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似乎是回到了正常的軌道上, 艾維斯每天如常地上課、下課、去圖書館,然後回宿舍,看起來他彷彿完全沒有一點的改變一般, 但是敏感的盧平卻發現了一丁點的區別。
原本總是早早去教室的艾維斯現在總是在最後一刻才走進去, 而且也是最先離開的那個人, 他觀察了好久, 才恍然發現艾維斯似乎在躲避著什麼一般, 但是他不知道艾維斯在躲避的那個人是誰。
艾維斯自己知道,他在躲著西弗勒斯,從那晚的見面之後, 他不但晚上不出門,而且連白天裡也儘量地避免著和他的見面, 他總是遠遠地錯開, 然後朝著和他不同的方向, 背道而馳。
西弗勒斯微微察覺到了些,但是他並不在意, 他只是正常地過著自己的日子,然後用盡每一秒的空閒來查找關於密室的資料,他知道密室曾經在幾十年前開啓過,而開啓它的那個人,就是伏地魔!
西弗勒斯記起近日盧修斯的來信, 上面幾乎已經明確地暗示讓他早日對那位大人表示臣服, 他一直沒有答應下來, 因爲他一直認爲這個世上是沒有比艾維斯更加出色的人物了, 所以這個世界上也是不可能還有人能讓他心甘情願地爲之誠服了, 但是那位大人,曾經開啓過密室。
光著一條, 就足以讓他有去見他的理由了。
西弗勒斯沉吟的這一切,艾維斯並不知道,如若他知道的話,想來也是不會做任何的舉動的,因爲他愛這個少年,所以少年做的一切,他都不會去阻止,他相信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能擯除傷害他的一切。
當然,那是曾經的想法,而現在,他已經不願再接近他了,就更加不會去阻止他所做下的決定,最重要的是,他一無所知。
沒人可以知道,當多年以後,艾維斯是否會後悔此時的舉動,是否會後悔此時對少年的一無所知,是否會後悔,在最不應該的時候,離他而去。
學業的最後兩年很快便過去了,莉莉羞澀的愛戀最終沒能留住西弗勒斯的腳步,失望的莉莉加入了鄧布利多的陣營,聯同她一向最看不起的波特,抵禦起了來自黑魔王和食死徒的攻擊,在這些一次次的攻擊和防禦中,她漸漸與波特生出的感情我們就此帶過,無需再提。
而以優異成績畢業的艾維斯完全沒有理會鄧布利多的拉攏,而是以一種驚人的速度消失在了魔法界,甚至連與他關係最友好的盧平,也再沒有得到一點關於他的消息,關於魔法界的事情,似乎是按著他們該有的發展正常地進行著,而艾維斯離開了魔法界後,便在一間偏僻安靜的小屋住了下來。
日復一日,艾維斯沒有去計算到底過去了多少個日夜,他住的地方極隱蔽,平日裡除了送凝血劑的僕人以外再沒有其他人來打擾,艾維斯試圖用時間緩解他對少年的思念和執念,然而收效甚微,甚至可以說,他非但沒能忘掉西弗勒斯,反而在這樣寂寞而又孤單的日子裡,越發地思念起他來。
然而時間總是能磨平很多的東西,不管是再深的愛,也會在漫漫長河中越發模糊,最終忽然地就忘記了,若是日子就這樣過下去,也許真的有一天,艾維斯就依然還是艾維斯,他會如常地改變身份,進入下一次冒險中,可惜現實就是現實,有些東西是無法按照預想前進的。
原本平靜的生活很快便出現了些問題,原本應該三日前就來的僕人直到這天都沒有出現,艾維斯已經吩咐了好幾只蝙蝠去帶信,卻始終沒有收到回信,他心覺不妙,想要出門,卻發現連著幾日沒有吃藥,恐怕一旦出門就會忍不住殺人吸血來補充自己的能量。
他只能等在家中,焦躁不安卻又無可奈何,門外陌生又熟悉的氣息才一接近便被他察覺到了,他立刻幾步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不是那個見了好幾年了卻沒鬧清名字的僕人,而是希爾瓦!
