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我誇了張萌萌一句，把無意中看到的畫面告訴了張萌萌。

“班裡除了你知道，還有誰知道啊？”張萌萌小嘴微張，微微有些驚訝地說道。

“知道的應該不多，或許就我自己碰見了也說不定。”樑菲雨也算是班裡的話題人物了，一旦她和金童談戀愛的事情屬實，班裡一定會炸鍋。可是現在班裡風平浪靜，樑菲雨的保密功夫做得不錯。

張萌萌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色彩。“路小凡，要不然我偷偷地幫你傳播一下，這種事情我最有經驗了。要是等他們自己發現還不知道猴年馬月呢？”

這句話倒是實情，張萌萌對於捕風捉影確實有經驗。還在一中的時候，她就曾經通過一組照片把我和蘇甜害得不輕。張萌萌不說還好，一說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我幾乎是有些蠻橫地吼道。

“路小凡，你幹什麼啊？”張萌萌也不願意了，從餐椅上站起來，“我這是在幫你，你憑什麼兇我啊？”

是啊，無論如何，她確實是一番好意。我微微有些歉意的說道：“剛纔是我不好，咱們也吃完了，走吧，回教室。”

張萌萌還是很不高興，不過也沒有持之以恆地表達不滿了。她只是選擇了沉默這種冷暴力來對付我。

我過意不去，輕輕推了她一下。“還在生氣啊？”

“我纔不和你一般小氣呢。”張萌萌嗔怒地看著我，“你還沒說你打算怎麼辦呢。就你自己知道了一點用處也沒有啊，你又不追她。”

“我是不追她，不是有人追她麼！你別忘了和她談戀愛的可是金童，就是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不是一個耐得住寂寞的人。班花是自己的女朋友，想想就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你說他能忍住不炫耀麼。雖然樑菲雨很可能警告他不讓他亂說，可是一些蛛絲馬跡總會露出來的。班裡不是有個女生暗戀金童嗎，放心吧，這種事情捂不住，早晚都會露餡的。”幸虧班裡還有個張萌萌，否則這些話我真不知道對誰說。

“還說不算計人家，路小凡，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些，所以才表現的無所謂的啊。以後和你在一起可要小心了，卑鄙的傢伙。”

艸，竟然這樣說我。“算計別人得有個前提，我必須是主動的一方。可我剛纔說的那些都只是客觀的分析。歸根結底，這一切的發生都是順其自然的，我既沒有找人故意傳播這些小道消息，也沒有正面和樑菲雨對抗，怎麼算是算計她呢？”

“我只是說說，你用不著口氣這麼兇吧？”張萌萌低垂著頭，口吻也是弱弱的。

女生有理就趾高氣昂，沒理就可憐兮兮，果然是能立於不敗之地。我徹底沒轍了，語氣也緩和了不少。“或許別人知道了情緒沒那麼激烈呢，或許樑菲雨和金童的戀情見光死呢，這樣以來，樑菲雨還是班長，所以你說我算計她我不同意。”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班長沒了，一點氣也沒有？”

“這件事情，我不會和樑菲雨計較，最後結果如何，順其自然就好。”

上午兩節課之後，我喊著大家去跑操。今天的班長就要到頭了，我要在最後體驗一把。出教室之前我發現金童懶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動彈的意思。我心中火起，老子現在還是班長呢，你就當著同學的面削我面子，也太過了吧。

不過同學們都在看著，我也不好當場發作，於是壓下火氣，儘量使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金童，去跑操了，你沒聽見啊？”

金童像是才聽見似的，他向我望來，眼神略顯迷茫。“哦，是小凡啊，有事？”

我還想再說，這時候樑菲雨插話了。“金童，還在那傻坐著幹什麼，跑操了？”

金童身上像是上了發條似的，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是，班長，知道了，馬上就走。”

叫樑菲雨班長，叫我的名字。聽樑菲雨的指示，對我的話置若罔聞。兩廂比較，高下立判。我若無其事地瞄了金童一眼走出教室，心裡卻在盤算著這是樑菲雨授意的，還是金童自作主張。如果是樑菲雨授意的，她未免欺人太甚，因爲班長馬上就是她一人獨有，她還來與我爲難，也太小家子氣。也有可能是金童故意擺我一道，藉此來宣泄以前他在我面前受到的屈辱。

我心裡恨恨地罵了句，老子都繳槍了，你們還大開殺戒，給我等著。

跑完操，實在不想面對以金童爲首的一幫人，我和田玉一起去廁所。本來想學他吞雲吐霧一把，可是隻吸了一口，我就放棄了。還真是羨慕那些把抽菸當作吃飯的傢伙，如此刺鼻的嗆味，他們是如何忍受的。

