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錦臉上的笑意早就斂住,漆黑的眸掠過涼薄的狠厲,將解開的袖口重新系好,看了眼腕錶,足足晾了唐政彥一分鐘,方擡頭,薄脣揚(yáng)起,“小叔說過,你真正安定下來的那一天,就算再忙,我也會參加你的婚禮。”
完全從長輩關(guān)懷小輩的角度出發(fā),可言下之意也特別明顯。
一個小輩胡鬧的婚事還沒資格勞煩他動身。
就算唐政彥是唐家第三輩的長孫也不例外。
高傲如此,唐政彥心裡的一團(tuán)怒火驟然被點(diǎn)燃,明明只是祖父的私生子,憑什麼這麼清高的挑釁他堂堂正正的嫡孫?
可他如今偏偏惹不得他!
窩火的冷著臉,粗魯?shù)陌醋∷螣燇愕念^往胸口貼,轉(zhuǎn)而假笑著對葉淮錦說:“小叔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跟煙筱的感情貌似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糟。”
“哦?”葉淮錦挑眉,嘴角微勾,“我還誤以爲(wèi)病房裡的小姐是侄媳呢。”
唐政彥臉上掛著假笑都快繃不住了,臉色是越來越難看,礙於尊嚴(yán),還是笑著說:“你的以爲(wèi)是錯的,小叔。”
腰部可能還有淤青呢!證據(jù)還在呢。
煙筱聽了唐政彥這話真想鼓掌好好誇誇他的演技,就憑著之前他的行爲(wèi),那該是有多麼厭惡她。
說出這話不怕咬著舌頭?
真是小人。
被強(qiáng)按住頭骨本就不舒服,唐政彥身上雜亂的女人香水味兒更刺激得她胸腔裡涌著一股噁心。
猛然往外一推。
“宋煙筱!”這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從來沒有將他推開的女人,唐政彥的怒火簡直快控制不住,不滿的緊凝著宋煙筱。
可突然又想起一旁的葉淮錦,記起剛纔的胡言亂語,只好硬著頭皮走到煙筱身後,“沒事吧,煙……”
“筱”字還沒等說出口,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是他給蘇倩設(shè)定的專屬鈴聲。
昨晚她的嬌弱再次回放在腦子中,又響了一聲之後唐政彥便接通電話,那頭立馬傳來梗塞的嗚咽。
“發(fā)生什麼了?”唐政彥緩聲問。
那邊說了什麼,煙筱聽不到。
但是這麼溫柔的聲音從唐政彥嘴裡說出來,還是讓宋煙筱有些不可思議。
“我馬上過去。”
一句話之後,唐政彥滿臉焦急的掛斷電話,餘光瞥到葉淮錦的眼神。
倨傲得就像在諷刺他之前的謊言,深深的挑釁了他作爲(wèi)男人的尊嚴(yán)。
恨意更加強(qiáng)烈。
瞥了他一眼之後,冷笑後朝著走廊的盡頭走開。
葉淮錦目視著唐政彥的背影,不屑一顧的聳了聳肩。
悠長的走廊裡依舊瀰漫著消毒水的氣息。
唐政彥走後,宋煙筱單獨(dú)跟葉淮錦獨(dú)居有些尷尬,她真是厲害得很,好不容易玩一次大冒險居然戲弄了唐政彥的小叔。
羞惱的想要立馬衝出去,但出於禮教,煙筱還是低下頭,輕聲說:“小叔,那我也先走了。”
葉淮錦慵懶的揚(yáng)了揚(yáng)脣,“走吧,送你回去。”
“不!不用!一會兒有人來接我,不麻煩您了小叔。”宋煙筱快把頭搖成撥浪鼓了,隨口找了個藉口便準(zhǔn)備搪塞過去。
精明如葉淮錦怎麼可能看不透。
“別推脫了。”他將領(lǐng)帶鬆了鬆,擡腿便走,察覺到後邊沒動靜,便停下腳步,回頭笑了笑,“別客氣了。還有……”他一頓,在宋煙筱疑惑的目光下接著揚(yáng)脣說:“相比小叔,我應(yīng)該更喜歡你喊我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