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臣以爲結(jié)盟之事我邀月國當堅持立場,否則會被天下人恥笑出爾反爾,皇上三思!”
趙越總算逮到機會開口,不等衆(zhòng)人上前,他已再次越衆(zhòng)而出,慷慨陳詞。
楊雪聽他一開口就知道準沒好話,果不其然,他是鐵了心要讓魚啓照原來的條件談結(jié)盟了。
“哦?”
魚啓略一思索,趙越,你這沒眼睛的,你沒看出來依現(xiàn)在的情勢,堅持原來的條件根本不可能嗎?
都是你,說什麼流蘇國軟弱可欺,無論提什麼條件他們都不敢不答應(yīng),現(xiàn)在好了吧,騎虎難下了。
“衆(zhòng)位愛卿以爲如何?流蘇國使者既已將話說明,這結(jié)盟之事也不必瞞著衆(zhòng)位卿家,哪位愛卿有兩全其美之法,不妨提出來大家一起商榷,如何?”
其餘衆(zhòng)人都不開口,顯然是懼於趙越之威,唯他之命是從了。
太傅韋莊也算得上邀月國正直之士,眼看今日情勢難以善了,眼珠子一轉(zhuǎn),突然就有了主意:
“臣啓皇上,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韋愛卿有話直說,朕恕你無罪!”
好半天總算有個出來解圍的,魚啓感激來不及,哪會怪罪於他?
楊雪也滿懷期望地看著他,只要不用流蘇國割讓城池,應(yīng)該也不會很難接受吧?
“謝皇上!”本來讓流蘇國割城,韋莊就不怎麼贊成,這次是個好機會,“皇上,若是異地而處,我邀月國也會跟他們一樣的,他們既然不願割讓國土,那就改爲歲歲進貢,如何?”
歲歲進貢?
楊雪怔了怔,回頭去看宇文淵,後者卻凝目思索,看來是在考慮箇中利害關(guān)係。
“王爺?”
這個好像比較容易接受吧?
別忘了國與國之間結(jié)盟,就算沒有任何條件,做爲結(jié)盟的附屬條件,弱者也必會向強者進貢,以求得政治依託與援助。
宇文淵擡起頭來看她,難下決定。
“這樣嗎?”魚啓乍一聽之下,也覺得有些不甚滿意。
然轉(zhuǎn)念一想,國之命脈與國之經(jīng)濟命脈也是息息相關(guān)的,若是流蘇國將每年收益所得的部分或者大部都進貢給他們,他自己必將沒有多餘的物力財力養(yǎng)精蓄銳,也就更談不上與己對抗了。
“韋愛卿言之有理,甚合朕意,只是不知道王爺是否做得了貴國皇上的主?”
跟丫頭的遊戲至此爲止了,談到正事,還是得找正主兒。
宇文淵深吸一口氣,到底還是點頭,“小王可以。”
他剛剛心念電轉(zhuǎn),已決定就此應(yīng)下,就算再拖下去,也不會有比這更好的結(jié)果。
“好!”魚啓大爲高興,趙越在一邊對著他猛使眼色,他根本沒看到,“那此事便如此決定,流蘇國向我邀月國歲歲進貢,兩國結(jié)爲同盟,同氣連枝,永不反悔!”
當然此事就此定下,簽訂盟約的具體事宜還要再詳細商討,宇文淵回國向洛耀稟明,雙方都沒有異議,盟約才能正式簽定。
羣臣山呼萬歲,齊齊拜了下去。
楊雪身子一軟,如果不是宇文淵扶她一把,她早已癱在地上。
只是這樣的結(jié)果,洛耀可會滿意嗎?
“王爺,你還在氣我嗎?”
馬車不緊不慢地行著,宇文淵始終陰沉著臉不說話,楊雪越瞧越害怕,終於忍不住開口。
“沒有。”
雖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但實在已經(jīng)是最好的結(jié)果。
不然他們就什麼都不要答應(yīng),直接與邀月國撕破臉,然後雙方戰(zhàn)場上見真章。
真到了那個地步,必定又是血流成河,慘不忍睹。
“王爺,我……我知道這回我闖大禍了,等回到流蘇國,你把我、把我交給皇上處置吧,我願意承擔(dān)所有罪責(zé)。”
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怎麼忍心連累宇文淵。
“好。”
想當英雄是不是,我成全你。
“咳……”
楊雪立刻垮下一張臉,要不要這樣啊,她就是客氣一下而已,王爺怎麼就答應(yīng)了?
“丫頭,別以爲自己真的什麼都能扛下,別想那麼多,萬事有我。”
宇文淵屈指彈她額頭一際,眼睛裡隱有笑意。
“王爺……”
楊雪心裡一暖,身心說不出的舒暢。
萬事有我?
呵呵,再沒有比這更叫她安心的承諾了。
“那在式乾殿上,王爺幹嘛一言不出,害得我好幾次都快要嚇昏過去了?”
現(xiàn)在想想那時候的情景,楊雪還一個勁兒後怕。
那會兒要說錯一句話惹魚啓不高興了,後果就難以預(yù)料。
“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流蘇國子民崇拜的英雄。”
宇文淵無所謂地回答,誰知道他這話是真是假。
“嘁……”
誰信哪?
日夜兼程回到流蘇國後,宇文淵入宮面聖,說明一切。
當然,他隱瞞了與楊雪有關(guān)的事,只說依當時的情景,也只能如此。
洛耀皺著眉頭,半晌無言,雖然他對這樣的結(jié)果不是很滿意,但就算派天王老子去,估計最好也只能這樣了。
所以,還是先靜觀其變吧,依邀月國出爾反爾的行事作風(fēng),就算他們想要遵守盟約,對方也不一定甘心。
面完聖,宇文淵心事重重地回府,卻沒想到小商王府已經(jīng)快要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