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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眼前的屋子看起來很普通,不大不小,就像任何一個普通人的住處。

艾維斯笑瞇瞇地打開門,把裡德爾推了進去,自己也跟在了他的身後。

“好了!我們到家了,應該先做什麼呢!先去洗個澡?或者換身衣服?哎呀!我忘了我沒有小孩子的衣服啊!不然我們先吃飯!啊!到底應該先做什麼呢!”艾維斯一進屋就開始圍著裡德爾團團轉,一邊轉著嘴上還不斷地自言自語著。

裡德爾驚疑地看著他,對他此時的表現顯得很啞然,看著這個相貌堂堂的男人爲了他苦思冥想的樣子,讓他覺得異常的...可笑!

而一直關注著他的艾維斯顯然發現了他嘴角的一絲笑意,瞇著眼睛扯了扯孩子的小臉,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對方陰鬱的眼神。

“哎喲,我的寶貝兒啊!你還是先去洗澡吧!我幫你做飯!”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艾維斯拍拍孩子的頭,將他帶去了小小的卻並不簡陋的浴室,絮絮叨叨地教會他怎麼使用以後便離開了。

裡德爾冷淡地看著他忙東忙西,心中因爲男人的那句寶貝兒而浮起的漣漪慢慢消散,沉澱了下來,強迫自己別開了頭,他狠狠地摔上了浴室的門,隨即又後悔了起來,他會不會、因爲自己的無理而生氣?然後,不要他了?他忐忑不安地草草洗完了澡,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骯髒而破舊。

想到艾維斯身上乾淨簡單卻又異常精緻的衣著,他的心裡突然升起滿滿的自卑,他磨磨蹭蹭地想要繼續穿上自己的舊衣服,卻被突然闖進來的艾維斯嚇得愣在原地。

“哎呀,寶貝兒啊!我忘了你沒有衣服啦!先穿我的衣服將就一下吧,我剛剛去瑪麗的服裝店讓她趕做一套小孩的衣服,明天就能穿新衣服咯,開心吧!”艾維斯毫不在意地走過去揉了揉裡德爾溼漉漉的頭髮,將自己的襯衣披在了裡德爾的身上,顯然孩子瘦弱的身形顯得衣服大得可憐,艾維斯突然蹲下身子將頭埋在了孩子的肩頭。

他似乎沉迷在了那樣的味道里,新鮮血液的味道,真是甜美的讓他無法控制住自己啊!那是如此的誘人!裡德爾僵硬地一把推開了他,隨即又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男人的皮膚是一種病態的蒼白,那面上還帶著未退的迷亂之色,給蒼白的膚色染上了一點紅暈。

艾維斯猛然回過神來,微微有些懊惱,什麼時候他的自制力那麼差了!該死!要不是這孩子推開他,他幾乎都要露出原型了!看來是到了補充能量的日子了!裡德爾是他養的孩子,不是他養的食物!Shit!這該死的自制力!

裡德爾心中異常的忐忑,他拒絕了男人的接觸,因爲從來都沒有人這麼親密地接近過他,一直以來他都是個不受歡迎的人,被排斥、被誣衊、被陷害,唯一沒有的,就是被人親近,他對於艾維斯的親近是那麼的惶恐而不安。如果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要更多,與其在最後被拋棄,不如在開始就拋棄掉對方!他以爲的,一直如此以爲著。

但是拒絕了以後,心裡逐漸擴大的空洞讓他那樣的恐懼,幾乎要被那樣的黑暗吸入,無法自拔。這個男人會不會,就這樣討厭他了!他爲什麼總是做錯事?明明、明明不是那樣想的,明明是想要擁抱對方的,可是身體在反應過來之前就將對方推開了!就像明明不想說那樣的話,可是話出口時才發現無法挽回,他討厭這樣的自己!討厭!討厭死了!

“吧唧!”裡德爾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狠狠親吻了他臉頰的男人,呆呆的表情顯然很好地娛樂了艾維斯原本灰暗了的心情,他滿意地舔了舔嘴脣,孩子香甜的味道讓他無比的滿足。

“好了,我們去吃飯吧!肚子餓的咕咕叫了吧!”他一把抱起孩子衝出了浴室,然後坐在板凳上將孩子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寬大的襯衣幾乎能讓瘦小的孩子當長袍穿,衣袖長的完全遮住了他的手,裡德爾彆扭地讓艾維斯喂著東西給他吃,短小又傷痕累累的小腿光溜溜地在空中晃悠著。

艾維斯熱情地進行著你一口我一口的餵食行動,看到裡德爾鼓鼓的小嘴艱難的咀嚼著,滿臉漲紅卻一聲不吭的樣子,心情大好了起來,那些噁心的食物吃起來似乎也沒那麼難以下嚥了,他愉快地繼續著,直到對方再也吃不下去了爲止。

養個小孩,似乎很有趣啊!他愉悅地點點頭,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線,得到了裡德爾的白眼一枚。

他毫不在意地幫孩子擦乾了頭髮,然後很快收拾好了東西,自己也去洗了個澡,抱起正在四處張望的裡德爾進了臥室。

“乖小孩要早睡早起喲!今天就跟我睡吧!寶貝兒,晚安!”用力地給了孩子一個晚安吻,艾維斯將裡德爾按進了懷裡,緊緊抱著他然後努力讓自己沉入睡眠狀態。

這小孩太瘦了,抱著真是不舒服,以後要養胖點啊,人形的抱枕軟軟的暖暖的手感還不錯!艾維斯認真地決定著要養胖裡德爾,而後者卻渾身僵硬地躺在他的懷中。

這麼近,近到可以聽到男人的心跳,裡德爾突然發現自己居然還不知道男人的名字,他懊惱地皺著眉,對自己的一無所知很是氣憤,今天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場他做過的最美的夢。

