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鏡子再沒有反應,他的“消失”讓我心裡的擔憂更甚了。這時我想起吳兵大師曾說過,讓我知道一些事情時再去找他,現(xiàn)在我知道了米嘉與蘇婆的事,知道了米嘉房間有銅棺的事,也基本確定了紅衣厲鬼是鏡子所養(yǎng),應該可以去找他了吧,希望他真能給我指點一下迷津,告訴我接下來怎麼做。
本來我想給劉勁打個電話講講這事的,想著白天太累,他這會可能已經睡了,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第二天起牀後,我給他說了這事,他也贊同,還說如果吳兵大師能給出點重要信息的話,我們的調查方向也會清晰很多。
這次蘇溪就沒去了,留在家裡複習功課,我與劉勁乘車去了文殊院。路上,我說有段時間沒見柺子了,問他柺子的狀況如何,他說自從米嘉這次醒來後,柺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下班就不見了人影,對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也不是很上心了。
“他與米嘉表面的關係看起來很淡,但他其實很愛米嘉。三年前米嘉出了一次事,這是第二次了,柺子哥一定是看明白了,認爲其他事情都是虛的,照顧好女兒纔是大事,他是不願讓米嘉再出什麼事吧。”我分析著說。
“恩,應該是這樣。米嘉剛剛醒來,身體和精神兩方面都需要人照顧和陪伴,說起來我也好幾天沒去看她了,等會從文殊院回來,咱倆去一趟她家吧。”劉勁也很是關心米嘉。
“好。”
進了文殊院,我們先在大堂看了看,吳兵沒在那裡,我們就直接去了他禪房,正好他在裡面。
我與劉勁禮貌地向他問好,他看著我,問我都知道了些什麼事情。
他這話一出,我心裡驚了一下,就想著他成天呆在文殊院,卻像是什麼事都知道,這份修爲實在是太高了。
他問了,我也不磨蹭,把上次離開後到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情都講了出來,讓他爲我們指個方向。
“你既是已知道了三年前的事,也是時候解開卿離種下的惡因了。”聽我講完,吳兵緩緩說道。
“卿離是誰?”我瞪大了眼睛。
“就是你口中的‘蘇婆’,她本名叫蘇卿離。”
“蘇婆竟然真的姓蘇?我以爲她是隨了夫姓,既是如此,蘇溪爲何與她一個姓?”我很詫異。
“這是蘇家的規(guī)矩,每一代都必須有個女孩姓‘蘇’,不能斷了傳承。”
“什麼傳承?”
“機緣到了,你自然會知道。”吳兵又打起了太極。
我知道,這應該又是涉及到“身份”一說,吳兵是不會直接告訴我的。這樣看來,蘇溪的身份的確有點特殊,並且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我想著她們家要求女兒姓‘蘇’,反而對男孩沒這個要求,不禁猜測,難道她們的祖先是母系氏族時代的女首領?
可是這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蘇溪是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我並
不是啊,至少我爸和我爺爺這兩代都很平常,沒什麼特別的,即便我的身世真有什麼怪異,那我應該也是以前的大人物死後“轉世”而來,與蘇溪的方式完全不一樣。
不過我也不急,既然吳兵說機緣到了我就會知道,我就慢慢等吧,先把其他的事弄清楚了再說。吳兵剛纔提到蘇婆三年前種了惡因,三年前蘇婆無非就是救了米嘉,然後讓她喝下了一瓶水,救她肯定不會是惡事,那問題就在這瓶水上了。
想到這裡,我馬上問:“大師,三年前蘇婆給米嘉喝的到底是什麼?”
“水不是關鍵,關鍵是水裡的迷魂蠱,迷魂蠱會在人沉睡時醒來,它的作用是幫著主人營造自己想要的幻境,但它是一種陰性蠱,不喜歡主人身上有太重的陽氣,所以會吸食主人的陽氣,時間一長,主人的身體自然就越來越差。
銅棺本是死人之物,被埋於地下千百年,陰氣極重,我讓米嘉睡在裡面,她的背與銅棺直接接觸,陰氣掩蓋住她自身的陽氣,迷魂蠱不會感受到不適,自然也就不會再繼續(xù)吸食她。”這個問題吳兵倒是回答得很仔細。
“你剛纔說要解開蘇婆種下的這個惡因,是不是說有辦法讓米嘉恢復成正常人,不再受那蠱蟲的控制?”
