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場過後，晚餐重新進入正軌。
別人都在觥籌交錯，推杯把盞，相談甚歡。我插不上話，也不想插話。
可是，身在局中，怎能不入局呢？即使我不主動入局，別人亦會把我拖入局中。當然了，我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他們談起我是因爲這一餐氣氛雖然到了，但是缺少點樂趣。
“路小凡，聽說你進市一中了，怎麼樣，那裡的人沒有再欺負你了吧！”說話的傢伙長著一對虎牙。
看到他，我想要忘記的畫面又從腦海裡飄過。當初，虎牙對於教訓我絕對是熱情又熱心。往往周彤還沒說話呢，他就竄上來了。隔著桌子，我看了看和我隔空對望的周彤，給了她一個都是你惹的眼神，又把目光放在了虎牙身上。
“你這樣看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虎牙看我盯著他，語氣加重了不少，咄咄逼人的說道。
我覺得無趣，又垂下了頭。今天是同學聚會，我可不想跟他一般見識。尤其，他以前還是周彤身邊的一條狗。就當是給周彤個面子吧，雖然他當時打我的時候最是積極。
“虎哥，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你說到他的痛處了。”當時在班裡挺會調動氣氛的男生說到。
“我覺得這裡面彤姐應該最有發言權了吧，不是聽說彤姐在實驗中學嗎？”
虎牙一聽這話，當先跑到周彤面前說道，原先冷冷的面部硬是擠出一絲微笑。“彤姐，你現在是不是放過路小凡了，要不他今天來你怎麼不收拾他啊？”
“他？”周彤看了我一眼，貌似無意的說道，“怎麼會呢，估計我這一輩都不會放過他了。”
虎牙聽了周彤的話像是得到了指令。他刷刷刷幾步回到我們這桌，拿起一瓶還未開啓的青啤，也不用酒啓，直接用牙把瓶蓋咬掉。他拿著嘩嘩譁冒泡的啤酒，對我說道，“路小凡，男人不喝酒怎麼行啊！今天來的女生都起碼喝了一杯啤酒了，你不會這麼不給大家面子吧？”
“喝酒啊，我還未滿十六歲，還是不喝了吧。”對於他的那點花花腸子我是再清楚不過了。不過，這周彤也真是的，你說話就不能說明白一些嗎，害我平添這些麻煩。當然我也只是心裡這麼想一下而已，如果周彤當場站出來，我又覺得是她維護了我，感覺沒面子。
“路小凡，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大家都喝酒，你不喝，那你幹什麼？”
“你們喝酒我吃菜啊。總不能滿滿一桌子的菜都浪費掉吧。”
“路小凡，”虎牙的聲音大了些，他看著我，就像是見了殺父仇人似的，“我把你的酒也開了，你喝不喝吧！”
艸，威脅我？我心裡的肝火也起來了，我連看都不看虎牙，而是看著眼前的噌噌噌往上冒泡的啤酒，“虎牙兄，這瓶酒是你用嘴開啓的吧？”
“是我開的，怎麼了？”
怎麼了，打你臉！我也收起了先前的滿不在乎，冷冷的說道，“沒什麼，只是覺得髒而已。”我看到周圍的同學都在控制自己的表情，又加了一句，“大家別誤會，我說的不是啤酒髒，而是他的嘴髒。”
我的話一說完，笑點低的幾個人當場就笑開了。女生更是毫無顧忌的嬌笑不止。
虎牙看著我，臉色變了又變。“路小凡，你再把剛纔的話重複一遍。”
“我說這個世界上怎麼你這種傻、逼啊，喜歡被人罵。既然你喜歡，那我就讓你如願。說起來，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吧，虎牙不僅嘴髒，半個月不刷一次牙，而且身上更髒，三個月不洗一次澡啊。我就納悶了，城西難道很缺水，反正我家還好啊！要不就是你幹了缺德事，你家水管壞了沒人修。”
這次說完，連周彤都是莞爾一笑。
“你他媽的找死。”
虎牙再也忍不住了，當場就拿著一瓶啤酒砸過來。
好傢伙，要是被這一下砸中了，那還不得開瓢啊。幸好我反應快，只是一個側身，就避了過去。沒有找準目標的啤酒瓶直到撞到南牆才停止了前進的步伐，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我們有仇？”我的眼睛瞇了起來。本來不想動手的，看來又要破戒了。我從來不是個擅長隱忍的人。
虎牙被我一掃，竟然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看來，對於我的反應，他一定很詫異。在他的印象裡，我可是以見到周彤就求饒的主啊。
不過，他也只是小退一步，就停下了。“路小凡，你他媽的反了是吧，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應該是跟我兒子吧。”我輕描淡寫的說道。
“噗。”
包間裡又是笑成一片，原本變得緊張的氣氛因爲我的一句話又中和下來。
“我他媽今天削死你。”
虎牙徹底怒了，看樣子隨時都要爆發。
既然你要爆發，我就再添一把火。“哎，家門不幸啊，如此忤逆犯上的兒子，不要也罷！”
虎牙再也忍不住了，當下就朝我衝了上來。我心裡一鬆，總算他還有點清醒，如果他再用酒瓶砸我，我也只有奪門而出了。
既然你不拿酒瓶，那麼讓給我吧。我一抄手，就拿起了剛纔虎牙用嘴開啓放在我跟前的酒瓶子。
“小凡，不要。”
我隱約聽見了周彤的呼喊，但是這時候我可顧不上她了。虎牙也傻了，他全沒有想到我真的敢朝他砸過去，就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
就這點本事，我心中冷笑，手上不停。
當然，我不傻，這種太暴力的舉動，又是在公共場所，我可不會真的把瓶子扔出去。我用力的抓緊瓶底，手臂舒展開，全力一甩，啤酒瓶裡的酒水如同小弟弟灑出來的瀑布似的，盡皆灑在了虎牙的臉上。
虎牙本能的閉上了眼睛，我趁著這機會，一腳踹在了他的胯下，偏離小弟弟三釐米的位置。
虎牙終於反應過來我不是真的砸他，可是，已經晚了。我現在打架的經驗可以說是千錘百煉，就憑虎牙自己，我還真的不放在眼裡。
“路小凡，我要你好看。”
虎牙的臉色已經扭曲，他咆哮著朝我衝過來。
“小心瓶子。”我故意的大喊一聲，他一怔，看到我手裡只是一個小杯子，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我看你敢扔。
有什麼不敢的！我順手就把小酒杯砸了過去。兵法有云，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啤酒瓶我不敢砸你，難道啤酒杯我還不敢。
毫無意外的，酒杯順帶著酒水全都砸在了他的臉上。趁著虎牙一疼的功夫，我看準時機，跑過去一腳踹在他的腿彎處。虎牙吃痛，竟然一下子跪在地上。
滿座皆驚！
我和虎牙的打鬥也只不過一兩分鐘的時間，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就已經把虎牙踹在了地上。我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翻身跳在了虎牙背上。
拳頭如同不要錢的雨水似的，一個勁的朝他臉上招呼。當然，我嘴上也不帶停的，對於罵人我可是宗師級別的。別忘了，以前我被周彤痛揍，不敢還手，都是在心中招呼她的。
“好了，好了，別打了。”
班長終於反應過來，把我從虎牙身上拉起來。
“哎，和這種人打架都髒了我的手。”我故意拍拍身子，拍拍手，很是裝、逼的說了一句。包間裡同學們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好看。
虎牙被同學扶起來了，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突然面上一喜。
“彤姐，彤姐，這傢伙反了天了，我以前可是你的馬前卒，你要給我報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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