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艾維斯就開始著手找新房子的事情了,不出三天,新房子的地址便送到了他的手上,他心中滿意於希爾瓦辦事的效率,便想著或許下次可以對他和顏悅色些。
沒用多久便收拾好了一切,艾維斯僱了羣工人,將東西送到了新家,然後便繼續著自己毫無變化的生活。
也許是換了住所,也許是魔黨的人放棄了,又或者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換了新家以後,艾維斯的生活沒有再被人打擾。
學校放假的日子很快到了,艾維斯收到寫有裡德爾回家日期的信,便打理好自己,再度去了站臺,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情不是麼。
看到裡德爾的時候,他身邊同樣站了一個男孩子,不過看起來似乎不是上次的那一個了,艾維斯不在意地搜尋了下自己的記憶,發現自己對上次的那個孩子沒什麼印象,好吧,他對這些東西並不是很認真的。
裡德爾沒有將那個孩子帶到他身邊來介紹,依然是同上次一般在不遠處同他禮貌地告別了,然後才慢條斯理地走了過來。
“艾維斯,我們走吧。”孩子的身高似乎在幾個月間突然躥高了不少,艾維斯看著他幾乎達到自己耳邊的個子,突然有些懷念起以前那個小小的裡德爾起來。
“哦,當然。”艾維斯笑瞇瞇地牽起裡德爾的手,似乎是一個完美的和藹的父親。
裡德爾的臉上掛著完美溫和的笑意,短短時間卻好像給了他諸多的磨鍊般,他比起入學前顯得更加的成熟了些,同人羣的大量接觸讓他很好地成長了起來,一舉一動都開始散發出些許上位者的氣勢,艾維斯沒有去注意他,而是牽著他上了一輛馬車,車子很快在新家門口停了下來,艾維斯轉頭看到裡德爾有些茫然的眼神,這才記起自己似乎沒有告訴他搬家的事情。
“寶貝兒,我好像忘了告訴你,我搬家了,這是新房子。”艾維斯拿出鑰匙打開了門,裡德爾靜靜地站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身影,眼眸中一片暗沉,看不清是何種情緒。
“是嗎?爲什麼搬家啊?以前的房子蠻好的。”看到艾維斯推開門回過了頭,裡德爾換上好奇的表情,裝作不經意地詢問著,眼角卻專注地看著艾維斯的表情。
“哦,你知道,屋頂漏雨了,所以乾脆換一個房子,怎麼,不喜歡住新房子?”艾維斯的神情沒有一絲毫的變化,說話的聲音裡似乎是很愉悅的。
“沒有,新房子也不錯,我們進去吧!”裡德爾略略低下頭,語調裡辨不出他的情緒,艾維斯看著孩子低下頭,眼中終於閃過一抹厲色,這個孩子,出乎他意料的敏銳啊!也許,十年的時間,過長了些?
“來,這房子比以前那幢要大些,我帶你四處看看。”艾維斯絮絮叨叨地說著,像是剛剛的凌厲只是錯覺一般,很快消失無蹤了。
裡德爾一言不發地由他拉著四處走動著,兩人似乎都在演繹著父慈子孝的話劇,但內心底到底如何做想,就無從得知了。
吃完了晚飯,裡德爾和艾維斯都坐在沙發上翻閱著自己的書籍,半晌都沒有交談什麼,就像兩人並沒有分別數月,而是一直在一起一樣。
“艾維斯,我怎麼從來沒有看到過你的魔杖呢?”裡德爾突然放下手中的書籍,恍若隨意地問著,艾維斯從一頁也沒有翻動的書本上移開了視線,收回了自己不知飄向何處去了的思緒。
“我說過的,你和我使用魔力的方法不一樣,我向來不用魔杖。”魔杖?那種東西太脆弱了,除了一些實用的家用和輔助魔法,其餘的殺傷類魔法實在是不值一提,而且以他一直以來的習慣,都是用無杖魔法的。
“你會無杖魔法,據說那是很高深的魔法,可以教我嗎?”裡德爾立刻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事實上,前一句話只是爲了引出艾維斯的回答而已。
“這個,我們的情況不太一樣。”艾維斯想起自己吸血鬼的身份,這種身份所帶來的那種力量和魔力交合在了一起,慢慢地兩種力量變成了另一種能量,他的方法都是自己琢磨來的,有吸血鬼強大的□□做後盾,他對一切損傷都是不在意的,可是這卻不適合裡德爾那樣柔弱的身體,如果讓他用他的辦法,恐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清理也會讓他重傷吧!
