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雨扯住了餘玖的手腕,另一手熟練的把她的衣裳解了。
餘玖整個人都蒙了。
少年就該輕狂,可是……這也太輕狂了,就算兩人平時十分親近,可也沒到這種一言不和就開脫的地步。
“師父,你做什麼?”餘玖炸了毛,警惕的盯著他。
尾巴立起來,把裙子都撐起來了。
慕朝雨褪去她外面的衣裳,又開始扯裡面的中衣。
“身上哪裡傷了?”
“什麼?”餘玖一臉懵逼,“什麼傷?”
慕朝雨鳳眸低垂,眼底冰冷的光華就跟刀子似的,看的餘玖心裡涼颼颼的。
“你被夜清歡傷了哪裡?”
傷?什麼傷?
餘玖擡起空著的手摸向頭頂。
她的耳朵不是裂開了嗎,他是知道的。
慕朝雨眸子瞇了瞇。
“還有呢?”
餘玖愣在那裡。
她想起了當(dāng)初夜清歡割開她手腕取血的事了。
不過後來魔物羊幫她把傷口治好了,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慕朝雨自然也不會發(fā)現(xiàn)。
餘玖想不通,慕朝雨怎麼就知道了這件事呢?
今天他見夜清歡的時候,她也在跟前,根本沒有聽他們說起過這事。
慕朝雨看著小鳩一臉懵懂的樣子心裡越發(fā)不痛快。
小傢伙居然有事瞞著他。
要不是他看到了夜清歡的藥方,根本想不到小鳩會被人欺負到那種地步。
夜清歡以爲(wèi)他看不出,藥引雖然寫的很模糊,可是他是什麼人?
宮裡的妙手先生!
什麼樣的醫(yī)書沒看過,什麼樣的偏方?jīng)]見過。
當(dāng)他看到藥方上的那份藥引時,差點就把桌子掀了。
那份藥引居然是雪狼幼崽的血……
慕朝雨扯了小鳩的中衣,順著她的胳膊仔細查看。
餘玖支吾著想把自己的胳膊從他的手裡抽出來,誰知她這點力氣根本不敵對方,掙扎了半天,反把她累的氣喘吁吁。
“師父……你放手啊……”她感覺到慕朝雨的手摸到了她的尾巴,她氣的不行,卻又一點法子沒有。
因爲(wèi)只要被拉住尾巴,她就沒了力氣。
慕朝雨在她身上翻弄了半天,直到把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了個遍,這才收了手。
餘玖仰躺在榻上,身上中衣凌亂不堪,看上去就好像發(fā)生過什麼似的。
她咯咯咬著小牙。
可惡的慕朝雨,他這是抽的什麼瘋。
慕朝雨雙眉緊蹙。
爲(wèi)什麼他沒有在小傢伙的身上找到傷口留下的痕跡?
“夜清歡是不是取了你的血?”慕朝雨一字一頓。
餘玖想翻身逃離他的身邊,可是尾巴還在對方手裡,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認命的點了點頭。
慕朝雨臉色冷了下來。
“你爲(wèi)什麼不告訴我?”
“又不是什麼大事。”餘玖嘟囔著,“再說那傷口早就好了……”
“你被人欺負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慕朝雨覺得自己快要壓抑不住心裡的狂躁。
餘玖癟著小嘴,“反正都長好了,再說師父你現(xiàn)在這樣也是在欺負人。”
一句話把慕朝雨噎在當(dāng)場,半晌說不出話來。
餘玖偷眼打量他,見慕朝雨臉色不怎麼好,不敢再往下說了。
慕朝雨緩緩鬆開了手。
尾巴得了自由,餘玖嗖地一下從榻上跳下去。
慕朝雨本想提醒她先把衣裳穿好,可是小傢伙慌慌張張的,就像被火燒到尾巴似的,頭也不回的逃出門去。
慕朝雨剛伸出一半的手就那麼停在半空。
怎麼會這樣……
慕朝雨看著自己蒼白的指尖,默默收回了手。
如果那藥方上記的不錯,夜清歡一定是在小鳩的身上取了不少血。
可是爲(wèi)何他剛纔卻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傷口……
慕朝雨思前想後,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
起身下了榻,他想追出去。
結(jié)果小舍兒來門口傳話:“大夫人帶著兩位小公子過來了,說是這幾日落下了功課,要世子儘快補上。”
慕朝雨遲疑片刻。
他恢復(fù)行走的消息一定是傳到荊氏那裡去了,要不然他們也不會來的這麼快。
“小鳩呢?”慕朝雨仍不放心小傢伙。
“小鳩姑娘啊,她去找她的小羊了。”
慕朝雨這才放下心來,只要小傢伙沒有跑出這院子就行。
荊氏帶著她的寶貝長孫慕善元和庶孫慕順言到了小院,身後還跟著一大堆的丫鬟婆子。
進屋看到慕朝雨坐在輪椅上時,荊氏目光閃了閃,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狠。
“聽說你的腿好些了?”轉(zhuǎn)眼間,荊氏的臉上帶著慈母一般的微笑。
“還好。”慕朝雨讓小舍兒進來上茶,他垂眸看著茶盞,不鹹不淡的回著話。
荊氏不滿的看著小舍兒那雙粗糙的手,不悅道:“朝雨啊,你不要嫌棄娘多管閒事,你這院子裡伺候的人也太少了,你看哪家的少爺身邊不是由丫鬟服侍著,你這身邊也應(yīng)該多添幾個人了。”
小舍兒本就不是賣身的奴才,自然送茶時態(tài)度自然也不會那麼恭敬。
“不必了。”慕朝雨將茶盞放到桌上,“我習(xí)慣清淨(jìng),這院子人多了反而不好。”說著他轉(zhuǎn)頭吩咐小舍兒,“你去把四喜叫來。”
沒等小舍兒出門,四喜匆匆趕來。
“世子。”四喜走的急,有些氣喘。
慕朝雨眸子擡也不擡,“剛纔去哪了?”
四喜定了定心神,不著痕跡的看向荊氏。
“老奴剛纔讓四喜幫忙傳了個話。”荊氏身邊的一個婆子主動開口解釋道,“都是老奴的錯,想著小少爺?shù)竭@邊來應(yīng)該先給少夫人傳個話,也免得她擔(dān)心。”
慕朝雨瞥了四喜一眼,“是這樣嗎?”
“是……”四喜頭埋的更低了。
他本以爲(wèi)世子會追問下去,可是等了半天也沒有聽到聲音。
荊氏緊盯著慕朝雨的腿,那目光就好像要把他的腿盯出一個洞來。
“你父親要是知道你的腿恢復(fù)了,一定要高興壞了。”荊氏嘴角抽搐著,笑容有些僵硬。
“父親他,一定會覺得非常意外吧。”慕朝雨悠悠道,無人能聽出他話裡的諷刺之意。
荊氏一個勁的追問慕朝雨的腿是如何恢復(fù)的,但慕朝雨的態(tài)度始終不冷不熱,荊氏問了半天也沒有得到答案。
“時間不早了,帶慕善元他們?nèi)浚乙家豢妓麄冎岸加涀×四男┧幉摹!蹦匠甏驍嗔饲G氏的追問。
慕善元和慕順言被帶去了書房,荊氏跟在後面,竟然也跟了進來。
慕朝雨眼底閃過微光:“母親這是何故?”
“你上次說善元他不適合學(xué)習(xí)製藥,我覺著以前都是他母親柳氏教的不好,所以我想親眼看一看,這孩子是不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
慕朝雨脣邊掠過一抹諷刺的弧度。
看來荊氏今天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