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被利箭穿心的感覺，麻木了，可卻又在死亡中掙扎。

一想到父親死去的眼神。

她突然好不甘心。

她趴在地面上，感受到了從自己身體裡流溢出來的鮮血。

那股腥味越發的濃重。

她還是撕心裂肺的吼：“我要……要……一個理……由。”

朝她射放來的箭突然消停了下來。

八道緊閉的門又被一陣陰戾的風狠狠的吹開。

聶蕪梨用盡全力的擡頭，讓自己保持著最後的意識力。

紅眸擡起，那印入眼簾的人卻是一身熟悉的淺藍色著裝，他擁有著一雙森涼卻帶著魅惑的黑眸，高挺的鼻，弧形完美的脣。

他邁著大步，緩緩的朝她走來。

她覺得他每走一步都是那麼的優雅又高貴。

他的眼神亦是如從那般的冰冷。

黑色的靴子很快就到了她的面前。

就算是不說話，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覺得他混身散發著比臘月寒冬還冷的氣息。

“噗……”心一抽，胸口一沉，喉嚨裡便涌上了濃濃的腥味感，一口烏黑的鮮血便從她的嘴裡噴吐而出。

她突然咧開了嘴“哈哈”大笑，十指深深的扣住了地板上的花紋，一點一點的朝他爬去。

她咬緊了牙，可清晰看到鮮血覆在了她的脣瓣與下巴，她用力的爬行著。

“是你……是你……又是你……”

一字一句，寸寸割心。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恨我，又是爲了那個女人嗎？”

淚水與她的血融爲一起。

也模糊了她的視線。

他的身影，在她的眼前越發的朦朧不清。

她哧哧的笑，又痛苦的哭。

嘴裡不停的問：“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這麼對我。”

男子看她的目光異常冷靜卻又帶著不可抹去的涼意。

他就在原地站著，動也不動一下，也不跟她說話。

唯一在動的是，他那雙黑黝的眸，忽而閃爍一抹明亮的光，又忽而將那光沉入那望不見底的深潭之中。

你永遠也摸不透，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聶蕪梨呵呵的笑，終於……

用了對她而言，一世那麼長遠的時光，才讓自己那佈滿了鮮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然後用力一攥，全身的勁傾向於那隻抓著他衣物的手，另一隻手，再顫抖的揪住了他的另一邊衣角。

最終又露出了笑。

面色蒼白的一字一句說：“你快死的時候，是我救了你，現在我快死了，你必須救我，因爲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流年的過往，在慕容傅的心頭輕輕的敲了一下。

那年，她風華正茂，最是動人心的年華。

是她向他伸出了援手，將他從死亡的深淵拉了回來。

他記得，敵人的一把毒箭狠狠的穿透他身體感覺。

那股痛，比碎心還難受。

是她，單薄的身體將他從高聳的懸崖背上去。

那時候，她還沒有激發她的武魂，她還只是一個無知的少女。

她單純的就如一張白紙。

有一張正常女孩的臉蛋。

沒有那豔紅的千絲披肩，亦如普通女子墨發點綴著她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