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是不是該多謝許小姐提醒呢?”於青嘴角泛著笑容,眼睛裡卻一片冰冷。
“謝就不必了,我不需要。”
“哼。”於青這才神色不悅的離開了。
“嘖嘖,亞希,你跟著顧秋辭久了,這嘴皮子,可磨練的越來越厲害了啊?”這一幕,看的周雅直誇她厲害。
許亞希冷冷的瞥她一眼,她可沒忘剛剛哪個傢伙惹起來的。
周雅觸及她的目光,趕緊悻悻的別過頭去,埋頭喝水。
發(fā)生了這麼一幕,許亞希感覺自己吃飯也就沒有了胃口,不過她還是耐心陪著周雅把這頓飯吃完,然後才分道揚鑣回了家裡。
趙阿姨正在打掃衛(wèi)生,看見她回來了,便有些詫異,放下手裡的抹布走到她身旁問道;“怎麼回來的這麼早?我還以爲(wèi)你會跟周小姐在外面多玩一會兒。”
許亞希不想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告訴趙阿姨,於是轉(zhuǎn)移話題道;“逛了太久,肚子裡這個傢伙給我抗議了,所以回來休息。”
“是嘛!你現(xiàn)在是孕婦了,也的確是要注意了,以後逛街之類的,亞希你還是少去點,那種地方人多,就算要去,也得顧先生陪著去才行。”趙阿姨不疑有他,並且叮囑她道。
“嗯,我會注意的。”許亞希點點頭,不自覺打了一個呵欠,最近她好像變的越來越嗜睡了。
也許是懷孕的緣故。
而趙阿姨見到她打呵欠,以爲(wèi)她是累了,就催促她趕緊去休息一會兒。
許亞希也不逞強,點點頭進了臥室裡面,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她是被喚醒的,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是顧秋辭回來了。
他看到她醒來,捏捏她臉頰道;“起來了,居然這麼能睡。”
他的語氣寵溺,許亞希還看見站在門口的趙阿姨,她似乎在捂著嘴笑個不停。
許亞希瞬間就紅了臉,用只有她和顧秋辭聽得到的聲音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懷孕了,孕婦當(dāng)然要多多睡覺。”
顧秋辭不跟她爭辯,催促道;“你趕緊起來,換一件衣服,我們準(zhǔn)備出去了。”
“去哪兒啊?”許亞希摸不著頭腦的樣子。
“你說去哪裡?”顧秋辭看她一眼道;“不是早上說好了。”
“記起來了。”許亞希趕緊爬起來,鑽進了更衣間裡面,其實也不用怎麼換衣服,反正她現(xiàn)在就是一孕婦,穿什麼都一樣。
但是既然去見未來的公公,更甚者還要氣他,可就不能打扮太過平凡了,換了長裙和平底鞋,再把頭髮全部紮起來。
依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態(tài),也就只能這個打扮,要是平常,她肯定就高跟鞋穿起來了,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如果現(xiàn)在她還穿高跟鞋,估計沒走出臥室,就被顧秋辭拎著換了鞋子。
許亞希打量許久,覺得滿意了,才從更衣間走了出來。
“把這個帶上。”她一出來,顧秋辭就朝著她走過去,手裡不知何時何時多了一串碧綠的,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項鍊,他親手幫許亞希帶上了。
“這個很貴吧?”許亞希摸著那冰涼透綠的項鍊中間的小圓圈問道。
看起來好像不是她這個年紀(jì)帶的東西,拇指蓋大小的橢圓翡翠,泛著瑩瑩光澤,外面還踱了一層金,看起來奢貴又暴發(fā)戶的模樣。
“還好,這都是你婆婆留下來的東西,是專門給你的。”顧秋辭笑著道。
“胡說什麼呢?”許亞希被他那個婆婆鬧得有點惱羞成怒。
顧秋辭卻不以爲(wèi)意道;“不是婆婆是什麼?”
“我還沒答應(yīng)嫁給你,你說的這個稱呼是不是太早了些?”她有些不滿道。
“你這是怪我沒有求婚嗎?”顧秋辭故意調(diào)侃她道。
許亞希實在無語,指著牆上的壁鐘轉(zhuǎn)移話題道;“還去不去見你爸爸他了?這都幾點了。”
“走吧!”顧秋辭自然知道她在轉(zhuǎn)移話題,也不拆穿,拉著她出了臥室,跟趙阿姨打了聲招呼,兩人就出了門。
一路上,許亞希沒怎麼說話,一直看著車窗外的大街發(fā)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
顧秋辭知道她有些畏懼去老宅,其實說的更貼切的一點,還不如說是她不喜歡那裡的人。
比如顧德興,還有時娜。
他知道她心裡不歡喜去那裡,但是他要爲(wèi)她之前所遭受的那些不平對待,出口惡氣,就必須帶著她去。
他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苦心。
只是許亞希這會兒心裡十分矛盾,她一會兒覺得如果不是顧秋辭非要她去,她纔不會去那裡,這輩子最不好的回憶都在那兒了,怎麼會還想進到那裡面去呢!
