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五名精英獵人中,穆非對花無泱最有信心。
無論從經(jīng)驗、反應(yīng)還是作戰(zhàn)的意識上,花無泱都可以稱得上五人中的第一,而且他心思縝密,遇事冷靜,很少會出現(xiàn)意料外的狀況。
如果排除獨眼對他的影響的話,花無泱應(yīng)該算是這一行人裡面最靠譜的了。
不過由於獨眼影響的存在,這次行動不知道會發(fā)生怎樣的意外,所以穆非才會一直爲(wèi)他擔(dān)心,怕他一個衝動將自己陷入險境。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穆非的擔(dān)心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穆非不知道獨眼和花無泱是怎麼遇到一起的,不過他心裡清楚,就算獨眼不找花無泱的麻煩,那傢伙也肯定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
別看剛纔穆非嘴巴里說的很輕鬆,其實他的心裡也是有些沒底的。這花無泱一看就是受了重傷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還有旁邊暈倒的奧蕾莉亞,她受的傷更嚴(yán)重,越拖就越危險。
得想法子快些將他們送出去才行。
時間緊迫啊,將他們送出去之後自己再回來與獨眼纏鬥也無妨,反正這一次他也想與獨眼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獨眼好整以暇的看著穆非,似乎從他那狀似輕鬆的表情裡看出了些什麼,一臉的興味。
“我沒想到你不僅打敗了我的分身,還重傷了露,你說我是不是該爲(wèi)你這完美的表現(xiàn)給你些獎賞?”獨眼笑瞇瞇的說道。
“獎賞嘛,你只要將這兩人放出去就行,我的要求也不高。”穆非倒是一點也不知道客氣。
“放他們出去?你倒是很有捨己爲(wèi)人的精神。”獨眼伸出右手用食指抵在臉頰旁,眼睛微瞇,“你就不擔(dān)心你自己麼?”
“如果你願意大方的將我們所有人都放出去,當(dāng)然是再好不過的了。”穆非聳聳肩,一副“反正你也不會這麼大方”的表情,無所謂的說道。
“呵呵,身爲(wèi)人類,你不覺得你有些貪心麼?”獨眼也不氣惱。倒是很有興致的與穆非開起了玩笑。
“喂喂喂,這可是你自己問我的啊。”穆非不滿的抗議。看到對方滿臉笑容的迴應(yīng),他嘆了口氣,有些無可奈何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腕,接著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放人,那我們也就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奧蕾莉亞怕是不能再耽擱了。而且花無泱的狀況也不明瞭,他必須抓緊時間。
“你就這麼急著送死?”獨眼見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不禁感到可笑,自己都還沒急著動手,這傢伙倒是急著尋死?這情景看著還真是有些諷刺。
“是不是送死可不是你嘴巴說說就是的。”穆非一邊迴應(yīng)著一邊召出了武器。
黯光吸收了露巖的血液之後,刀刃似乎變得更加黑暗,明明是金屬的質(zhì)地卻沒有反射出絲毫的光澤,看上去像是將所有的光線都吸收進(jìn)去了一樣,黑得沉重,黑得不祥。
而它的刀柄和護(hù)手則正好相反。同樣漆黑,但是卻光可鑑人,銀色的流光在上面滑動,形成扭曲的圖紋。
獨眼盯著他的武器,右眼微瞇,嘴角的笑容收起,神色看起來有些嚴(yán)肅。
“你的武器……”獨眼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後面的話語穆非沒有聽清楚。
穆非沒有再與獨眼多囉嗦,手握著黯光就朝對方刺去。
獨眼坐在椅子裡沒有移動,只是擡起右手輕輕一揮。
一道黑氣從獨眼的指尖流出。在半空中蜿蜒前行,與黯光的刀刃糾纏在一起。
穆非感覺到前進(jìn)的方向產(chǎn)生一道巨大的阻力。
他停下了腳步,用力揮動黯光,試圖將刀尖上的黑霧揮開。但是那黑霧卻像是黏在了他的刀刃上一般,任憑他如何揮動,依然不屈不撓的纏繞著。
黑霧並不是靜止的,纏繞之後還在緩緩流動,蜿蜒著朝穆非的手臂上滑動,如同黑色的毒蛇。
穆非停止揮舞黯光。收回手,將精神集中在右手。
黯光迴應(yīng)著他的專注,漸漸的發(fā)熱,暗紅色的流光出現(xiàn)在刀刃上,延伸至刀柄,一直到達(dá)他的手臂。很快,暗紅色的光澤形成一幅奇怪的圖紋,正如他手臂上代表著武器的紋路。
一般而言,這紋路代表著狩魔武器,當(dāng)狩魔武器寄宿在穆非體內(nèi)時,他的右臂就會出現(xiàn)如同紋身一般的圖案,而一旦他將武器召出,這圖案也就會隨之消失。
但是此時,黯光被他握在手中,同時他的手臂上卻顯露出這些圖案,只不過與平時的黑色不同,此時的圖案是暗紅色的,如同皮膚裡滲出的鮮血。
纏繞在刀刃上的黑霧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突然散去。
失去了桎梏,穆非甩了甩手臂,將刀刃重新對準(zhǔn)了坐在他面前的獨眼。
獨眼瞇了瞇眼睛,右眼的瞳孔變得血紅。
“本事真不錯。”獨眼將雙腿調(diào)了個個兒,左腿翹在右腿上,雙臂手肘只在椅子的扶手上,雙手在胸前交疊,眼神銳利的盯著穆非,“不過你覺得,你真的能擺脫我的能力麼?”
穆非皺了皺眉,他沒有聽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因此沒有開口,只是眼神中露出些許的疑惑。
“你以爲(wèi),在你昏迷的時候,我就完全沒有對你做任何的手腳?”獨眼笑了起來,右眼完全變成了黑紅相間的顏色,白皙秀美的臉龐顯得愈發(fā)的邪肆。
“什麼?”穆非眉頭皺的更緊。
他當(dāng)然沒有那麼天真,所以當(dāng)他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感覺在全身遊走了一遍。那個時候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是在做這件事,想看看獨眼是不是對他動了什麼手腳。但是當(dāng)時他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狀。
實際上這也是他一直有些疑惑的原因。
他原本以爲(wèi),獨眼可能過於高傲,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因此纔沒有採取任何的防範(fàn),任由他就這樣簡單的清醒過來。
現(xiàn)在聽對方這麼一說,穆非才知道,原來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只不過對方做的手腳太過隱蔽,自己完全沒有察覺罷了。當(dāng)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對方這麼說完全是無中生有隻是爲(wèi)了讓他產(chǎn)生一定程度上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