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對峙

?回到上官府，卻看到上官行神色焦慮地迎出來。

??看到他們回來，他的目光集中在上官凌飛身上，在心裡頭深深低嘆。

??“飛兒，你到哪裡去了？怎麼也不跟管家說一聲。”

??對於這個總是讓他掛心的兒子，他每次都想嘆氣。

??撼上官凌飛目光復(fù)雜地看著上官行，腦海中浮現(xiàn)街頭巷尾的十年之約，他的語氣不由地比往常少了針鋒相對的鋒芒：“爹，我只是跟洛妹妹出去逛了一下。”

??“以後出去跟管家說一下，免得爹擔(dān)心。”上官行又嚴(yán)肅又不放心地嘮叨道。

??“知道了。”上官凌飛難得不跟上官行唱反調(diào)。

??調(diào)看到上官凌飛竟然對自己有了好臉色，上官行有些激動地握住輪椅的椅把，將洛洛從原位隔開。

??“那就好那就好，來，爹帶你進(jìn)去。”他的語調(diào)甚是欣慰。

??對於上官行自己的視若無睹，洛洛僅僅聳聳肩，早已經(jīng)習(xí)以爲(wèi)常，反正她也不在乎這個爹。

??上官行不忘回頭拉上洛洛：“洛妹妹，我們進(jìn)去吧。”

??“哥哥，那件事……”洛洛看了看上官行，眼神某種意味很是濃烈。

??見狀，上官行的目光深思地迎上洛洛欲言又止的表情，然後看了看上官凌飛。

??末了，他不作聲地推著兒子往府裡頭走去。

??……

??天色慢慢轉(zhuǎn)晚，夜幕開始悄悄降臨。

??安靜的上官府，突然傳出一道震驚的怒聲——

??“什麼？你要離開家十年？不行！我不答應(yīng)！”

??上官行震驚地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深刻的皺紋皺得更加緊了。

??彷彿早已經(jīng)知曉上官行會有的反應(yīng)，上官凌飛只是淡然地斂下黑眸。

??“爹……我必須離開，如果您還希望我站起來的話。”

??“站起來？你是說……”上官行勉強壓下了先前的強烈反對。

??上官凌飛輕輕頷首：“沒錯，我此去十年是要接受江湖聞名的醫(yī)仙的治療。”

??“醫(yī)仙？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類人物？飛兒，你不要相信那些江湖草莽的胡言亂語，如果他的醫(yī)術(shù)真的那麼好，早就進(jìn)京成爲(wèi)御醫(yī)享受皇上的隆恩了。”

??上官行幾乎是立即便否定了醫(yī)仙。

??聞言，上官凌飛的臉色冷卻了。

??“爹！不是每個人都像您一樣戀棧名位。”

??“飛兒你……”

??被兒子這麼直白地頂撞，上官行的脾氣噌地上來了。

??他瞪圓著眼睛看著上官凌飛，卻見兒子只是冷漠地看著自己，他的胸口起伏了好幾下，然後怒眼掃向一直站在上官凌飛身邊的洛洛。

??“都是你這個野丫頭帶壞了飛兒，飛兒以前很乖的，從來不會出府半步，你給我滾回去濼王府！”

??洛洛的手一使力抓住輪椅的把手，想要駁嘴但是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口拙了。

??上官凌飛立即大聲維護(hù)她：“爹！這不關(guān)洛妹妹的事，您不要老是習(xí)慣遷怒別人。總之，我是一定要跟醫(yī)仙離開，如果您不讓我離開，那您就當(dāng)我沒有我這個兒子也罷。”

??說到最後，上官凌飛的語氣變得堅決，毫無轉(zhuǎn)移的餘地。

??上官行呆住了。

??他了解兒子的脾性，總是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也更加知道兒子一直想要站起來，他何嘗不希望兒子能夠站起來將來成爲(wèi)傑出的男兒。

??可是，離開十年……

??兩父子就這樣對峙著，彼此都不讓步。

??大廳裡，氣氛凝滯得讓人呼吸都覺得有壓力。

??洛洛始終沒有開口說話。

??哥哥要離開十年，她該何去何從？

??上官府是呆不下去了，濼王府……她不想回去。

??時間過了許久，終於，上官行妥協(xié)了。

??他泄著肩膀坐到一邊的太師椅上，有氣無力地看著上官凌飛。

??“好吧，你要走，爹不會留你，但是……十年後，你要記得回家，爹還在家等你。”

??他的語氣慢慢轉(zhuǎn)得輕，有著掩藏不住的不捨。

??上官凌飛緊緊握住輪椅把，手背的青筋因爲(wèi)用力而突起。

??看著往日神氣冷酷的父親，此刻卻因爲(wèi)自己的離開而變得有氣無力，他的心有如被什麼堵住了。

??暗暗咬牙，他掩飾心裡頭的涌動，堅定地看著父親：“爹，我會回來。”

??上官行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眼含淚：“好，好，希望你回來的時候爹可以看到你器宇軒昂地站在爹面前。”

??側(cè)眸看著肩膀有些皺紋的手，上官凌飛捏了捏拳頭，最終還是沒有伸手去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