夢裡有可以吃得飽飽的美味的食物,有會親吻自己、抱著自己睡覺的男人,這樣的夢太過瑰麗而美好,讓他不敢再睡著,他怕一覺醒來一切都消失了,他還是那個被人丟著石頭罵著妖怪的孤兒院的孩子,還是在陰冷的地窖被關禁閉的孩子,還是那個被所有人排斥仇恨的孩子。

他微微仰頭就可以觸碰到男人的顏色極淡的嘴脣,裡德爾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男人的下巴上掃了掃,立刻引來了男人無意識的蹭了蹭,裡德爾再也不敢動作,連呼吸都壓抑了下來。

男人的體溫冰冷,如若不是有聽到心跳的聲音,裡德爾幾乎以爲抱著自己的是一具屍體了。

他原是不想睡的,但是在這樣安靜的夜晚,在男人體溫略低的懷抱裡,聽著他心跳撲通撲通的聲音,聽著旁邊大鐘滴答滴答的聲音,這一切就像是催人入眠的魔咒,讓人昏昏欲睡,他掙扎了半晌,無奈地墜入夢中。

夢中一如現實般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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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斯早早地就起了牀,看了眼還在睡夢的裡德爾,他出門去拿回了瑪麗做好的衣服放在牀頭,又做好了早飯,留下了字條,便外出去辦理收養手續去了,英國幾年前才頒佈的收養法,事實上這讓他有些煩惱,這些手續大大的增加了他的麻煩,收養個孩子還真不方便啊!

東奔西走了一上午才弄完領養的手續,艾維斯煩躁地準備回家,由於進食期的臨近,他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而今天居然是該死的晴天,刺眼的陽光讓他的身體虛弱的要命,天知道一個手續爲什麼會辦這麼久,早知道他就帶著傘出門了。

他快速地走著,到處都是人,他連用個魔法或者變個身都做不到!真是該死的人羣,真想把他們全部...艾維斯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他的皮膚向來是蒼白的,但此時的顏色卻更是駭人,他想到自己剛剛的想法,呼吸幾乎是立刻急促了起來,僅僅是飢餓和虛弱就讓他產生了那樣的想法!

他緊緊握著拳,強忍著自己身體的顫抖,腦海裡浮現出那個人的身影,他的眼神幾乎是頃刻之間變得晦暗不明,裡面的情緒過於複雜,讓人無法理清。

直到快到家了,艾維斯才驚覺自己原本是可以叫一輛馬車的,發現這個問題的他眼神更是陰鬱,一掌推開門,看到坐在桌子上睜大著眼睛看著他的裡德爾,艾維斯頓了頓,收斂了自己幾乎要實體化的氣勢。

“你去哪裡了?”男孩兒倔強地揚起頭看著他,咄咄逼人地詢問著,艾維斯看到幾乎沒動的早餐和被男孩兒□□得慘不忍睹的紙條,腦中突然想到了什麼。

“寶貝兒你不認字啊?”艾維斯自然地摸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裡德爾,對方顯然有些被說中心事的惱怒,裡德爾漲紅著臉別開了頭,扔下自己手中紙條,氣憤地跳下板凳走近了臥室,艾維斯撓撓頭,有些不明白,和小孩相處的機會極少的他,自然不知道如何同一個彆扭的小孩相處。

他向來是想到什麼做什麼,所以他立刻去一把拉住了裡德爾,給了男孩兒一個遲到的早安吻,笑瞇瞇地看著男孩兒從掙扎到別開臉一言不發,他想了想,誠懇地開口道:“抱歉,我忘了這個問題,我以後會教你的,或者你更想去學校?附近的學校的話...”

“吵死了,我纔不去學校呢!”裡德爾大聲地打斷了他的話,眼角卻小心翼翼地注視著他的表情。

“這樣啊!那以後我教你好了!現在的話,我們還是來吃飯吧!等我這麼久餓了吧!我去辦領養手續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兒子咯!你喜歡叫我什麼?對了,好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艾維斯,艾維斯?希歐多爾,你可以叫我Dad,或者別的什麼,隨你願意。”艾維斯囉囉嗦嗦地說著,顯然一點也沒有將裡德爾的不禮貌放在心上。

“我叫湯姆,湯姆?裡德爾。”裡德爾想了半晌,終於低低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艾維斯揉揉他的一頭黑髮,將他帶回了飯桌旁。

“恩恩,知道了!現在乖乖坐著看會兒電視,下午我們一起去買東西。”艾維斯拍拍孩子的肩,然後走到一邊開始忙碌起來。

裡德爾斜著眼打量著那個忙碌著的男人,男人做飯的時候很認真,那張俊美到讓人移不開視線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蒼白到看起來很脆弱的皮膚似乎讓人有了一些他很弱小的錯覺,蜜色的脣瓣極薄,被主人輕輕抿著,沒有一絲縫隙。

男人的金褐色半長卷發微微遮擋住了裡德爾更多的探視,孩子有些嚮往地看著男人,男人的一舉一動都那麼的賞心悅目,就算是他一臉沒正經地親吻他的時候,就算是他昨夜抱著他入睡的時候,就算是他在做飯的時候都不時地流露著一種入骨的優雅。

他的每一個舉動都像是藝術一般的迷人,這種不經意的高貴的氣質深深地讓裡德爾爲之折服和著迷,男人根本不用刻意就能如此動人,孩子眼神迷濛地注視著他,腦中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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