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怪異的石頭,讓他們整整一個下午都呆呆地看著、想著,一直到入夜。宿舍的人都回來休息了。熄燈之後,兩個人才休息。這塊石頭,當天晚上就放在唐心那裡。
兩個人各懷心事。到了深夜,唐心沉沉睡去,只剩譚大沒睡著。看著唐心打著香甜的呼嚕,這讓他多少有些忌妒——這麼大的事他居然還能睡得這麼死!
“就在我半睡半醒的時候,我感覺到有個人在宿舍裡走動。”譚大用詭異的眼神望著長風,臉上有點兒陰森森的。
長風淡淡說道:“你看到了什麼?”
“我從夢中醒來,想看看是誰在宿舍裡,可是不論我怎麼掙扎,都不能醒來。我很害怕,可是我動不了。最後,我感覺宿舍裡的這個人走向了陽臺。他在陽臺那裡往樓下望,死死地向下望。”
長風猛吸了一口氣,緊張地問道:“樓下有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那是一種感覺,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譚大身子有些顫抖,手上的茶杯也在顫動。他驚慌地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低聲在長風的耳邊說道,“這個人一站就是好久好久。他不只是往下看,還往上看。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我看到了他的眼睛,死魚一般的眼睛,泛著紅色的光;他的眼珠,是紅色的,淌著血!”
譚大夢見那個紅色的眼睛之後,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突然間睜開了眼睛,猛地坐了起來,狐疑地看了宿舍一遍,胸脯在不斷地起伏。
宿舍幾個室友都睡著了,偶爾幾個翻身的響聲和呼嚕聲,更顯出深夜的寂靜。
“你是感覺有一個人在深夜的時候站在陽臺上?”長風非常驚訝,人在半睡半醒的時候,神志還是清醒的,大腦還有思考的能力。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即將入睡的時刻,這種感覺,非常神秘。
在美國曾經有一個科研項目——“人在進入睡眠之前的那一刻,是人類意識最強烈的時候。”這個項目作爲秘密的研究課題,還有所收穫。據說有個人在沉睡之前,感覺到自己父母出了車禍,之後卻突然給電話吵醒。由於擔心他父母,他給父母打電話。當時他父母在拉斯維加斯旅遊,電話沒人接聽,所以馬上就報警了。第二天,警察打來電話告訴他,他父母因爲車禍,在醫院搶救,已經度過了危險期。如果晚現半個小時,就來不及搶救了。
譚大有這種感覺,不是沒有原因,長風也只是想盡可能地多掌握資料,所以問了他一下,以爲只是他入睡前的一種自我感覺。
但是譚大非常自信。學心理學的人,一般都是從客觀角度來分析事,而且相當冷靜。譚大很肯定地說,那種感覺非常強烈,一定不會錯。他捲起了左手的袖子,上面有一個指甲掐傷的痕跡,這是他自己掐的。
而且,後面生的事,也證實了他的感覺沒錯。
第二天,正好上午沒課,譚大一直賴牀賴到中午才起牀。譚大推醒了正在沉睡的唐心,約他一起吃午飯。唐心坐了起來,正要下牀漱洗的時候,他居然站不起來,叫道:“大膽你過來扶我一下,我的腳不知怎麼了老麻,媽的,怎麼比上次參加完長跑之後回來還要麻?”
“大膽”是譚大的外號。並不是因爲譚大真的膽大。譚大,大譚,這個“譚”字跟“膽”字諧音,所以比較熟的人都稱呼他叫大膽。
譚大聽了之後,聯想到昨天晚上的那種感覺,忽然間感到毛骨悚然,好像站在陽臺上的就是唐心。
唐心並不承認自己深夜站在陽臺那裡。以他的性格是不會隱瞞的,也沒必要隱瞞。
“當時,我很肯定就是唐心,卻苦於沒有證據!”
“你爲什麼這麼肯定?”
“直覺!”
長風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這種直覺,是成爲一個出色的心理醫生必備的條件。事實證明,幾年後,譚大真如長風所說,成了一個出色的催眠師,還幫了長風的一個大忙,那是後事,暫且不提。
又過了一天,兩人都在研究那塊石頭,仍沒有什麼特別的現。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譚大一直醒著。他沒有睡——他要看看,那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