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非的眼裡，露巖距離他至少有超過百米的距離，雖然心裡知道事實不可能有這麼遠，但也萬萬沒有想到對方所站立的位置只與他半尺之隔。

露巖沒有抵抗，身子飛向半空，落地的同時翩然一翻。雙腳輕盈的踩在一片血泊之中。

穆非看著對方面帶笑意的臉孔，眉頭微皺，異色的雙眼像是燃起了火焰。

“你看上去很憤怒。”露巖輕聲說道，“爲什麼？”

“爲什麼？！”穆非冷哼一聲。嘴角揚起嘲弄的冷笑，一邊朝露巖的方向前進著一邊回答道，“你問那種可笑的問題難道不是爲了激怒我麼？”

話剛說完，穆非手中的黯光刺出，正對著露巖的雙眼。

露巖偏頭避開。一邊回擊一邊說道：“我可沒有你說的這種想法。”

“是麼？”穆非的語氣中充滿了質疑。

“我不過是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罷了。”露巖的語氣很淡，像是在述說一件很普通的事實，確實沒有一絲一毫的戲謔成分。

“答案不是很簡單麼？”穆非見對方確實不像在戲弄自己，聲音卻越發的冷淡，嘴角的嘲弄也更深。

“簡單？”露巖一邊躲過黯光的砍殺一邊挑了挑眉毛，黑紅相間的雙眸中露出嘲笑，“因爲你是獵人而我是惡魔？因爲我們是天敵？所以註定是站在相反的立場上的？”

穆非一刀砍在露巖的指甲上，激烈的碰撞產生點點火花，將全身的力量壓在刀刃上，兩人就這樣用純粹的力量相抗衡著。

“立場？”穆非呵呵笑道。“那種東西並不重要。”

“不重要？”露巖驚訝的微微張著嘴巴，顯然這種說法並不在她的意料之內。

“是的，不重要。”穆非抓住露巖驚訝時露出的一絲破綻，擡起腳朝她腹部用力一踢，同時揮動手中的黯光，黑影劃動之下，在對方的身上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線。

露巖吃痛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擡起手朝穆非胸口用力一推，使其倒退好幾步。

“如果不重要，那麼我們爲什麼要相爭？”露巖的臉因爲疼痛和怒氣顯得有些猙獰。高高躍起將利爪朝穆非的身上抓下。

穆非微微笑了笑，卻沒有動，反而合上了雙眼。

對方的能力可以欺騙人的感官，當然不僅僅只是視力。只將眼鏡閉上也破解不了。

但是穆非此時卻很有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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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感知穆非很清楚，他知道此時的自己比之前敏銳很多，只單憑直覺，應該可以破解掉露巖的能力。

在他閉上眼之前，他看到露巖高高跳起，此時周身的感覺也是對方正從高處朝自己撲來。

不過直覺告訴他。並不是這樣。

穆非嘴角勾起，睜開眼睛的同時身體朝左邊微側，擡起左手在胸前一抓。

纖細的手腕突然出現在他的左手中，被他緊緊的鉗制著。

尖銳的指甲幾乎貼在他的胸口上，指甲尖已經刺進了分毫，淡淡的血珠溢了出來。

露巖很震驚，盯著自己的手腕發怔。

“你的能力，真的很麻煩。”穆非嘴巴里淡淡的說著，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頓。

他用力一扭，將露巖的手臂扭轉到她的身後，朝上一提，她整條左臂被翻轉按在自己的後背上，如果是普通人，這一下子很可能直接脫臼。

露巖也感覺到了疼痛，用力迴轉身體，用另外一條手臂朝背後的穆非攻擊。

露巖攻擊的速度很快，但是穆非卻不慌不忙的偏過臉，整個身子用力朝前，直接將露巖按在了牆壁上。

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待遇的露巖，一時間只覺得驚怒交加。

“你問我們爲什麼相殺？”穆非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答案很簡單，因爲你傷害了我的同伴啊。”

話音剛落，黯光漆黑的刀刃刺入了她的身體，劇烈的疼痛從背上蔓延，像是要將她完全吞沒一般。

溫熱的感覺浸溼了她的後背，露巖不禁痛呼了一聲。

直到這個時候，黯光毫不留情的刺入了她的後心，露巖才真正的感覺到，穆非對她的殺意是發自內心的。

她瞪大了雙眼，眼中有著憤怒、痛苦，以及一抹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悲傷。

“原來如此。”露巖淡淡的說道，嘴角掛著一抹鮮血，笑得異常動人，“既然是這種原因，那麼還真是沒有一點回轉的餘地了啊。”

“你說的沒錯。”穆非一邊說著一邊將黯光從她的背上抽出，朝後退了幾步。

露巖一手扶著後背一手扶著牆壁，轉過身來，全身染血的她悽美的令人感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