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光斑斕點綴,卻消不去詭異和陰沉,月亮被烏雲遮掩,只有黯淡的光芒,一個身影穿梭在夜色中,身形矯捷敏銳,只是一閃而過的瞬間,更夫在敲打著手中的更竹,感覺到頭頂的風聲擡頭卻只是一片夜色。
蘄州林府位於東街最繁華的地段,雖然林府一直都是蘄州的首富,可是在林家上任當家林啓之前,林府一向比較低調,連府邸都是按規矩來,只是自從現任當家林升繼承家族之位後,便收買了左右鄰居擴建,如今已經是蘄州最大的府邸,基本上到了蘄州一問,沒有人不知道林府的。
但是林府的位置沒有變化,凌楓熟悉得找到林府,並悄然飛入,林府的牆很高,彷彿要阻隔外面的一切窺視,也許是因爲裡面的秘密太多,不想讓外界的人知曉,只是天下事,天知地知,良心知,又能瞞得過誰?林府已經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凌楓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自己曾經爬過的假山位置,只是如今已經成了一個魚池,凌楓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自己和妹妹捉迷藏的花園,如今已經拔地建了房子,凌楓閉著眼睛都能找到爹孃帶著這他們兄妹說笑的梨花樹下,可是如今這裡已經是一片荒地,彷彿一切的一切,有人刻意去改變什麼,是爲了隱瞞?還是自欺欺人?在墨色的夜色中,凌楓的黑眸彷彿融入其中,回到生他養他的“家”,可是爲何都那麼陌生,難道失去的?終究失去了?再也找不回來?
凌楓想找回以前的記憶,雖然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融入他的骨子裡,可是爲何,他再和感覺不到當年的那種快樂,是因爲快樂已經被剝奪了嗎?凌楓已經忘了怎麼去笑,殺得人多了,連笑都忘了,可是他並不後悔,若是沒有云玦,他還有他的妹妹,都將不會留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他還是感激的。
凌楓在原處站得久了,從遠處的廊頭傳來腳步聲,凌楓一個閃影,消失在夜色中,兩個身影由遠而近,慢慢
在低聲說些什麼。
“每天都做這些無謂的事情,也不知道有什麼用?”一個丫鬟小聲抱怨,顯然是害怕別人聽見卻有忍不住嘮叨。
“老爺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我去討論?”另一個丫鬟沒好氣地反駁道,同時也能聽出她言語中的不耐煩。
“可是爲什麼老爺屋裡每天都有灰燼讓我倒掉,老爺到底在燒什麼呀?”
“燒什麼也不關你我的事情,別忘了管家說的話,在林府做事,就要多做少說?!绷硪粋€丫鬟低聲斥責道,同時又說,“快別說了,前面就是荒地了,陰森森的,真討人厭!”
兩個丫鬟一下子都住了口,凌楓在暗處聽著她們的話眸色越變得深,在她們倒掉手中的灰燼時凌楓忽然眸光一閃,身形從兩個丫鬟的面前閃過。
“??!那是什麼?!”其中一個丫鬟驚駭地瞪大眼睛恐慌的看著四周,手緊緊抓住身邊另一個丫鬟的手。
另一個丫鬟方纔低著頭,什麼都沒瞧見,被這個丫鬟一嚇灰都撒到自己身上了,沒好氣道,“你又發什麼神經???”
“不,不是的,是,是!”那個丫鬟伸著手指不知道該指哪個方向,只是驚悚萬分地連話都說不出來。
另一個丫鬟將被抓得發痛的手抽回來,“是是是,是什麼呀!”
“是鬼!”那個丫鬟身體緊緊貼著另一個丫鬟,顯然是被嚇倒了。
凌楓見況很有意思,便又好玩地在她們二人面前迅速閃過,而另一個丫鬟本來在教訓著面前的丫鬟,“神經兮兮,什麼鬼不鬼的,啊~!”這個丫鬟的話剛剛說完就看到“鬼”從面前閃過,看不清的臉,只是一道黑影,加上也是很暗,她們手中的燈籠因爲凌楓閃過的風而一下子滅掉。
“啊!”兩個丫鬟這一次都將情況看得清清楚楚,兩個人嚇得將手中的燈籠丟掉,倒頭拔腿就跑。
尖銳的
叫聲劃破夜色中靜霄的林府,兩個丫鬟這次嚇得不輕,凌楓從黑暗中走出來,冷冽的臉色帶著幾分嘲笑,凌楓這個人可沒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心,就衝著她們說這裡是一個邪地,他就心裡不痛快,這個地方哪怕已經不復存在,可是他還是忘不了曾經他們一家人的快樂,還有,他的父母還有許多家僕死在梨花樹下的慘況,也許是因爲心裡的問題吧,這個地方,是林升自己心裡的魔障。
凌楓沒有再去理會自己“製造”出來的恐慌,閃身離開此處,他不知道林升在什麼地方,而且林府已經改造,不願意再去引起轟動的他沒有去想辦法問,而是自己找,最後還是找到了,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必定就是林升的住所,而整個林府經凌楓的觀察,就只有南面的戒備最森嚴。
雖然已經入了夜,可是南院似乎還是燈火通明,護院的家僕來回巡邏,凌楓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他往院子裡燈火最通明和最大的房間去,無聲地落在紅瓦之上,慢慢拿開兩個瓦,下面是燈火通明的書房,凌楓沒想到自己這麼幸運,一下子就找到林升的書房,而凌楓往裡面環視一變,發現裡面有兩個人,而當他看清楚其中一個人的樣貌後,凌楓的眸中帶著濃濃的殺意和恨意,若是目光能變成暗器,下面的他也許此時已經成了一個馬蜂窩。
血脈相連是一種牽絆還是一種仇恨?凌楓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作爲叔叔的林升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雖然他的父親林啓是林府的當家,可是卻從來沒有虧待過林升,無論林升的能力如何,無論林升做了多大的錯事,都還是一如既往地對他,絲毫沒有因爲他是庶子而怠慢過,可是爲何,他要這樣做?是爲了林家的財產嗎?爲了那些死物他可以殺兄弒嫂?值得嗎?凌楓想了好久,哪怕是當年帶著妹妹逃離的時候,恨和疑問是並存的,他一直想找機會去問他,可是一直,都沒有機會,沒有機會報仇,也沒有機會問他。
(本章完)