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月過去。
這天,還是白日。
沈崢安帶著三個人進了空間,他們幾個身上都沾著血跡,每一個臉色都不怎麼好看,還有一個已經昏迷過去,看起來奄奄一息。
靈泉水沈崢安也有份額,後來就沒使用過,這次是第一次使用,用來救他的手下。
這次的事情果然比想象中的還要危險。
餵了半杯靈泉水給重傷的手下,見其呼吸平穩,他坐在一邊將懷裡的賬冊拿了出來翻看著。
“公子,是這個嗎?”身邊的人問。
沈崢安點頭:“是這本。”
他看那昏迷的人甦醒來了,罵了一句:“那一箭傷不了我,以我的能耐能避開,下次不要這麼衝動了。”
培養一個值得信賴的得力手下,不容易,折一個都是損失。
幸好是剩一口氣,對方要一命嗚呼了,這裡的靈泉水可救不了。
再不濟,他身上還有護身符,按照楚姑娘說的,能抵擋攻擊,要不了他的性命。
但被罵的手下沒吱聲,彷彿在說,下次還這麼幹。
沈崢安:……
“你們都先歇歇吧,恢復了再出去,估計外面的人還在追趕我們的蹤跡。”他叮囑,這個時候出去肯定應付不了。
“屋子裡面有準備的乾淨衣裳,你們先換上。”
想了想,他又說:“你們不要去其他地方,就待在屋子裡面,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們拿。”
髒兮兮的,把楚姑娘的地方弄髒了怎麼辦。
三個手下沉默了,公子究竟是在意他們還是不在意他們呢?
在意,但不算特別多?
沈崢安也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清洗過,這纔去倉庫拿東西回來,倒也從不虧待手底的人。
回住處的時候,他見兩個手下盯著外面那些鮮花:“好看吧?”
兩個手下連忙點頭,是好看,他們沒見過開得這樣好的花。
“但只能看。”結果就聽到沈崢安這樣說,“別碰,長得這樣好看不容易。”
爲了讓這些花每一朵都好看,他用了不少心思。
而後手下看著沈崢安居然要親自下廚,就要幫忙,被沈崢安拒絕了。
“你們做得不好吃,我又不是沒吃過,別糟蹋了好東西,去一邊等著。”
現在又沒危險了,難得的放鬆,當然要他自己來,順便練一練廚藝。
三個手下相互看了眼,總覺得今天的公子怪怪的。
他們也不敢再插手,而是拿起果子吃起來,香甜脆,比得上物稀閣的香味了。但他們知道,物稀閣不是公子的。
“物稀閣是六殿下的。”沈崢安簡單說了下情況,“今天帶你們進來,你們也應該知道意味著什麼。”
本來能不用這地方就不用的,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手底下的人死。正好他也需要帶幾個人進來,便順其自然了。
三個手下都點頭,明白這樣的秘密在外面死也不能提。
其實沈崢安帶著三個手下進空間的瞬間,阿蒖就知道了,但她這會兒在靜月庵,沒空進去。
只留意了下沈崢安幾個的情況,幾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傷,只有他其中一個手下比較嚴重,但空間靈水就能救治,她就沒必要進去了。“最近沒有人來找楚小友嗎?”雲清師太笑著問,目光往院子裡面劈柴的安林掃了眼,彷彿在說,這人很好用,劈柴又快又好。
阿蒖輕輕笑出聲,然後搖頭:“沒有。”
“好用的人也不是哪裡都有的。”
雲清師太遺憾嘆了一聲,又看向在那邊曬草藥的桃蘭:“這姑娘心細,處理的草藥不錯,應懂些。”
阿蒖笑得眉眼彎起:“不好找的。”
“也是。”雲清師太唉了一聲,“反正貧尼不會輕而易舉放人,來都來了,怎麼也得在這裡待上一年半載的。”
“師太你還是太仁慈了些,三年五載也行。”阿蒖接話,“是他們自願的,又不是被迫的,來都來了,哪能輕而易舉走,是不是?”
雲清師太想了想,說:“也對。”
二人的聲音根本沒做掩蓋,遠處劈柴的安林,還有曬草藥的桃蘭,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一時感覺天都塌了。
他們不是沒試圖逃過,可每次那雲清師太都能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的身後,跟個鬼一樣,來了這麼兩三次後,他們總覺得不管做什麼,背後都有個鬼影跟著,一時都不敢再逃跑。
告別了雲清師太,回到馬車上,阿蒖和藍心說了一聲,就進了空間。
沈崢安的三個手下都吃了東西,現在已經在屋子裡面歇息。
沈崢安則是在澆花,阿蒖出現在竹屋面前的時候,他就察覺了,拿著澆水壺走回來。
“楚姑娘,好久不見了。”與此同時,他順手摘下了一朵好看的花遞到她面前。
阿蒖接過,看到他手臂上包紮過:“受傷了就好好養傷,澆花的事情不是交給藍心了嗎?”
“一些小傷,影響不大,好多天沒有照顧這些花兒了。”
“這次的事情辦得差不多,等殿下那邊安排人來處理好,我也能跟著回京了。”
說得這麼簡單,但想要完全處理好,時間估計要拉長到半年,畢竟牽連挺廣的。
等他回了京,就要專心準備科舉考試。
雖說對他來說,考不考都不會影響出頭了,但不考終究是一個遺憾,屬於他的東西總要拿回來。
等到了那時,他就可以問楚姑娘,願意不願意這輩子都收他一個人的花。
他在感情上雖沒經驗,但隨著這麼久的接觸,楚姑娘每次都收了他的花,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只是以他現在的情況還不夠。
取得狀元的頭銜,也只是一個開始。
想到這裡他一愣,原來他也不是沒野心啊,只是這野心長得有些歪了。
阿蒖瞥了眼發愣的沈崢安,又在想什麼?有時候怎麼呆呆的。
想到他不過是一塊小碎片,每塊碎片有點不同還是正常的,有些聰明有些傻點也不奇怪了。
晚上,江幟進來,拿到了最後一本賬冊和名單,喜出望外。匆匆和沈崢安交代兩句,也不多留,連夜進了宮。這個案子是皇帝讓他暗地裡查的,是對他的考驗,也是真的想解決這件事。
沈崢安和他的手下在空間裡養了三天,外面已經沒什麼動靜,他才帶著人出去隱匿起來,等著朝廷安排人來。
阿蒖這邊卻收到了一張請帖,邀請她賞花的,請她的人是戶部尚書千金左蘭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