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鬱染一早醒來,身旁已沒有君宸身影。她捂著肚子,快速走進衛生間。
“時鬱染?”君宸從大堂走進房間,喊了幾次時鬱染,都沒有得到她迴應。雖然看起神情從容淡然,但隱隱皺緊的眉頭,還是泄露出他心底的擔憂。
“在這裡!”時鬱染聽見君宸喊她,敲了敲衛生間門,示意君宸她在這裡。
“肚子疼?”見時鬱染一人躲在衛生間內,君宸詢問道,時鬱染沒有回答他,繼續將自己鎖在裡面。
“在這等我,很快回來。”君宸腦海中冒出一個念頭,他現在需要回到溪流旁,尋找和他們一同掉下懸崖的雙肩包。雙肩包裡,有時鬱染需要的東西。
時鬱染待在衛生間內,隱約可以聽見君宸走遠的腳步聲。懊惱拍拍頭,今天早上醒來肚子疼,時鬱染才意識到,是她‘姨媽’來了。可最讓時鬱染覺得無奈的,是她並沒有帶護理用品……
君宸走出院落,遇見很早起牀,站在田園旁給蔬菜澆水的老人。老人笑著看他,問道:“去哪裡?難道接你的人來了?”
“沒有。”君宸搖頭否定道,山崖下環境很好,昨晚是他這幾年來,睡的最安心的一晚。如果可以,他寧願沒有人能夠找到這裡,繼續讓他和時鬱染在這裡生活。
“如果你要去找東西,沿著溪流往上游走,那裡地勢高,能夠看清楚些。”老人提醒道,君宸謝過他,大步往溪流走去。
溪流如往常一樣,緩慢流淌,從老人家門前經過。君宸沿著溪流走至上游,站在高處,果然很快找到一個女士雙肩包。但雙肩包距離他所在位置有些遠,走過去,還要經過一處陡坡。
瞥了眼手臂隱隱滲出的血跡,君宸手用力覆在臂膀上一會,暫時止血。
見血流停止,君宸便快速往雙肩包走去,他受傷嚴重,每走動一步,都是錐心之痛。額頭掛滿細密汗珠,君宸暗自吸口涼氣,硬是將常人難以承受的陣痛忍下。
很快找到雙肩包,君宸費力將雙肩包背起,比走來的速度更快,他縮小一倍時間回到院落內。
“時鬱染,開門。”牙
關緊咬,君宸聲音極度低沉冷淡,他敲了敲衛生間門,時鬱染將門打開一道縫,君宸將東西遞進去,不看一眼時鬱染迅速離開。
時鬱染接過東西,看清楚後,臉龐爆紅。
她想不到,君宸竟然能夠找到這樣東西,幫她解決燃眉之急。
“君宸?”時鬱染很快處理好問題,從衛生間走出,但她找許久,都沒能找到君宸。
往院落外走,更是沒有他的身影。時鬱染想了會,往房間走去,正要推開門,發現房間門並沒有關嚴。透過一條門縫,時鬱染看見君宸坐在房間內,他脫下西裝外套,獨自一人清理傷口。
時鬱染知道他手臂傷的最重,卻沒有想到,竟然傷的那麼嚴重。傷口幾乎已經化膿,靠著一瓶消炎藥,根本不可能處理妥當。
怕他出事,時鬱染急忙推開門走進房間,君宸聽見聲音,回頭看向她,眉宇緊蹙,“時鬱染,進來不敲門?”
說話間,君宸已穿上外套。窗外陽光正好,暖陽灑照進房間,同敞明亮。他坐在牀畔,白淨襯衫隱約透出鮮紅血跡,即便他想掩藏傷勢,仍然被時鬱染一眼看穿。
“君宸,我去找老爺爺,讓他幫你處理傷口,”時鬱染沒說完,就要朝院落跑去。君宸一把拽住她,冷冷搖頭,“沒事。”
一句沒事,讓時鬱染心底冒火。她明明都看見了,他竟然還說沒事?
“君宸,我眼睛看的見,你傷的很嚴重,一定不能再拖下去。”時鬱染奮力掙脫,依然不能讓君宸鬆手。
君宸視線凜然,他臉龐冷硬,不動聲色強迫時鬱染坐在他身邊,“我說了,我沒事。”
還是同樣的話,時鬱染氣急,她緊盯君宸,生下下一刻他便會倒下。
君宸眼角瞥向房間書桌,那裡擺放著的一份幾年前報紙,他目露擔憂,時鬱染難得覺得自己看的懂他。
他在擔心,帝國傳出他失蹤消息,會不會大亂。
時鬱染心底開始後悔,她一個報復君宸的行爲,非但沒有給她帶來報復成功的快感,反而讓君宸受傷嚴重,耽誤他處理公務,可能影響帝國正
常運轉。
“君宸……”時鬱染糾結許久,終於還是決定向君宸道歉。她一次衝動行爲,可能造成嚴重後果,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可時鬱染話未說完,就被房間外傳來的老人喊聲打斷,“吃飯!小兩口躲在房間裡做什麼呢,再不出來,可就沒飯吃了!”
時鬱染臉龐又是一紅,君宸緩緩起身,將手遞給時鬱染,“扶我出去。”
“啊?哦……”時鬱染一愣,這還是君宸受傷後,少數幾次,主動將手遞給她,讓她扶他。
“早飯我習慣簡單,如果你們不習慣,也只能忍耐。”院落內擺著一張小木桌,將一鍋冒著熱氣的清粥放在一旁,木桌上擺著幾盤清淡小菜,老人嘴上說簡單,可時鬱染看的出,今天這頓早飯,一定是老人一年中,最豐盛的一頓。
“君宸,你要不要讓老爺爺幫你處理下傷口?”時鬱染詢問道,她扶君宸坐下,君宸失血過多,臉色逐漸變得更加蒼白,時鬱染心中焦慮,最怕君宸會倒下。
“他的傷,我處理不好。”老人搖頭,君宸手臂受傷最嚴重,現在幾乎已到不能動彈地步。時鬱染盛一碗粥,拿勺子要喂君宸。
君宸蹙眉推開,硬逼自己去拿筷子,卻痛的眉心緊皺。
“等會我要去砍柴,你跟我一道去。”像是看不見君宸受傷,老人吃完早飯,放下碗,看向君宸沉聲說道。
時鬱染一驚,慌忙要幫君宸拒絕,她指了指君宸手臂,解釋道:“老爺爺,他受傷很嚴重,應該不能去砍柴。”
“我又沒問你,我問他,如果他不行,讓他自己說。”老人吹鬍子瞪眼,一時之間,時鬱染倒是不能再開口。
君宸輕拍時鬱染手背,示意自己沒事,讓她放心,轉眸對上老人,淡笑道:“她在關心我,這也不行麼?”
時鬱染扶住君宸雙手輕顫,她竟然在擔心君宸?
她不是恨他入骨,恨到要同歸於盡麼?爲什麼現在,居然擔心君宸?
時鬱染想不明白她爲什麼會這樣,但有一點她知道,她似乎並沒有和以前一樣,那般厭惡君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