不過這一切都是不能說出來的,艾維斯模糊地呢喃了一句,一臉不想再談下去的表情,裡德爾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著,嘴角掛起一抹莫名的笑容。
“哦,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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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爾一直以爲時間過得很慢,但是幾乎是一轉眼間他便已經成爲了霍格沃茲五年級的學生,斯萊特林的級長和繼承人,最有潛力的巫師,全校男女爲之瘋狂的對象,然而這一切的頭銜卻比不過艾維斯的一個微笑。
裡德爾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擋在他路上第一位的,就是那個叫做希爾瓦的男人,他永遠不會忘記初見的那個晚上瀕死的絕望,殺了他,然後,艾維斯就是他的了,只屬於,他的。
裡德爾愉悅地笑著,手上的刀叉優雅地切割著,身旁的同齡少年見他的樣子,驚訝地挑了挑眉,然後繼續享用起自己的晚餐。
艾維斯看著手中的信,裡德爾說他聖誕的時候會留在學校參加舞會,那麼聖誕的時候,正好也到了該進食的時候了,原本想提前一天的,看起來似乎不用了。
艾維斯無意識地看了眼今天的日期,發現十年的時間似乎轉瞬即逝了,好像還是昨天去收養了那個倔強的孩子,然後一個眨眼睛,孩子就變成了如今的翩翩美少年了。
艾維斯說不清楚自己對於裡德爾的感覺,一個他一手養大的孩子,有種奇怪的情緒在他想到這些的時候攝住了他的神經,所以他可以在裡德爾沒有踩踏到他的底線時處處忍讓他,但是,他似乎又並不是特殊的存在。
他只是陪伴了他十年,比起陪伴了他百來年的希爾瓦來說,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過客,一個,解悶的玩具?或者寵物?
艾維斯放下了自己的思緒,輕輕喟嘆了一聲,既然理不清楚,就不在理會了吧!反正十年之期,就要到了,離開之後,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忘記這個人,就像以前一樣!
聖誕前夜很快來臨了,裡德爾不在這讓艾維斯免去了準備餐飯的事情,他早早地換洗好了衣服,等待屬於他的食物的到來。
門外的敲門聲依然緩慢而有禮,艾維斯走過去打開了門,希爾瓦輕車熟路地洗完了澡,進了艾維斯的房間。
艾維斯慢慢欺近他身邊,手指拂過他的脖頸,劃出一道口子,滾燙的血液順著蒼白的肌膚滑下,在健碩的身體上染出淫靡的色彩,艾維斯用手指沾染上些,伸到口中舔了舔,然後纔不緊不慢地露出獠牙吻了上去。
空氣中一陣魔力波動,艾維斯愕然地看著裡德爾拿著一個小盒子出現在原本只有他們兩人的臥房中,他身上穿著精緻的晚禮服,像是才從宴會裡出來一般,身上似乎還散發著女人特有的香氣,他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顯然也看到了艾維斯嘴邊的那一對獠牙和脣邊還未擦去的血液。
“你是...”裡德爾怔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的語調出乎意料的乾澀,幾乎說不出來一個音符。
“如你所見。”艾維斯似乎已經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了,他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絲,然後舔了舔自己的手指,樣子說不出的惑人和妖冶。
希爾瓦爲自己止了血,穿上了衣服站在了艾維斯的身後,低垂著頭看不見表情,裡德爾站在他的對面,心中已然翻滾起了滔天的巨浪。
艾維斯神色冷然地站在原地,淺灰色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情緒的泄露,三人就這麼靜靜地站了好半晌,沒有人開口說什麼,直到裡德爾恢復了冷靜。
“我早該知道的,一切都指向了真相不是麼?我居然一直都沒有猜到。”裡德爾張了張嘴又慢慢地合上了,似乎還有什麼未盡之言含進了嘴裡。
“是我的錯,我太像一個普通人了不是麼?就像一個有些病弱的普通人。”艾維斯的話就像是在調笑一般,但神色裡卻是裡德爾經常見到的他對著希爾瓦的模樣,他心底一寒,思緒百轉千回最終只停在了一點上。
“讓我成爲你的同類,艾維斯,讓我成爲你的同類。”裡德爾語氣堅定地說著,目光炯炯地盯著艾維斯。
艾維斯似乎被他的話嚇了一跳,他怔了半晌,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在笑還是苦澀的,他別開頭看向希爾瓦,不出意外地看到後者低著頭沉默著,心情不知怎麼的變得更加凌亂了起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說得斬釘截鐵,收回的目光直直地迎上裡德爾憤怒的眼神。
“爲什麼?憑什麼!爲什麼他可以我不可以?我會像他一樣…不,我會比他更好的!”少年黑色的眸子裡閃爍著熊熊的火焰,似乎有紅光從中一閃而過,他惡狠狠地盯著一旁的希爾瓦,手上握著的魔杖被他越收越緊。
他渾身顫抖著,心底有種對眼前的人施不可饒恕咒的想法,而這種想法慢慢地強烈起來,幾乎吞噬了他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