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早餐,姚尚君帶著啓幸和顧及又上了二樓書房,關(guān)於顧及日後的工作和要學(xué)習的部分,三個人需要商議一下。
顧及是一個人下來的,下來的時候,方瑤正在餐廳裡收拾東西,一摞摞的保鮮飯盒堆在餐桌上,像是在整理冰箱。
顧及猶豫了會兒,想起姚尚君先前的交待,走到門邊,看向方瑤點頭笑到,“大嫂,我這就先回去了。”
“嗯?”方瑤在忙碌中擡起頭來看向他,匆忙將他攔下,“等一下,我這就收拾好了,等我一會兒。”
雖是不知道方瑤有什麼事,但顧及感念方瑤的恩情,微笑著應(yīng)了。
方瑤從餐廳裡出來得到時候,手上拎了一隻袋子,很大,看上去裡面裝了不少東西,她拎著有些吃力。
“我來吧!”顧及趕忙上前兩步自她手中接過袋子,“這裝的什麼?還真是挺沉的,要拿哪兒去?”
方瑤抿著嘴看著他笑,“你拿著也好,本來就是給你的。”
“給我?”顧及微愣,頓時覺得手裡的東西不像是拎在手上,而是壓在心上。
“嗯。”方瑤點頭,“有些事半成品,有些是熟的,還有些涼菜,你帶回去,放在冰箱裡,不要總吃泡麪。”
方瑤停了停,偷眼看了看顧及,笑到,“那如果陸西洲給你做飯,當然是更好!”
“……”
這話明顯是在調(diào)侃他了,顧及臉上一熱,因爲這話是方瑤說的,他也不好表現(xiàn)出不滿,隔了半晌才解釋到,“不是……大嫂你別信那個丫頭的話!”
方瑤不高興了,一癟嘴說,“我當然是相信那個丫頭的,不然我還應(yīng)該相信你嗎?吃虧的總歸都是女孩子,我是不會向著你的。”
沒想到方瑤回絕的如此徹底,倒讓顧及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幸而方瑤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反而拉著顧及走到一邊的角落裡,樣子神神秘秘的,像是有話要對他說。
顧及心裡奇怪,方瑤有什麼話要避著別人單獨和他說的?
方瑤不放心,四下看了看,這才一臉謹慎的看向顧及,鄭重說到,“我有事情想要拜託你。”
顧及更是疑惑,她還能有事情需要拜託他?只要她一句話,還有什麼事情是姚尚君不能給她辦到的?
但隨即又一想,方瑤一定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她既然沒讓姚尚君幫忙,就是說這件事情她並不想讓姚尚君知道。
顧及微蹙了眉,這對夫妻感情如此之好,方瑤這又是什麼緣故?
“我……近來想起來一些事情,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錯了,如果是想錯了,恐怕會傷害到他……所以,想讓你幫我查一查。”
顧及乍一聽這話,很是高興,“真的?以前的事嗎?你想起多少來了?”
其實顧及所真正關(guān)心的是,她有沒有想起來她曾經(jīng)畫的那個人——那個和自己長相頗有幾分相似的那個人!
方瑤搖搖頭,“我現(xiàn)在還不敢肯定,所以,纔想讓你幫我查一查。”
“好,你說,要我查什麼?”顧及自然是滿口答應(yīng)了,要知道,現(xiàn)在方瑤想起來的任何一點線索,都有可能最終會有利於他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
方瑤湊到顧及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顧及臉色漸漸凝重……倒是沒想到!方瑤所說的,會是真的嗎?
他在牧子航身邊長大,K市也是最近纔來,還真不清楚,姚尚君和方瑤是否都曾各自有過一段婚姻。
如果是,那麼,也比較好解釋,病了的方瑤,爲什麼畫出來的畫像會是另外一個男人,而不是姚尚君了!
這裡面的故事,似乎還有些複雜。
顧及不敢妄下定論,只答應(yīng)了方瑤一定儘快查出來,給她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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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及不比啓幸,雖然他現(xiàn)在是跟著啓幸,姚尚君也說了姚家除了他和啓幸,其餘人等任憑他差遣。
可是,他心裡清楚,他可以讓姚尚君如此信任,卻不能讓底下人這麼快就信服,更何況,他想要替方瑤打聽的這件事,還得瞞著姚尚君,那就更不能用姚尚君的人了。
所以,顧及著實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查到一些眉目——原來,姚尚君在和方瑤結(jié)婚之前,還真的各自有過一段婚姻!
姚尚君的前妻叫做蘇碧成,是他青梅竹馬的戀人;而方瑤的丈夫叫做秦卓越,是當年雄霸一時的秦邦的二少爺。
更加令人唏噓的是,蘇碧成和秦卓越竟然都已經(jīng)先後離世,興盛的秦邦甚至在一夜之間銷聲匿跡!
這就不得不讓人深思,當年究竟發(fā)生了什麼?
拿到手上的資料裡,還有一段,聽起來極爲不堪。方瑤在嫁給第一任丈夫之前,竟然還做過姚尚君的情|人?
顧及合上資料,再不敢細看,這些東西,光是他看了都覺得心口突突直跳,那要是方瑤看見了,只怕是……刺激不小。
他猶豫了,真的要說嗎?