“是。”
“快告訴我怎麼做!”我眼前一亮,有些迫不及待。
“三年前,卿離做這件事,是想保護蘇溪,讓蘇溪當一個普通人,當時我就勸過她,天意不可違,現(xiàn)在繞了一大圈,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吳兵搖了搖頭。
“哪一步?”我很好奇。
“你是特殊之人,蘇溪同樣是,要救米嘉,需要蘇溪先完成蛻變。”
吳兵的這話,讓我想起了蔡涵,當日蘇亮說只有我可以喚醒蔡涵,事實證明的確如此,現(xiàn)在蘇溪與米嘉的關係,就如我與蔡涵的關係。米嘉昏迷後,是蘇溪喚醒了她,現(xiàn)在要米嘉擺脫蠱的控制,不用再睡銅棺,同樣需要蘇溪幫著完成。
“完成蛻變?難道蘇溪必須要經歷如我一樣的那幾次祭奠嗎?”我不由得有些擔心。
“當然不一樣。屍祭、魂祭與血祭是你的方式,蘇溪有另外的方式,她的身份註定她的蛻變之路沒有你那麼險惡,卻是比你艱難。”
吳兵的這話說得我有些迷糊,沒有我那麼險惡,卻又比我艱難,這是什麼情況?
吳兵卻沒有細說,接著問我:“卿離臨走之時,可有留給你們什麼東西?”
“沒有,她只讓我遇事可以找你求助。”我如實回答。
“不可能,她最後既然想通了把蘇溪送回到你身邊,並透露出我與她相識的信息,讓你來找我,那她肯定就已經做好了讓蘇溪經歷這一些的準備,自然會把東西留下來。”吳兵似是不相信我的話一般搖著頭說道。
聽著吳兵對蘇婆的稱呼,我就知道他們
的交情一定不淺,他對蘇婆的瞭解也一定比我深,加之他向來不會把話說太滿,今天卻用如此肯定的語氣,這讓我疑惑了起來,不禁回想著蘇婆到底有沒有給我與蘇溪什麼東西。
想了一會,我猛然想起,蘇婆還真給我過一樣東西,即是我倆第一次見面時她拿給我的紅色香包,後來我知道蘇溪那裡也有一個,莫非吳兵指的就是這倆香包?
我知道蘇婆是會術法之人,她曾讓我把這香包收好,還說關鍵時刻可以護我,所以我一直把它帶在身上。想著,我從裡面衣服包裡拿出香包,走上前去遞給吳兵,並說這是蘇婆唯一給我的東西。
吳兵接過香包,我見他用手捏了一捏,隨後便問:“蘇溪是不是也有一個同樣的?”
“對。”我趕緊點頭。
“當初她把香包給你時,有沒有交待什麼?”吳兵又問。
“沒有,她就說香包關鍵時刻可以保平安,讓我隨身帶著。”
“恩,除了這個,應該還有一樣東西,卿離不會寫字,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是留給了你們一張地圖。”
“地圖?”我很詫異。
“你回去後再找一下,找到地圖才能做接下來的事。這個香包你收好,它不僅是保平安那麼簡單。”吳兵叮囑我說,同時把香包還給了我。
“可是我與蘇溪早就把房間裡找了個遍啊,根本沒見著什麼地圖。”我很是疑惑,我確信沒有被我遺漏的地方。
“那是你沒找仔細。”吳兵還是堅持著。
我正想再說,劉勁靠了靠我,然後就提醒我說:“蘇婆牀下那個水泥臺。”
劉勁的話讓我猛然醒悟過來,可不是麼,如果我真有遺漏的地方,那就只有水泥臺了,我們推測那裡面是蘇婆特意設置的保護蘇溪的東西,所以也沒敢拆開看,現(xiàn)在把吳兵的話聯(lián)繫起來,地圖很可能就在水泥臺下面,讓我不解的是,一張地圖難道就能保護整個蘇家不被邪靈侵入麼?
我決定把這事給吳兵講講,於是就說:“大師,我們在蘇婆牀下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用水泥砌成的臺子,並推測裡面被蘇婆放置了什麼辟邪的東西。整個屋子裡,只有那個水泥臺我們沒有拆開檢查,如果真有地圖,應該就在水泥臺裡。可我擔心把水泥臺拆開後,我們拿到地圖的同時,那東西對蘇家的保護也就失效了。”
“有得必有失,沒有人能保護你們一輩子。”
吳兵的話給了我答案,也給了我當頭一棒。
是啊,蘇婆已經不在了,她留下的東西也頂多是護得蘇溪在房間裡周全而已,房東也說了,那片地方很快就要拆遷,我們不可能在那裡一直住下去,到時候,我們又依靠什麼呢?
我想起了志遠的話,要想保護好在意的人,只有讓自己強大起來。
那麼,讓我強大起來,保護蘇溪一輩子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