但是另一方面,許亞希又想去那裡,想讓那些人看看,即使他們曾經(jīng)那樣算計她,逼迫她和顧秋辭分開,但是他們還是走到一塊兒了。
她能猜到,如果顧德興看到她的話,絕對心裡不會好過。
許亞希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面就有一股莫名的暢快的感覺。
她也承認(rèn)她不安好心,只不過,顧秋辭都幫著她,她此刻不報復(fù)一下那個老頭,誰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了。
所以,當(dāng)顧秋辭的車子停在院子裡面時,許亞希毫不猶豫推門下車。
等著顧秋辭走到她面前,挽起他的手臂,微微仰著頭,走了進去。
顧家大宅十年如一日的光景。
奢華大氣。
顧秋辭和許亞希還沒走進去,就有管家出來迎接問好。
然後領(lǐng)著兩人進了客廳裡。
許亞希一隻腳剛剛邁進客廳裡面,就聽見裡面?zhèn)鱽硪魂囀煜さ男β暎粲兴伎戳搜凵砼缘念櫱镛o,卻發(fā)現(xiàn)他並無任何反應(yīng),跟沒聽到一樣,走了進去。
她這才緊緊跟著他,也一同走了進去。
這笑聲不是別人發(fā)出來的。
正是已經(jīng)跟顧秋辭離婚了的時娜發(fā)出來的。
只不過,她都已經(jīng)跟顧秋辭離婚了,爲(wèi)什麼還會留在顧家沒有離開?
許亞希想她應(yīng)該不會是捨不得這裡,或者說那個女人又在計劃什麼不可告人的詭計?!
只是等兩人進了大廳,許亞希看到那驚人的一幕,才發(fā)覺她猜錯了,而且錯的離譜。
因爲(wèi)時娜,居然挽著顧德興的手臂,兩人齊齊坐在沙發(fā)上,模樣態(tài)度都不像一般人。
她反應(yīng)過來就看著顧秋辭,發(fā)現(xiàn)他居然並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
鎮(zhèn)定的很。
再擡頭看沙發(fā)上坐著的兩位,看到他們來了,也沒有迅速分開,顧德興還揚手喚道;“來了,就快點進來坐吧!還站在門口乾嘛?”
他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完全沒有半點羞愧的神色。
許亞希覺得這老頭子真是瘋了,再怎麼說時娜也曾經(jīng)是他的兒媳婦,他怎麼可以跟她在一起。
他顧慮過顧秋辭的感受嗎?
許亞希想離開了,可是卻根本拉不動他。
反而被顧秋辭帶著走到沙發(fā)旁坐下來。
“我們來了。”他面無表情看著顧老爺子道。
“哈哈……,回家就好,今晚,我們一家總算團聚了。”顧德興扶著靠在他身上的時娜的手道。
“一家?”顧秋辭微微挑眉。
“如你所見,秋辭,我決定跟你父親在一起,因爲(wèi)我發(fā)現(xiàn),他對我,比你對我好得多。”時娜回答,並且宣示主權(quán)一般,摟緊了顧德興的手臂。
“兒子啊!”顧德興裝作爲(wèi)難的樣子,指了指一旁的時娜道;“你看我,這也一大把年紀(jì)了,身邊也缺個服侍的人,而時娜她也願意,你看,我們就湊一塊過得了。”
“……”顧秋辭沒說話,只是仍舊挑眉看著他們。
顧德興就有些心虛了,他不動聲色的放開時娜,看著顧秋辭道;“秋辭,爸爸這也是,這麼多年,身邊沒有個伴,如今時娜她也願意,而爸爸也……總之你就不能祝福我嗎?”
說到最後,已經(jīng)是有點不耐煩了。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許亞希悄悄握緊了顧秋辭的手,生怕他動怒。
沒想到顧秋辭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才擡頭看著顧德興道“隨便你們怎麼樣都可以,只不過爸,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儘管說。”顧德興現(xiàn)在只要他答應(yīng),提什麼他不會介意的。
“您立一份遺囑,如果哪一天您不在了,那麼,公司股份包括您的私人一切財產(chǎn),沒有她的份,一點點都沒有。”顧秋辭毫不客氣道。
“不行。”顧德興還沒說話,時娜立即出聲反駁道,見顧德興狐疑的瞅著她,她連忙在心裡暗歎自己衝動,嘴上卻改口道;“我是說,老爺子,您還這麼年輕,立什麼遺囑,秋辭你這不是咒你爸爸死嗎?”
“這個……,時娜說的對啊!”顧德興責(zé)怪的看了眼顧秋辭,這小子好歹也是他生出來的,怎麼就對他這個父親這麼狠?他還這麼年輕,居然逼他立遺囑,有這樣咒老子死的兒子嗎?
“立遺囑並非是咒你死。”顧秋辭淡淡道;“只是想告訴一些人,我們顧家的東西,不是是個人,都能唾手可得的。”
說到這裡,他凌人的眼神驟然飄向時娜。
時娜心虛的往顧德興身後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