艾維斯怔了一下,看到希爾瓦狼狽的樣子更是皺起了眉頭,希爾瓦身上是一件不常見的黑色外衣和長褲,但是艾維斯能清晰地看到那黑色上面所沾染的已經乾涸的血跡,男人異常地沒有戴圍巾,雖然樣貌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整個人的氣勢卻彷彿一把出鞘的劍般銳利,他看到艾維斯以後,眼神微暖,但很快便嚴肅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艾維斯先打量了四周一番,然後纔開口詢問道,希爾瓦半晌都沒有回答,聽到艾維斯聲音的那一剎那,他仿似恍惚了一般,呆呆地看著艾維斯,直到一陣冷風才喚回了他的神智,他僵硬地別開眼,慣性般地略略垂下了頭。
“請大人出手,此次聖戰,密黨遭魔黨埋伏,元氣大傷,此時魔黨正趕盡殺絕地追殺著我們,親王讓我來請大人出手?!毕柾哒Z調急速地說著,甚至連呼吸也加快了些,艾維斯盯著他看了一眼,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凝血劑給我?!彼仁巧斐鍪植痪o不慢地道,希爾瓦一怔,忙從懷中掏出了藥瓶,艾維斯徑直倒出一把吞了下去,然後便大步地走出了屋子,“帶路吧!”他略略回頭掃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希爾瓦,沉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希爾瓦忙地快步跟了上來,兩人奔跑的速度都極快,路過大街的時候,很多人甚至都以爲自己只是錯覺了,剛剛有一陣風吹過了自己的面前。
艾維斯和希爾瓦趕到的時候,魔黨已經在不遠處了,亞尼一見艾維斯便快步迎了上來。
“大人,您終於來了!”他滿臉的喜色,艾維斯神情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答話,挑起聖戰的就是這些老傢伙,現在卻想他來救場,倒不知亞尼真以爲他不知道還是把他想的太愚蠢了,抑或是他以爲,他離不開密黨?
艾維斯心中雖如此想著,臉上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鎮定至極地掃視了一下週圍,然後纔不疾不徐地開口道,“現在局勢如何?”
“魔黨已經追我們到絕路了,否則我也不會讓希爾瓦來麻煩大人的,這次真的非要大人出手不可了?!眮喣嵋荒樋嘞嗟匮b著可憐,艾維斯脣角諷刺地挑起一點笑意,冷哼沒有讓任何人聽見。
他淡淡地打量了一下週圍,心下微微有了些思量。
“我可以出手,但是我有個條件?!彼⑽⒊烈髁艘幌拢唧w的條件卻沒有立刻說出來,亞尼等了半晌也不見他說下一句,不由得有些心急。
“大人請說。”
“所有人都必須離我十丈之外,而且絕對不可以靠近,施完法以後,不管成功與否,都得有人將我帶離這裡,需得保護我不受任何的攻擊?!彼龡l斯理地說完了這一切,見到亞尼點了點頭,才又接著開口道,“這個法術是要靠我的血液爲引,我施完之後,不但會大量失血,而且還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但是如若成功,魔黨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些傷害,你們可乘此機會大舉進攻。我看這裡的人大都毫髮無損,想來都還有攻擊力,這樣一來,魔黨必然也元氣大傷,大概也沒有心力再追擊你們了?!?
“聽從大人命令,”亞尼臉上一喜,立刻答應了下來,他看了看周圍,最終將目光定在希爾瓦的身上,“希爾瓦,你就負責大人的安全吧。大人,您看這樣可好?”
艾維斯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希爾瓦,心中似乎已經沒有那般的複雜了,便輕輕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亞尼立刻把艾維斯帶到了一間隱蔽的屋子裡,讓他一個人呆在裡面,希爾瓦就守在門外十丈之遠的地方。
艾維斯感受了一下週圍的情況,似乎確認了只有希爾瓦在附近,這才捲起了自己的衣袖,手指輕輕一劃,立刻帶出一串的血珠,藍色的血液慢慢地滴落了下來。
艾維斯唸唸有詞地說著什麼,只見那血液也不見落地,就那麼浮在空中,越流越多,漸漸地將艾維斯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藍色的血液中間了。
艾維斯臉色愈發的蒼白了起來,整個人都有些顫抖了,但是口中卻依然不斷地念著,大約過了十幾分鍾,他才終於停了下來,但是血液卻依然不斷地流失著,竟像是要將他渾身所有的血液都流光一般,藍色的血液慢慢發出藍色的光芒,這些光芒漸盛,竟然透過窗戶射到了屋子外面,亞尼呆呆地看了一眼,好半晌纔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回過神來。
“密法,藍血貴族,居然真的有藍血貴族的存在!”他口中震驚地呢喃著,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屋子的方向,這種情形他曾經在族裡的一本古書上見到過,是要藍血貴族以血爲引才能施展的,但是施展之後,不但會虛弱很久,而且連法力都會變弱一段時間,他心中一動,忙地讓周圍人準備進攻魔黨,這個密法的效果,就是任意一羣對象將會受到強烈的心靈攻擊,這正是他們反攻的好時機,要是能乘此時將魔黨高層一網打盡倒也是好事。
小屋內的藍光猛地強烈了起來,然後射向了魔黨的方向,隨即,屋內的光芒逐漸散去,艾維斯手上的傷口又滴落下幾滴血才慢慢癒合了,他卻虛弱地慢慢倒了下去,希爾瓦敏銳地感覺到屋內的動靜,忙地衝了進來,扶起艾維斯遠遠地離開了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