倒不是爲了替姚尚君隱瞞什麼,只是想起方瑤那雙漆黑的眼睛,無論什麼時候都透著一股善良,那樣溫暖人心。
——實在是於心不忍。
顧及不敢再往下查了,怕還會有更加殘酷的現(xiàn)實。單是手上這些資料,已經(jīng)基本能構(gòu)勒出一個精彩絕倫的故事。
——姚尚君一擲千金,包|養(yǎng)方瑤,而方瑤不堪忍受,得意逃脫。卻在四年後,重陷囹圄,而且還很可能爲了得到她,使得秦邦一夜消失!
這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但若是姚尚君,只怕是更離譜的事情,都會做的得心應(yīng)手、不費吹灰之力!
方瑤打電話來詢問他的時候,顧及選擇了隱瞞。他只告訴她,暫時還沒有查到。
方瑤的語氣裡有隱隱的失落,顧及險些就和盤托出,但想想對於這樣一個安靜的女子,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應(yīng)當是最好的。
姚尚君即使是做過那些事,但至少對方瑤是很好的,那麼就足夠了。顧及是這麼覺得的,因爲,他自己本身也就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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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瑤掛了手裡的電話,有些悶悶不樂,還是沒有消息——不過,她想過了,以姚尚君現(xiàn)在的身份,關(guān)於他的事情很難查也是有道理的,自己是不應(yīng)該總是催顧及的。
“在幹什麼呢?”
姚尚君推開門走進來,方瑤正坐在地板上看一些畫,不是很複雜的畫,都是從心理醫(yī)生那裡拿來的,說是對病情很有幫助。
“在看畫冊。”方瑤如實的指了指面前的畫冊。
“嗯,真乖……在家裡想我沒有?”姚尚君俯下身子,將人摟進懷裡,視線瞟向那本畫冊。
他一個正常人,當然看不出那些畫的微妙,只覺得這麼些普通的畫,怎麼就能讓人忘卻煩惱、心胸開闊?
有那麼一丟丟的鄙視,姚總覺著,那些畫的作用還不如自己。
兩個人正手拉著手一同下樓,剛走到樓梯口,便聽見樓下一陣嬉鬧聲,還有小狗的叫聲。方瑤還沒覺得什麼,姚尚君卻已經(jīng)臉色都變了。
“你乖乖站在這裡,不要動啊!”姚尚君對方瑤囑咐了兩句,人便下了樓。
方瑤聽話的沒有跟下去,站在樓梯口,聽到底下姚尚君怒吼的聲音,“誰,是誰?把這畜生帶進來的?姚恣昊,媽媽身體不好,你不知道嗎?”
“我……”姚恣昊沒法反駁,是的,媽媽身體不好,哮喘過敏,家裡歷來是不能養(yǎng)這些東西的。
糖糖卻已經(jīng)放聲大哭起來,“哇……伯伯好兇!小狗狗是糖糖牽來的,不要罵哥哥!哇……”
“不許哭!姚恣昊,把狗扔了,要是讓我知道你再帶不好弟弟妹妹,我給你扔非洲去!”
“哇……伯伯好兇啊,要給哥哥扔非洲去!壞伯伯!哇……糖糖不喜歡伯伯!哇……”
樓下亂成一團,方瑤站在樓梯口卻笑了。她雖然不在,卻能想象姚尚君現(xiàn)在的樣子,很生氣、很憤怒,樣子像是要吃人,可是對著糖糖卻又莫可奈何。
亂了一會兒,安靜了,大概是姚恣昊帶著糖糖出去了。
“王嬸,叫人都進來,把這客廳都打掃一遍,要消毒,一根狗毛都不能有!”這是姚尚君扯著嗓子在吆喝。
方瑤臉上的笑容於是更大了。
姚尚君扯著領(lǐng)帶上來了,外套卻脫在了樓下,看見方瑤忙說,“你別過來,剛纔那狗雖然沒碰到我,不過還是要小心,我去洗個澡,一會兒換身衣服,再來抱著你啊!”
“嗯。”方瑤抿嘴笑著點頭。
這個男人,其實一點都不粗心,明明心這樣細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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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裡,糖糖正拿屁|股對著姚恣昊。
“糖糖……”姚恣昊剛纔已經(jīng)把小狗給扔了,不扔能怎麼辦?家裡確實是不能養(yǎng)狗的。
“哥哥壞,糖糖不要理哥哥,哇哇……”糖糖扭著圓嘟嘟的身子繼續(xù)生氣。
“哎!”姚恣昊眼珠子一轉(zhuǎn),嘆息著,“剛纔已經(jīng)被爸爸罵了,現(xiàn)在連糖糖也不理我了,哥哥好可憐,那我還是離家出走吧!”
說著站起來就往外走,不過沒走出兩步,小|腿就被肉嘟嘟的身子給團抱住了,姚恣昊低頭一看,糖糖紅著眼睛掛著眼淚雖然委屈卻不捨得自己走。
他彎下身子把小東西抱起來,哄她說,“糖糖要懂事,除了這個,糖糖要什麼,哥哥都給,好不好?”
“要哥哥!”
“嗯,好,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