醫院的第三名腦科醫生,也是有門診房間的。
不過因爲她的年紀,倒沒幾個病人敢讓她看,她也落得一身清閒。
因爲正式醫生的緣故,向晚歌去病房倒是勤了,那些黑衣人剛開始還忌憚向晚歌,後來知道這位是醫院新來的醫生也就放任了。
後來,向晚歌還親自進了610,看到了那位讓她非常躍躍欲試的病人。
老人臉色蒼白的躺在病牀上,不知道的還以爲嚴重營養不良。
好在,還能說話。
向晚歌簡單的問了病情,其他的倒沒做多餘的事。
這樣到了下一個月,老人有一天突然被送到急救室。
一直負責老人的是醫院那位老者腦科醫生,不過這次情況緊急,向晚歌剛好有空,被那位老醫生拉了進去一起搶救。
四個小時後,向晚歌和老醫生走了出來。
“年輕人,很不錯啊。”老醫生看著向晚歌,一臉不吝嗇誇獎。
關於向晚歌的話題他也聽說過,沒想到這丫頭倒是個深藏不漏的,雖然孤僻了點,不過醫術確實槓槓的。
“還行。”
“呵呵,謙虛好,不過也不用太謙虛。”老醫生說說,然後揉了揉肩膀離開了。
不過這次手術過後三天,老醫生邀請向晚歌去看了湯三興。
耗了一個多月,總算有點進展。
向晚歌臉上神情淡淡,即使面對老醫生的邀請也沒多餘的激動和興奮。
老醫生見了,心裡暗自點頭,這樣不急不躁的年輕人很少了。
他自然也聽說過醫院醫護人員對向晚歌的評價,以前沒怎麼接粗無所謂,現在接觸了,老醫生倒挺喜歡向晚歌的性子,最起碼不奉承也不諂媚,踏踏實實做事。
“這是湯老的病例資料,你先看看。”看完湯三興,老醫生把病歷資料交給向晚歌。
這份病歷資料可比向晚歌之前看到的詳細多了。
越是看下去,越是知道湯三興的病情不容樂觀。
除了腦科上的事,湯三興還有眼中的心臟病,血糖也很高,簡直就是一個玻璃瓷器,這一碰就能風崩離析了。
“怎麼樣?有什麼想法?”老醫生倒是躍躍欲試,見向晚歌放下病例,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覺得這個年輕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