“田玉，你在這裡慢慢釋放吧，我先回去了。”我把吸了一口的煙直接扔進地上，一腳踩滅了。剛纔吸菸的時候，別人都在笑我。雖然善意的成分居多，可我也不想像猴子似的被人圍觀。

“凡哥，怎麼就走了，再待會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拜託，你下次留人的時候換個地方，我對廁所不感冒。”

還沒進教室，就聽到裡面一陣刺耳的笑聲。笑聲之後，金童的聲音響了起來。“就那個路小凡，馬上都不是班長了，還在那裝大蒜，他以爲他是誰啊？”

“金哥，路小凡那個人年齡不大，脾氣倒是不小，你就不怕他發火啊？”

“他算個屁，一個十四五的小屁孩整天來管我們，要是你們，你們心裡服氣嗎？”

“當然不服氣。真是爲菲雨叫屈，明顯人都知道班級實際上是她在管理，可是班主任表揚的時候都是把她放在後面，卻把那小子放在前面。不就是一中來的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切，一中來的怎麼了，一中來的學習成績不還是不如我們家菲雨？”

“你們家？”

“不是，我是說咱們班……”

我慢慢地靠近金童，是你主動碰觸高壓線的，既然你作死，我就成全你！

圍在他身邊的人一看見我來了，立馬沒了動靜。只有背對著我的金童屁股坐在課桌上，一點自覺也沒有。只聽他說：“你們不知道暑假的時候路小凡多麼齷齪，跟我們同行的一美女，人家根本就不想搭理他，他卻死皮賴臉的纏著人家合影。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怎麼有如此厚臉皮的人呢……喂，你們給點回應行不行啊……”

“說，我在聽呢？”我拍了拍他的後背。

金童轉過身來，一看是我，赫然變色。我不等他有所動作，一腳踹在了金童的書桌上。金童摞起來的書本沒有隨著慣性往前跑而是反身向後，嘩嘩譁掉在地上。

“路小凡，你幹什麼？”

“我幹你妹。”

我說著，直接跳上了課桌，不管不顧的就朝著金童的臉上踢去。金童倉促閃躲，避開了臉，身體卻躲不過，這一腳重重地踹在了他的脊背。

“艸，我跟你拼了。”金童惡向膽邊生，拿起後桌的課本就朝我頭上砸。我想都沒想，就把空中的課本踢散。課本紛紛掉落，可是我的腳步沒停，這一腳又踹在金童的胸口。

“路小凡，你幹什麼？”樑菲雨大喝道。

“你應該沒戴眼鏡，難道看不出我在幹什麼？”我冷笑道。金童抓住這個機會也不顧疼痛了，擡腳就朝桌腿上踢去。課桌上書本已經掉落的差不多了，這一腳如果被他踢中搞不好課桌真的會滑動，那時候我的下場可比課桌慘多了。幾乎是在金童踢中課桌的同時，我雙臂向前伸出，踮起腳尖向前趴去。

“啊……”我聽到有女孩子在叫，尤其張萌萌的聲音格外突出。

什麼都沒有發生，我雙手按在後桌的書本上，雙腳瞪著金童的課桌，就像做俯臥撐一般，趴在那裡。金童也不傻，又去伸手拉扯桌子腿。我雙臂一撐，猛然翻身，從俯臥著變爲仰躺，身體也滾到桌邊，看也不看就朝著金童踢去。金童手還沒觸及桌子，我已經攻了上去。他只得閃躲，這時候我也站到了地上。

“路小凡，別忘了你是班長！”金童盯著我，色厲內荏地說道。

“現在想起我是班長了，是不是晚了點？”我沒有跟他廢話，一個箭步就閃在了金童面前。金童返身想跑，我伸腿一擋，眼看著他就要摔在水泥地面，電光火石間，我雙手伸出，掐在他的腰間，慢慢地把他放在地面上。

班主任來的時候，我正在不知疲倦地往金童身上踹。倒談不上多大的力度，但是我要做一番表示，即使我不是班長了，你們要是想著對付我，後果就是現在躺在地面上的金童。沒有一個人來求饒，男生恨不能躲得越遠越好，女生對於男生打架很少會湊熱鬧。金童剛開始還裝了幾聲硬氣，到後來還是抵不住求饒。

“說，你是豬！”我一邊踹他一邊罵。

“我說，我是豬，我是豬，求求你，饒了我吧。”

“說，你是狗！”

“我是狗，我是狗！”

“艸，你到底是豬還是狗？”

“都是，都是。”

“放屁，你是豬狗不如知不知道？”

“路小凡，夠了。”

走進教室的班主任臉色鐵青，她看著我，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她的身後跟著樑菲雨，此時正神情複雜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